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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麦阳春江新桐 > 好久不见
 
“这里讲话不方便,跟着我。”

麦阳春应了一声,无精打采地跟着上了楼梯。

……鬼知道他有多想扭头就跑。

但是不行,男人就要一往直前!

他深呼吸了一口,顶着众人八卦的视线,后背发毛地告诫自己: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勇敢做自己!

二班的同学们探着脑袋,好奇地盯着他们看。有人小声问道:“咋,这俩人认识啊?”

也有人小声回道:“认识很久了,以前还经常看见那俩一起吃饭看书呢,现在没有了,会不会是闹僵了?”

“……我记得阳子好像也喜欢白雪?”

“哇哦——”众人笑嘻嘻地起哄起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一楼到五楼,不是很长的距离,但是因为麦阳春的犹豫不决,这段路程足足走了五分钟。江新桐也不催他,始终保持着不疾不徐的速度,到了天台,才按住对方的肩膀,把他不轻不重地推到墙壁上,不让人逃跑,“刚才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语带威胁,麦阳春缩了缩肩膀,居然麻木地习惯了这种恶心的动作,小声说:“……我听了。”

“嗯?”江新桐看他的怂样儿,不知道这人到底在害怕什么,就含笑地捏了捏对方的脸。

“我听了啊!”麦阳春觉得这个人真腻歪,而且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能任人摆布,就挺直了腰杆,拍掉对方的手,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做了笔记的,三页!”

“我没问你这个。”江新桐顺势放下手,牵住对方的两只手腕不让人挣脱,神色自若,“刚才的问答环节,你发呆了?”

“你管我。叫我上来到底干嘛?!”麦阳春被迫举着双手,感觉对方温热的五指还故意调情似的挠了挠,他的手腕发痒,忍不住挣了挣,却发现无法摆脱,只好自暴自弃地拿头去拱开江新桐的肩,“放开啊,变态!”

江新桐低笑,“给变态投怀送抱?”

他也不退开,始终保持着这个亲密的距离,不动一分一毫地让人拱脑袋。

麦阳春憋着气,又重重地撞了一次,“滚蛋!我——我靠,疼!”

他最后的尾音都带着委屈的颤,江新桐连忙松开手,紧张地捧起对方的脸,“怎么了?”话音未落,就发现麦阳春撇着嘴,表情很到位,眼底的狡黠与得意却暴露无遗。

——故技重施。

江新桐觉得有点儿好笑,就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的眼睛,配合地轻声问:“哪里疼?”

麦阳春游移着眼神,哼唧:“我、我头疼,你的肩膀太硬了,都是骨头。”

他虽然如愿以偿地双手得到了解放,但现在整颗脑袋都在敌人手里,这也太惊悚了。

“好,那抱一下。”

多么惊世骇俗的话啊!

麦阳春还来不及晴天霹雳,就被人轻巧地抱住。江新桐的手掌按在他的后脑和腰背,他迫不得已身体前倾,整张脸都埋进对方的肩窝,感觉到干净而清爽的味道席卷而来,“好久不见,麦阳春。”

又来……

又是这种情人一样的缱绻呢喃……

麦阳春瘫着脸:“好久不见个屁,每天晚上放学偷偷摸摸跟在我后面的是谁?”

江新桐从善如流地淡定改口:“好久不抱,麦阳春。”他微微低下头,下巴抵在对方的发旋,说话间温热的气息轻轻吹起对方的发丝。

熟悉又让人怀念的痒。

他忍不住又用下巴蹭了蹭对方的脑袋。

麦阳春猝不及防猛地一伸脑袋,重重撞上对方的下巴,在对方吃痛地微微卸了力道的时候,迅速下蹲钻了出来,后退半米,虚张声势地磕巴:“你、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我——”

课铃不合时宜地响起,麦阳春卡壳,牛头不对马嘴地弱弱说:“……我就去上课了!”

“你仔细听一下,这是什么铃声?”江新桐顺从地站在原地,似笑非笑。

麦阳春狐疑地支起耳朵——

是高二中午最后一节训练刷题课的下课铃。

“我靠,我放学了?!”

