最终，河神印停止了转动，已经激活的河神印如同一股水流漩涡悬浮在体内。
郭世凡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摊开手掌，那经过灵泉淬炼的皮肤，竟是变细腻了几分，这变化实在太奇怪，不过可喜可贺的是，他身体已经突破到炼体第九重！
郭世凡解除隐匿，收敛好自己的气息，往洞口外走去，时间，已是傍晚。
迎接他的，是郭铭。
郭铭现在很是关心郭世凡，连忙问道：“怎样？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没有。”
郭世凡点点头，微微一笑道：“灵泉淬体裨益无比，已经突破到炼体第五重了。”
本以为这是一个好消息，谁知道郭铭听了之后忧心忡忡，这境界一下子拔得过快，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要知道，郭世凡告诉郭铭的情况是，他在上个月才开始修炼。
一个月能突破到炼体五重，这会不会太过揠苗助长了？
一般的修士按部就班会在五年之内突破到筑基，如果在资源的堆叠下，时间会缩短到两年内。
郭世凡之前并没有花费任何资源进行修炼，也勉强能达到炼体七重，说明他在修炼一道天赋还是不错的。
“父亲莫要多虑，我这几年虽然不能修炼，但身体素质也没有落下，这不过是压抑许久之后的提升，厚积薄发罢了。”
这个说辞，才让郭铭稍稍放心，最好是这种情况。
出了郭家，郭世凡拉着陈达康来到碧玉楼。碧玉楼非茶馆，亦非酒馆，确是花楼，在俗人眼里也称窑子。
碧玉楼就在洛城东边，乃东城区最高一座建筑，已是百年历史，洛城风气奢靡，喜好斗灯，碧玉楼名为碧玉，长期经营，失了腼腆，却没有了宁静之气，反到是装扮得雍容华贵，在主殿一旁还搭起了百米灯楼。
每逢初一十五，登楼便会在空中放上千盏花灯，一盏不多，一盏不少，这时，灯楼大开，迎接入内的男男女女，从百米高登楼远眺，半座洛城尽收眼底。
郭世凡乘一辆青木车架，精致的雕漆厢侧隐隐点出一颗摇钱树，这是陈家的车，两人移步到碧玉楼内，今夜十五，碧玉楼会举办斗乐。
两人穿的并不华贵，反倒不如一些暴发户起家的贵公子，堵在门口的老妈妈瞥了一眼两人。
郭世凡向前问道：“今晚能听斗乐的雅间，给我来一间，大一点，最好能看到外面花灯。”
老妈妈一听，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人，内心惊叹，真是怪事连连，怎么还有穿得那么寒碜来听斗乐的，这怕是来逗我的吧？“带够钱了吗？没带够还是在一楼站着听吧！”
老妈妈的手被牵起来，手里一下子多了一袋沉甸甸的灵石，郭世凡又问道：“这一袋灵石，能不能坐着听斗乐？”
她拆开袋口一看，里面闪耀的细小灵石在微弱灯光照射下如星星一般迷人，于是连忙点头，“可以可以！”
接着郭世凡又拿出更大的一袋灵石：“这一袋灵石，能不能进雅间听斗乐？”
老妈妈一下子将灵石搂过去，这次她数都不数，就怕别人抢走了“啊~啊哈，当然可以！”
郭世凡最后掏出一小块细长灵石，插在老妈妈发髻上，“那这枚灵石，能不能进雅间里坐着把歌听了？”
“两位公子请跟我来~”
这场宴，郭世凡做东，一间雅间便花掉了两千灵石，他眼皮也不眨一下，倒是出来之前，郭铭给了他两万灵石， 说是弥补这几年修炼所需资源，希望这笔钱能尽快支撑他到筑基期。
实际上，郭世凡离筑基期只差一步之遥，有时候说谎还能带来诸多好处，不过这部分钱也应该属于他。
是自己的终是会回来。
碧玉楼里的所有墙壁，都用红色丝绸笼起，由高层栏杆起，瀑布般而下，块到末端改用小竹管将其拧成一条细线，连接在最中间一颗灵树的树干上，此树名碧海蓝天，百年前就长在院内，树不高，不壮，但却有灵性，每逢夜晚，都会散发淡淡香气
即便是如铺叠楼梯的毯子，碧玉楼上用细线绣出祥云。有客人走过，亦有一番尊贵之感，轻纱飘动，便如云涌，美人相迎，便如仙落。
这雅间南北开通透，南开一小平台，可看到碧玉楼内烛影彩灯，琴鼓喧嚣；北开一窗户，可赏灯楼外漫天花灯月色，星辰繁华。
时间还早，客人陆续进入碧玉楼，郭世凡与陈达康对饮，雅间内一侍女为两人焚香，上茶，递送点心，另一侍女在缓慢弹奏古筝，曲律欢快悦动，听者心情愉悦。
...
殿后一阁楼，几位貌若天仙的舞女在境前给自己梳妆，一旁的妈妈桑可等不了她们慢慢悠悠地化妆，戴着三斤重的金镯子的手，不断帮姑娘们挽发，画眉，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催促‘快点啦！’‘客人们都等着呢！’‘今晚可是来了两位贵客，得罪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而阁楼里一位身材略矮的姑娘，却丝毫没有受妈妈桑影响，她还是静坐在一旁，面带一条薄薄的白纱，拖着香腮，一手撩起姐姐的舞纱，在逗一只橘色小猫。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来化妆好吗？”妈妈桑见那‘矮姑娘’在逗猫，气得直跺脚，但她又不敢骂，她可是碧玉楼最新拉来的音乐大家，曾在花都城以一曲名动天下，豪掷千金的少年数不胜数。
可这姑娘依旧逗着小猫，慢慢抛出一句：“我可不喜欢这些胭脂俗粉，唉，这些男人不都是冲着姐姐们样貌而来吗？如果自己是一个丑姑娘，又该会有人认真欣赏自己的曲目吗？”
后面都是她的自言自语，看来只有眼前的小猫，才会对她抛出天真无邪的眼神。
外面那些男人，眼里多少藏有一些邪恶。
可身不由己，她慢慢起身，捧起朱砂纸，撩起白纱露出精致的脸蛋，嘴巴轻轻抿上一口。
“好啦！”
原本白皙如玉般的脸，在点缀了这一小抹朱砂之后，显得媚态万千。
他是厌倦了在花都城的日子，被以前的楼主送往这里，而碧玉楼楼主，跟她旧主有非一般亲密关系，可无论在哪，‘矮姑娘’都没法改变自己命运。
她只是别人赚钱的工具，等年龄差不多了，就会有达官贵人出高价帮她赎身，然后自己青春不再，成为权贵府中一名小妾，或许有人记得她从前有多美，但没有人记得从前她弹奏过的曲律。
‘矮姑娘’轻叹一声，走到窗前，只见洛城夜里灯火辉煌，灯楼内人影闪动，忙里忙外，远处东城门大开，慢慢走进一队举起七色发光灵石的车队，她知道，今晚的‘贵客’，来了。
她搂起自己的披肩，窗外微风吹过，只觉一丝微凉。
也不知是风凉，还是心凉。
驱着如此富丽堂皇的车队的主人，又怎能令得自己高看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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