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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花色花香 > 第三章 生死离别
 
  那一夜的前一个夜晚。

  一辆飞驶疾快地马车向断崖谷内奔去,能以如此速度飞奔地也就只有‘黑风’与‘白云’了。

  “岚儿,我一直希望我们的孩儿是一个女孩儿,她将来一定会像你一样漂亮,聪明伶俐,有着一颗美丽善良的心。如果可以,即使不问世间何物,只要她快乐就好......。”

  楚锦金拥抱着许如岚,握紧着她一直颤抖的双手柔声道。

  “可是,可是......我们的孩儿万万不能是女孩儿啊!如果是女孩儿,她的一生一定会是铺满荆棘,又何谈欢乐可言?”许如岚触摸着自己大大的肚子,此时此刻,她没法让楚锦金多一份担忧,可却再也掩盖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不由地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的面前情绪的崩溃,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楚锦金双眼猩红,紧紧地抱着她良久。直到,‘黑风’和‘白云’停了下来。

  “岚儿,对不起!”他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无限的自责与不舍。

  许如岚随意地在他胸前擦了擦,吸了吸鼻子。想着自己一时没有控制住,让他自责了,她又朝他的怀里依偎了过去,道,“锦金哥哥!嫁给你,是我们谷峰所有姑娘的梦想,也是我的梦,从我嫁你那日时起,就注定要与你共享荣辱,生死共存。只要在一起,死又何妨?我不害怕的!”这倒像她许如岚的性子,他从来都知道她性情真切。所以才安排好了一切。他温柔地摸了摸她额前的一抹刘海,亲了下她的额头,扶起着她,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他深知,这一趟已然没有回头路了,何况他们也从未想过要向那些丑恶的世俗低头,却只为世人叹息!许如岚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她摸了摸肚子,又在心里头稍琢磨了下日子。忐忑的心情转瞬而过,如果说世事尽有定数,她是绝对不信命运之说的,但是对着这不测的人生,对着这已成事实不再回天的痕迹,她的脆弱,她的无能为力都只能收回囊中。尽显眼神中的坚定神情。

  楚锦金忽然蹲下了身子轻轻地抚摸着她大大的肚子,然后贴近着一只耳朵,静静地,静静地听着。

  “原本,我可是想了好多好多好听的女孩儿的名字,可如今,我能想到的却是那么地。寥寥无几。爹爹......”

  他们站了一会儿,又怕她累着了,又在路边的大石墩上坐了一会儿。来来回回说的全是肚子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想着她的样子,她的未来憧憬......。

  然而,夜色已快慢慢降临,‘白云’与‘黑风’有点躁动不安起来。放眼望去,隐隐约约,山脚下出现了一些亮眼的火把点。

  许如岚依偎在他的怀里睡得深熟,楚锦金不忍地叫醒着她,“岚儿,岚儿,醒醒啦!”见她醒了,他便起身了去。借着朦胧夜色的光,他慢慢地解开了‘白云’的绳索,忽然扶起许如岚坐了上去......。

  “今生能与你作伴,是我此生最美之事。可如今,你我缘分已尽。你,快快走吧!”

  “不,不,锦金哥哥,我才不要一己独活,既然生不能永相伴,死也要在一起。”

  许如岚强忍着肚子的微疼,不停地挣扎着要从‘白云’身上爬下来。楚锦金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可却疼在他的心,他的手颤抖不已,不忍抱紧着她的脖子,哽咽着声音道:“你一直是谷峰里最善良的那位姑娘,你又怎忍心我们未出世的女儿,你曾说,命运亦由己做主,我们又怎能为她做主?”

  “乖,听话!好好地护着我们的孩儿!”

  楚锦金轻柔的拭去许如岚伤心地泪水,留给了她最后一抹温柔的笑容,然后用拍了拍‘白云’。‘白云’似乎很懂事,稳健地载着她朝另一条岔路上奔了去,许如岚强忍着肚子的疼痛,心却撕心裂肺地疼痛不已。她扭过头,期待着看着他的模糊的身影上了马车,越来越远,汹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湿了马背。



  .....

  刚被雨水冲洗过的山谷,瞧见这深黑的夜晚,依旧可见草尖上的一片晶莹透亮。她已经昏睡了几个时辰了。

  “她曾是天上的那颗小星星,因为她看见了她那美丽善良的母亲,所以她不顾一切地选择了我们,成为了她的父亲与母亲。岚儿,你说我们那么相爱,那么她就是我们爱的结晶。”许如岚的耳边响应着他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地刻骨铭心。

  他们看到了美丽的花开,然而在花谢的瞬间,她们也倔强地漫天飞舞着......

