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哪有如此出手阔绰之人，这么多钱，足够买下她所有摆放在地上的CD了。
小姑娘愣了一下，赶紧收了钱，高兴地笑道：“哥儿们你可真大方，第一次来？”
“哦？你怎么看出来我第一次来的？”林萧有些诧异。
“经常混在这里，哪会像你这么大方？不直接抢走就不错了，你连价都没还就扔出几张大钞，不是有钱人，就是个傻子。”小姑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处事很老道。
林萧哑然失笑，果然混哪一行都要有个好眼力才行，他压低声音问道：“多的钱你也甭找了，和你打听个事，狗哥认识么？”
提到狗哥，小姑娘脸色明显一变，眼神有些慌乱，急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买完东西赶紧走！”
“听说他是小偷集团的老大，我找他有事！”林萧却一点儿都不避讳，他要先了解狗哥的势力结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你既然知道狗哥的身份，还敢胡乱打听？不要命了？”小姑娘低着头，不停对林萧挥手，“你快走吧，让人知道你跟我聊狗哥，我就别想在这摆摊了。”
哗！
林萧又扔过去一张百元大钞。
“随便讲讲就好！”
“不是钱的事……”小姑娘胡乱擦擦满是冷汗的脸，连妆都擦花了，脸上黑一片红一片很是滑稽。
哗！
又是一张百元大钞。
小姑娘愣了一下，狠狠咬咬牙，手脚麻利地把钱收了，沉声道：“狗哥手下有几百个扒手，每个人都分片儿的，他平时不出现，全靠手下干活！”
“李国峰认识么？”林萧继续问道。
“小李哥？”小姑娘先是一怔，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两只手掌不断磋动，心情很紧张。
林萧又扔过去两张百元大钞。
却没发现，附近一个摊位老板一直盯着这边看，眼睁睁看着小姑娘收了大几百块，眼睛都绿了。
小姑娘快速抓起两张大票，忽然指着通道尽头：“小李哥朝那边走了，那里不是摆摊区，是扒手聚集的地方，”她犹豫几秒，又劝道，“你要是丢了东西，就自认倒霉吧，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丢就丢了，丢财免灾啊。”
“多谢！”
林萧长身而起，目光一转，落到下层通道尽头，那里灯光昏暗，像是年久失修，透着一丝深邃幽冥的味道。
小姑娘已经紧着收摊了，快速装好各种CD碟片，整理出两大背包，急匆匆提着就走。
“地上那些CD都归你了！”
她预感要出事，知道这里不能久留，走为上计，于是匆匆留下一句话，便拎着包急忙离开。
“臭表子！”一直偷看的那摊位男老板，大约二十来岁，长的贼眉鼠眼，看到小姑娘离开，暗自嘀咕一声，也悄悄收摊，跟了上去。
林萧自然注意到这个细节，然而与他没什么关系，也并没有多想，他穿过人群，径直走向阴暗的下层通道。
地下市场应该是以前曾经废弃的地铁站，由于某种原因，一直荒废不用，被人慢慢发掘，变成谋生的地方。
滴答！
林萧进入昏暗的通道，听到有水滴的声音，抬头看去，发现有不少管道纵横交错密布在通道顶部。
通道很宽，足有几十米，从深处暖暖的风吹在脸上，却带着一线凉意。
越往里走，路面越崎岖不平，遗留下来的铁轨，横陈在地上，看上去绣迹斑斑。
“李国峰就从这边跑的，狗哥的老巢应该就在里面。”林萧向四周观察一番后，便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通道里，让本就空荡的环境更显冷清，然而没走出几十米，林萧就发现三五个人影围在角落，点着一堆火，不知在烧着什么。
“有人？”
不知谁发现林萧出现，急忙站起来，另外一个人忙不迭踩向火苗，砰砰砰踩的黑雾乱散，刺鼻的气味弥漫出来。
林萧嗅了嗅，像是一种劣制毒品燃烧的味道。
几人没有什么异动，只是一脸警惕地看着林萧，似在疑惑他的来意。
“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
“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自己人吧？”
“没见过，狗哥新招的？”
“吓死老子了。”
几人窃窃私语，看清林萧的打扮之后，脸色稍缓，林萧也没搭理他们，信步往前走。
出现在附近的人越来越多，有靠在墙边抽烟喝酒的，也有聚在一起赌博打扑克的，更多的人埋头在角落里，清点着手里的各类背包。
林萧微微皱眉，没想到在法制社会，大墙之下，竟然还有如此龌蹉之地。
啪！
忽然，一道响亮的脆响远远传来。
隐隐还有女子哭泣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凄惨。
地下市场一间杂乱的办公室里，聚集着十几个男人，或坐或站，吊儿郎当地看着地上跪伏的女子，一脸笑意。
蓬头垢面的女人，本就穿着单薄的衣衫，也被撕的破破烂烂，背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全都是烟头烫烧的痕迹。
砰！
“他妈的！让你装个瘸子就这么难？信不信把你直接打废成瘸子？”一个长着三角眼的猥琐男人，狠狠拍拍桌子，猛地朝女人扔出烟头。
哗！
烟头掉在女子头发上，滋一声冒起一阵青烟。
“啊！”女人手忙脚乱打落烟头，哭丧着脸说道，“狗哥！不是我不装，是我今天真有事，我闺女要开学，忙着凑学费，想帮她去上层把光盘CD卖掉，等过几天，过几天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小区守点。”
“我呸！过几天？过几天老子还用你？”狗哥把脚架在桌子上，懒散地靠后，朝旁边几人使个眼色，“给她长点记性。”
“好嘞狗哥！”
两名扒手一脸奸笑地走出来，揉了揉那地方，然后嗤啦一声拉开拉链。
“给你尝尝哥儿们的37度人造啤酒，下次长点记性，懂了吗？”
哗啦啦！
两人把尿浇在女人身上、脸上，一股难闻的味道瞬间弥漫着四周，让周围一干人手，爆发出一阵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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