江新桐好心提醒:“你放学十五分钟了。”

麦阳春噔噔噔地跑到栏杆旁往下一看,果然高一楼已经人去楼空,只有高二的学生熙熙攘攘地从教室里涌出来。

“我靠,我靠……”麦阳春失魂落魄地扒拉着栏杆,感觉腿都软了,“你居然不告诉我……”

“你一直没有时间观念。”江新桐淡淡道,“过来,去吃饭了。”

“我……”麦阳春软着声音,颤颤巍巍,像是被拐骗后找不到家的小朋友一样,可怜又委屈。

江新桐感觉不对劲儿,走过去想要把对方拉过来,结果刚搭上对方的手,就听见麦阳春带着哭腔,娇气地求他:“拉我,我、我恐高……”

期末考试结束,快乐暑假来临。

麦阳春和林、徐俩人从体育馆打完球出来的时候正值傍晚,昏黄的霞光铺满街道,鳞次栉比的商铺显得昏昏欲睡。

徐峰感叹道:“居然过了一年了,那时候在这儿对峙的场面好像发生在昨天。”

他们进了那家只去过一次的咖啡店里,风铃被风托起,叮叮当当地唱着歌。

店员说:“啊,是你们。”

林讯笑道:“你记得我们吗?”

店员微笑:“美式、拿铁、摩卡,还有焦糖玛奇朵。——哦,少了一个人?”

“美式就不用了,”徐峰惊奇地说,“你居然还真的记得我们啊?”

“因为你们很帅啊。”店员一边打单一边抬眼扫了一圈,“没来的那位最后结账多给了我两百块,问了个问题。”

麦阳春正好奇地托着下巴,撑在柜台上仔细地看菜单,还分心地感慨:“败家子啊。”

“这个问题很值钱。”店员把牌子递给他们,“六号桌,待会儿我们会端过去。”

徐峰顿时后悔当初先追了出去,没有跟着江新桐,催促地追问:“他到底问了什么?”

店员笑着道:“这是个秘密,他不让我说出来,两百块不能白收。”

看几个人还不甘心,店员也就保持着标准又专业的笑容,雷打不动。麦阳春倒不是很好奇,他觉着当面问江新桐还来得有用,别的方面不敢保证,但认识这么久以来,只要他问,江新桐没有不说的。

徐峰和林讯坐着等待冰饮的时候还在八卦,刚才那个店员适时托着操盘走过来,“您的摩卡,您的拿铁,您的焦糖玛奇朵,还有——嗯,缺席的秘密。”

杯子被轻轻搁置在桌子上,林讯和徐峰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搜寻整个桌子。

“杯底?没有。”

“用勺子捞一下,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在里边儿啊?”

麦阳春端起来喝了一口,翻了个白眼:“宝贝儿,你怎么不说搅一下咖啡,可能会有字浮出来啊?”

杯子偏小,他抓住杯把的时候,堪堪穿过两根手指,无处安放的大拇指顶在杯沿时却有着异样的触感,他放下杯子一看,杯把是镂空的,微微漏出一截卷起的纸条,就是他刚才碰到的东西。

麦阳春抽出来,拆开粗略地看了一眼,霎时手抖了一下,纸条掉落在桌面上。对面还在苦苦搜寻的俩人抬头一看,麦阳春正低着头,全身上下都红得像被煮熟的小龙虾,眼神飘忽,脸上还带着羞赧和愤然。

徐峰眼尖地看见了那个纸条,“哎,那是不是——”

麦阳春跟螳螂捕蝉似的,猛地将半个身子向前趴,想把纸条压住。却不料林讯比他反应更快地抽过纸条,展开朗读一气呵成:“如果一个人难过或者哭了,要怎么办——卧槽,江新桐也够闷骚的啊!”

徐峰抓着杯子的手抖了抖,他咳了一声,“那啥,这种私房问题就别念出来了吧……”

“你说什么鬼话?!”

麦阳春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被灼热的体温烧光了,他是没想到,一开始江新桐就这么——呃,口不对心?

一边羞辱他,一边想安慰他?

变态的心思果然搞不懂啊!

麦阳春异常羞愤,任俩人怎么逗弄都不说话了,俩人见状也就慢慢收敛住,喝完冰饮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店员看了他们一眼,笑道:“欢迎下次光临。”

风铃温柔地撞击在玻璃门上,叮叮当当地响。夏日的晚风少了几分燥热,被彩霞柔化,浅浅缓缓地拂过。

夏天似乎不像夏天了,真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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