  “飞舞,你就是那倔强,坚强,即使在最后一刻也会绽放光彩的花飞舞!”

  风哥儿为孩子取好了名字,仿如是梦却又是那么地真实!没想到锦金哥哥早已为她们安排了一切,可是她又怎舍得让他孤身一人离去呢!

  她心如刀割,忍耐着肚子的微微阵疼,护着她,一步步艰难地拨开半身高的草丛,边吹响着几声口哨,湿漉漉的一身,任草割破指尖,却已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步步艰难地走出去,颤抖地一声声吹响着口哨,终于有了‘白云’的回应,听到了几声回应的马蹄声。

  庄府。

  凌晨之际,天才透出一丝微亮,庄府夫人跟往常一样在院间舞剑,只是今日舞得稍带散漫了些,时而停滞在前,却又像是不敢怠慢,霎那一起,接而挥舞不停......。

  “哇呜呜......!”待后院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庄夫人立即收起了劍,敞大了嗓门,朝里头飞快奔去。“啊!我的墨儿醒了,墨儿!娘亲就来了!”

  “墨儿!乖!别哭了,娘亲来了!”庄夫人轻拍了拍坐在椅凳上半打盹的庄墨,露出心疼之意,眼睛却紧张地朝内房望去。

  “娘亲!没有哭声了,我可以回房睡觉了吗?”还只有两岁半的庄墨,半睁半眯的双眼,打着哈欠呆萌呆萌地问道。半夜就被庄夫人喊醒,把他抱在了这儿,说是如果一听到任何哭声,便叫他连跟着一定也要大声地哭出来,庄墨打小就跟庄夫人有着一样尖锐地敏觉,是个习武得好料子,更不怕苦,听话地他没有哭闹也做得很好。庄夫人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便让他回屋睡去了。

  内房里,庄肃一脸欣喜地来回走动着,

  “我去叫芙儿过来!”转身之际,正好碰见庄夫人端了盆热水进来。

  芙蓉进门之际,看见许如岚只手颤抖地朝旁边的婴儿掐去,便及时制止了,道,“妹子,你这是干什么?”

  “岚妹妹,你这又是为何?”庄肃快快走过来,更是不明白地问道。

  早年间,梁山谷峰赫赫有名的香粉世家,除了被聘为御用香粉的楚世家之外,还有一个就是默默无闻,却深受梁山谷百姓爱戴的庄家府邸,他们的香术被称之为‘医香’,就如同能治病救人的医术一样精湛。因而广泛地救治了不少平民百姓的典型病症。楚庄两家本是世家之交,而医香的源始来源于庄家府邸医香之上,只是到了庄肃这一代,他不但没有‘医香’者具有的一身书香儒雅之气,反而一派的风流倜傥作风,他不学医,更不从医,庄老爷子无奈惋惜至极,即将去世之际,无论怎样央求他续下‘医香’之路,庄肃却始终无动于衷,并称要庄老爷子趁还有一口气之时,收个关门子弟便可,且庄府邸‘医香’之术传内不传外是祖传下来的祖规,庄老爷子又岂敢破了这祖规,更是不甘心于死不瞑目了。临终前,只好交待庄肃烧了所有的‘医香’之书同他而去,也算是对列祖列宗有所交代了。

  情缘来了,他遇上秦氏芙蓉,才稍稍收敛了那风流的个性,待双宿双归之时,便与夫人芙蓉,时常切磋于武艺,过上了关门闭户,闲情雅趣的生活。

  和许如岚也算是打小就相识的青梅竹马了,只是各自婚配后,便少了些来往罢了。直到昨晚半夜之际,许如岚敲响了庄府的后门,一身湿透的她紧捂着大肚子......

  “这几日日夜,肃文(庄肃的小名)辗转难眠,事情发展迅速,根本就不知如何帮衬,好不容易能再见你,帮得上你们,这孩子不健康吗?”芙蓉坐到床头,握着如岚的手朝庄肃问道。

  “孩子很健康!只是,却是个女孩儿!”许如岚双目暗淡至极,极其无力道。庄肃夫妇更是互相对视一眼,芙蓉不解地问道:“这,这是个女孩儿,都说女孩儿就是爹娘的小棉袄!多好呀!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儿,所以你就要......”道着道着,芙蓉便气急败坏道:“都这时候了,能捡起一命便是不错了,还想着给他传宗接代呢!”然后便连忙抱起了襁褓里的女婴别过了头。

  庄肃倒觉得并非如此,别说如岚不是如此,即使是楚锦金也至然不会如此,叹了口气,语气显得庄严了些,道:“既然是信得过我,才在险要关头来找我,你可是求我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这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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