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母推门走了进去，静静地站在吴刚后面。
吴刚不经意间看见吴母，斥责道：“这儿是你能进的地方吗？谁让你进来的？”
吴母：“这儿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进？”
吴刚：“媳妇儿是外人，不能进有祖先牌位的屋子！这是老吴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你当然也不能例外！”
吴母：“吴刚，正好户口本还没收起来呢，咱们把婚离了吧！”
吴刚往外推老伴儿：“当着老祖宗的面儿胡说什么呢！赶紧给我出去！”
吴母冷笑：“把你的爪子拿开！他们是你的祖宗跟我没关系，你自己刚说的！我给你们老吴家当牛做马了几十年，就算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吧，看来你的心比石头还要硬！被你压迫了一辈子，我实在是累了，放过我吧！”
吴刚：“儿子就够让我闹心了，你跟着还瞎添什么乱！”
“进屋去看看吧，你儿子被你打得撑不了几天了！他要是没了，我也活不成了，你想让我死还是让我活？”吴母冷冷地说。
吴刚：“你恐怕要跟我离婚是假，给儿子当代言是真的吧？”
吴母：“这日子实在是没法再过下去了，不信你就试试看！”
吴刚大怒：“你们干吗逼我一个人！那个杨老头儿要是肯松松口不就行了吗？”
吴母不耐烦地说：“说你的！我管不了人家！”
吴刚推开老伴儿进了儿子房间，吴智勇双眼紧闭脸色异常苍白。
吴刚轻轻叫了一声：“大勇！大勇！”
吴智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吴刚推了推儿子肩膀，吴智勇皱眉“啊”地叫了一声。
“智勇！智勇！你睁开眼睛看看爸爸！爸爸……爸爸不该动手打你！”吴刚老泪纵横，握着儿子的手抽打自己的脸。
吴智勇拼尽全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嘴唇干动着，气若游丝：“爸，我一点儿都不怪您，都是我不好老惹您生气！爸，我快要不行了，不能在您床前尽孝了！您要……您要照顾好自己！”
吴刚：“儿子，你……你真的为了那个姑娘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吴智勇嗓音沙哑地说：“爸！我爱百合！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包括去死！爸，您也年轻过，我都这样了，您能跟我说句实话吗？”
吴刚抚摸着儿子的手：“你想知道什么？”
吴智勇：“我想知道您在认识我妈之前，有没有爱过！”
吴刚点点头，眼圈儿红了：“当然有，是初中同学，她对我很好，总是把好吃的留给我吃！也是因为这个被你爷爷活活拆散了！儿子，不怕你笑话，因为这个你爸我当时把头发都剃光了！就算这样，你爷爷……你爷爷到临咽气我都……”
吴智勇挣扎着要坐起来：“那您……那您就忍心看着您的儿子像您当初那样痛苦一辈子吗？您就忍心让历史的悲剧重演吗？难道……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吴家唯一的香火断在我这儿吗？”
“嫦娥，我对不起你！”热泪顺着吴刚的指缝流了下来。
吴智勇强忍住笑：“爸！好……您前任女朋友，不对，你们那个年代应该叫对象，您那个对象叫……叫嫦娥？”
吴刚哽咽：“她家姓杨，排行老三，长得特漂亮，小名叫嫦娥。”
吴母抿嘴偷笑，坐在儿子旁边：“还嫦娥呢，你幸亏没叫猪八戒！”
吴智勇把头埋在被窝里偷笑。
吴母：“儿子，别说了，你爸是不会在乎咱们娘儿俩的死活的！他心里祖宗的遗训比你那个什么香火重多了！明天妈就去跟你爸离婚！”
吴智勇抓住母亲的手哀求：“妈！你不能呀！”
吴智勇突然头一歪又昏睡过去。
吴母趴在儿子身上大哭：“儿子！儿子醒醒！你睁开眼别吓唬妈！”
吴智勇使劲儿睁开眼说：“爸，我求你了，我活着实在太难受了！我求您赶紧把我杀了吧！”
吴智勇突然从被子下面抽出一把水果刀。
吴母死死攥住儿子的手：“老头子！你快来劝劝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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