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辞越？这么好听的名字？”阮黎觉得和殷十四个人气质有些不符。
“就是因为太好听了没什么气势，在社团中完全叫不开，又因为他老爸外号七爷，他是七爷的儿子，人们不是常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所以辞越翻了个倍儿，江湖人称十四爷，后来殷十四这名字传开就很少人知道他真名了。”
阮黎想想殷十四不说话站在那儿时，确实不自觉会流露出那种强烈的令人无法忽视的霸气，却又和牧韫彦天然强大的贵气气场有些不一样。
“原来是江湖大佬。”阮黎觉得有些意思，“牧少混得够开的，连这种人物都认识，怎么认识的？”
牧韫彦开着车也无聊，就跟阮黎闲扯打发时间。
“这要说起来就有些久远了，我和他在我刚去美国没多久就认识了，那时候我俩因为一个误会打了一架，不打不相识，误会解除后居然成为了好友，一开始我们俩互相不知道对方身份，这家伙就一直想拉我进社团来着……”
阮黎瞌睡也不来了，听得津津有味，还插空问了一句：“社团？”
“就是人们以前说的黑帮，但他们自己都叫社团，他老爹是纽约最大华人帮派默帮的老大七爷，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一中二病少年，我哪知道还有这架势的黑道太子爷。”
阮黎噗嗤一声笑出声。
牧韫彦转头见她笑得开心，清冽眉眼都弯起，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勾起。
他其实很喜欢和阮黎分享从前，仿佛这样就像是陪着对方一起成长了一遍。
牧韫彦继续道：“但他正经的时候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虽然比我差点，以后有机会带你参加他们社团堂会你看见就知道了。”
见牧少说话还不忘踩兄弟一脚借此抬高自己，阮黎斜他：“好好说，别夹带私货踩一捧一。”
牧韫彦：“……”
这么一打岔，牧少忘了自己说到哪儿了，“我刚说到哪儿了？”
“他想拉你进社团。”
“对，我当然不肯，我他妈可是MIT金融高材生，可这家伙居然说现在社团正在转型走向国际化，高学历人才很吃香。”牧少提起这个依然还是一脸无语，愤愤不平，“当然现在他那里确实有很多高学历人才，但我当时懒得理他，他心大也没生气，我们两人就那么处着，后来他老爸出事，他接手社团，一夜之间就成熟了，他也从殷辞越蜕变成了十四爷。”
关于出事这个话题，阮黎没多问，只安静听着。
提到这里，牧韫彦也似乎有些怅然，语气低沉了很多。
“后来，我陪他一起撑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候，我就劝他别再干这一行了，他却很执拗，说这是他的责任，怎么也不听。”
“我也知道，他父亲退了，可和他父亲一起闯天下的那些叔伯还在殷切的看着他，年轻一辈也都崇拜的注视着他，所以他老说家里老的少的，一大家子等着他养活，这小子其实骨子里很倔。”牧韫彦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声，“和我一样倔，所以我们大概才能成为兄弟。”
阮黎嘴角勾起：“后来呢？”
“我很怕他会走上他父亲哪一条路，就一直劝他解散社团，要么退出，世界发展越来越快，那一条路是走不到最后的，这条路上有多少人能得一个善终。”牧韫彦语气有些苍凉。
“他一直不听，说我这种世家出来的大少爷永远不会懂那些最底层的人过的是什么生活，他若退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饿死在纽约平民窟的角落里，我当时也年轻气盛，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刺激他。”牧少爷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嘴太毒，“然后我们俩人大吵一架，就此分道扬镳。”
阮黎瞪大了眼：“就……这样了？”
牧韫彦见她这表情觉得可爱，逗她：“对呀！”
“别闹。”阮黎听故事听得心里不上不下的，有些憋闷，“那你俩现在怎么还挺好的呢？”
牧韫彦就笑：“后来我俩确实也没再联系过对方，不过我联系了社团的很多叔伯私下说服了他们，社团没解散，而是像十四当初说的一样转型，后来默帮就开始做正经生意，我找我小叔借了很多钱投资默帮的产业，现在的默帮也算是洗白了大半，很多不学无术的混混也开始正正经经有了一份工作……”
牧韫彦说到这里的时候，阳光照在他脸上，阮黎转脸看他，内心突然冒出一句话：这个人，真温柔啊！
“然后你们俩就和好了？”没有人不喜欢好结局，阮黎心中郁气消散，单手撑着脸颊笑问道。
“没有，他一直不知道，后来或许知道了，也拉不下脸来找我，是这次你出事，我才主动去找他帮忙，默帮现在依然是美国境内最大的华人社团，影响力很大。”
“这么说来，你们两兄弟和好得谢谢我。”
牧韫彦正经脸附和：“嗯，说得对，等我俩结婚让他给你敬大嫂茶。”
“那你呢？”
“我娶你还不够，以身相许，全部家产都给你了。”
“滚。”阮黎不屑，“谁稀罕。”
“我忘了，你现在亿万家财，可以包*养我了。”牧韫彦调侃，“女王陛下哦！”
两人聊了这么一路，没睡够的疲惫莫名消散殆尽。
阮黎感慨：“回忆真美好，我突然开始好奇我自己的记忆了。”
牧韫彦看她一眼，低声道：“很快了。”
车子停下时，已经到了帝都的军区管辖范围。
牧韫彦给阮黎开车门，一边低声道：“等会儿会见到我父亲，你别紧张，他虽然严肃了点但是……嗯……总之你别紧张就是了。”
阮黎抬眸看他：“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更紧张了呢。”
坐在军车里正赶来的牧父蓦的打了个喷嚏，司机惊得立刻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牧临肃又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小彦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这小子别是在说我坏话吧！
想罢，牧临肃对司机吩咐道：“开快点。”
军区里的人就看见一辆车一闪就没了影，有人揉揉眼睛对旁边的人说道：“刚刚那车牌怎么看着像牧将军的车呢？”
“是的吧。”旁边人探头张望，“开这么快牧将军这是赶着去办什么大事？”
“不知道，看样子一定很严重。”
“那我们也赶紧回去准备一下，别突然发下什么命令我们措手不及。”
“你说的有理。”
一行人匆匆离去。
没人想到，牧父只是赶着去接儿子儿媳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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