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皇后如此折辱赵芸，楚裨浑身肌肉紧绷，已处在爆发的边缘。静妃见势不妙，悄悄地按了按楚裨的手，示意他冷静下来。
楚裨深吸一口气，看向了皇太后。
“母后还当真不清楚。此时不见赵芸的身影，仅凭王皇后一张嘴，皇帝便给赵芸定了罪。就算是误会一场，也得让她出来解释一番不是吗？哀家倒不知王皇后推三阻四不愿让赵芸出来是为了什么？”
王皇后慌忙摇头，拿着帕子轻轻擦着不曾出现的泪水：“皇太后这般怀疑让儿媳倍感伤心，儿媳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李嬷嬷，让那赵芸出来吧。”
对于王皇后而言，皇太后对她的态度已是十分明了，她不想再做无用功去讨好皇太后。只要拿捏住平帝，一切都好说，毕竟这全天下，还是平底说了算。
果不其然，美人垂泪，平帝顿时心疼起来，语气也带着几分焦灼：“母后，何苦为难皇后呢？”
皇太后看着自己黑白不分耽于情爱的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正在这时，赵芸被带了上来。
赵芸低着头行了礼，平帝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她起身。
楚裨自赵芸出现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衣衫还算整齐，就是头发有些凌乱。等听到平帝让她起身，急忙扯过赵芸。
谁知赵芸一下子扑进楚裨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楚裨着急，一边安抚赵芸一边问她有没有事情。
“端、端王，芸儿好怕，芸儿不想在这个地方，端王帮臣妾求求情，让臣妾回家好不好？”赵芸埋在楚裨的怀里闷声说。
王皇后看了平帝一眼：“臣妾能对赵芸如何呢，端王这意思像是臣妾虐待了她似的。”
平帝不悦，开口呵斥：“长辈都还在这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皇太后看了一眼平帝握着王皇后的手，平帝一僵，后知后觉急忙松开了手。
赵芸怯怯地离开了楚裨的怀抱，低着头抽泣着。皇太后冲着赵芸说：“好孩子，你且过来，跟皇祖母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芸闻言，犹豫着抬头。这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在场的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芸面颊不正常地泛红，脖子上还起了一些小疹子，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楚裨气急，一脸阴鸷地看向王皇后：“皇后娘娘不是说过没有对芸儿动手吧，芸儿这般状况，还请皇后娘娘好好解释一下。”
竟是连“母后”也不愿叫了。
楚裨小心地扶起赵芸的脸，想要仔细查看一番，谁知赵芸偏过头捂住自己的脸：“芸儿现在甚是狼狈，端王莫要再看。”
双手交触的时候，赵芸轻轻捏了一下楚裨的手。
楚裨心领神会，知晓赵芸无事，顿时放松下来。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关心则乱，以赵芸这个小狐狸的秉性，怎么会让人对她欺负到了如此地步。
王皇后心中暗恨，没想到赵芸还有这一手。但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她深吸一口气：“这……本宫是真的不知。赵芸在本宫宫里，本宫本就不想隐瞒，本宫何以愚蠢至此这般对待赵芸？”
皇太后皱眉，对着赵芸招了招手：“孩子你来，发生了什么事你且大胆的说，皇祖母为你做主。”
赵芸看一眼楚裨，楚裨对着她点点头。于是她怯怯地走近皇太后。
“今日端王上朝之后，芸儿忽然接到宫里的传话，说是皇后娘娘想要见我。芸儿进了宫，才发现皇后娘娘想要将自己的表侄女嫁给端王为侧妃。芸儿爱慕端王，虽然百般不愿，但是三从四德的道理芸儿也是知晓的。只不过臣妾担心端王不知晓此事，日后会责怪，于是提议先征询端王的意见。谁知皇后娘娘突然发了难，说臣妾善妒狭隘，不守妇道，于是差了教养嬷嬷来教习芸儿。教养嬷嬷……甚为粗暴……”
声音越来越小，中间数次哽咽，像是受尽了委屈。
王皇后眼神怨毒。这赵芸也是个会说话的，三言两语便给自己安了无数罪名。先是背着端王找上赵芸，是为师出无名。紧接着又无端发难，是为蛮不讲理。最后那一句话也颇为耐人寻味，“甚为粗暴”，教养嬷嬷是自己找来的人，她们的行为就是自己首肯，这么一说岂不是将过错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更何况，这脸上的伤怎么来的还不好说呢！
“端王妃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不小。本宫好心给端王说亲，为的不过是让端王府尽快开枝散叶，为何在端王妃口中，本宫就成了那蛮不讲理，残忍苛待你的人了？”王皇后神情激动，继而又忽然弱势，她看了平帝一眼，“皇上，臣妾的性子你是知道的，雷厉风行，有话直说，若是因为我性格的原因使端王妃心生不快，臣妾道歉。可那脸上的伤，臣妾是真的不知呀，还请皇上明察。”
平帝心疼地看着王皇后：“你是她母后，如何让你去与她道歉。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朕不怪你。”
皇太后冷笑：“糊涂！端王和赵芸新婚燕尔，成婚才堪堪不过月余，你这般急着替端王说亲，安的什么好心？”
王皇后低眉：“是儿媳着急了，儿媳认错。但儿媳对端王、对皇家绝无坏心，天地可鉴。端王妃出口顶撞长辈，儿媳认为自己罚得没错！”
这次的确是她着急了，错误地低估了赵芸在楚裨心中的地位。此时自己只能以退为进，只要咬住赵芸以下犯上，还能扳回一局。
赵芸眸光一寒，早就知道王皇后会这么说了。
于是她小心地看了皇太后一眼，小声但坚定地说：“皇祖母，芸儿没有对皇后娘娘不尊敬，真的……皇后娘娘将芸儿唤进宫里时，她还在午休，芸儿担心会吵醒皇后娘娘，等了两个时辰。不信皇祖母看芸儿的脸，都有些晒伤了。皇后宫外来来往往的宫人也能做证。”
王皇后瞪大了眼睛，几欲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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