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珠慌忙对楚钰说：“王爷，妾身一直以为孙蔓娘在屋里，这……这是怎么回事妾身真的一无所知呀！”
楚钰冷着脸环视了一圈屋子，又打开柜子看了一看。床上的杯子整整齐齐，柜子里的衣服也没了大半，金银首饰更是一件都没留。
他不是不怀疑赵明珠，但是赵明珠不会傻到将人领到自己院子里再下手，她赵明珠还没这个胆子在他眼皮底下做出这等事。更何况看这种情况，孙蔓娘自己逃出瑞王府的可能性更大。
他浑身撒发着阴沉气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转念一想，也算是跟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如今瑞王府是容不下她了，逃出去也未尝对他无利。
他压抑着怒气对赵明珠说：“本王明白，看样子是那个贱人自己逃出了府。不过是个贱人而已，明珠，这事就算了吧。”
没想到事情比自己想的还要简单。她原本还同王总管安排了一些人作证亲眼看见一个像孙蔓娘的女人“逃”出了王府。但是楚钰竟然问也不问就让此事作罢，赵明珠心中有些嘲讽，孙蔓娘不过也是楚钰一时解闷的玩具罢了。
赵明珠故作无奈地应了声。她看向楚钰身边的王总管，两人对视了一眼，嘴边的笑意只有他们两个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楚钰没了吃饭的兴致，匆匆漱了口，告诉赵明珠王皇后要见她，就径直进了宫。
王皇后近日心绪有些不宁。
平帝沉迷寻仙问道，炼制的丹药吃了不少，但是身体却越来越差，她问过御医，御医只是摇头叹气不肯多言。按理说，这个时候，也该立个储君以防万一了。可偏偏平帝一心追求长生不老，此时贸然提起储君的事情，不啻于虎嘴拔毛，即便是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但是楚裨的野心昭然若揭，心性手段都有，她很是担心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会不会威胁楚钰的储君之位。
最令她心烦的是，楚钰成婚已经将近一年了，赵明珠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虽说楚裨那儿也没消息，但是这种事情她决不允许楚裨的孩子比楚钰更早到来。孩子可是争夺储君之位的重要筹码。
若是瑞王府此时能诞下一子半女，平帝龙颜大悦，说不定就将储君的位子给了楚钰呢？
王皇后也问过楚钰为何到现在还一无所出，楚钰不耐烦地让她不要多管。问多了楚钰只是闷头告诉她自己孩子的母亲不可能是赵明珠。
这句话一出，王皇后心思就活络了。定是赵明珠不能生，楚钰才会这么说的。
王皇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给楚钰纳几房侍妾。也不是没动过要替楚钰娶一个正妃的念头，王皇后看上的姑娘，虽说是王氏一派，父亲是从二品镇国大将军，手中握着兵权，只不过那姑娘还未及笄。
总而言之，王皇后今日找赵明珠入宫，就是说这件事。
待两人坐定，王皇后拉着赵明珠的手，故作亲昵地说：“明珠许久未入宫，母后今天有事要找你商量。”
赵明珠对待王皇后十分警惕，闻言只是笑着说：“母后有事为何不同王爷商量，明珠可做不了王爷的主。”
王皇后脸色一僵，装作没有听懂赵明珠话里的意思，继续说：“不过是些后宅的事情，钰儿平日里公务繁忙，这些事就不用他操心了。作为侧王妃，你应当更加体贴才是。”
“母后教训的极是，那不知母后有什么事情想同明珠商量呢？”王皇后话里话外的意思，赵明珠算是听明白了。什么后宅的事情，怕是想给楚钰纳其他女人。
赵明珠笼在袖子里的手将帕子来回撕扯着，但是面上不显。
王皇后清了清嗓子：“咳，是这样。明珠嫁进瑞王妃算来也有一年光景，只不过这肚子里连个消息也没有。于理，钰儿是一介王爷，一直没有子嗣说出去总归不好，说不定还会影响钰儿的前程。这于情呢，母后年纪也大了，格外喜欢小孩子，总急着想抱孙子……”
说着说着，王皇后竟然拿出帕子悄悄地拭了拭眼角，演的颇为逼真：“母后身子骨也不好，也不知还有几年好活。这没抱着钰儿的孩子，死也不瞑目啊……”
赵明珠冷笑。王皇后这是在逼她同意楚钰纳妾，其实这么说也不对，楚钰若想纳妾她也拦不住，王皇后的话实际上是在敲打她，莫要争风吃醋，若是有女人进府，别想动什么手段。
赵明珠陪着王皇后演戏，拉住王皇后的手情真意切地说：“母后的心情明珠明白，但是这是明珠也不好做主，总归要王爷首肯才是。再说，如今朝堂风云变幻，王爷每日日理万机，已是十分疲惫，若是再分心，明珠担心呀。”
王皇后拉下脸：“钰儿那里你自然不用担心，但是本宫听侧王妃的意思，这是拒绝了？”
赵明珠也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语气沉痛：“母后真的多心了。明珠到府上将近一年，王爷的辛苦明珠都看在眼里，每日回府，王爷用过晚膳还要再书房中待到月近中天，一身疲惫，沾枕即睡，明珠十分心疼呀。再说了，明珠也有苦衷的，明珠嫁入瑞王府，结果第一个孩子不是明珠所出，这让明珠日后如何在瑞王府立足？这让赵家颜面何存？”
生不出孩子，不过是因为楚钰不想生，和我赵明珠有何干系？赵明珠三言两语将过错摘除个赶紧，同时提起尚书府，让王皇后掂量着行事。
王皇后知道则是撕破脸了，索性也不再留几分情面，直截了当地说：“赵明珠，今儿个本宫告诉你，这妾楚钰是纳定了。自己有几分斤两要看的清楚，楚钰已经告诉本宫了，他孩子的母亲，绝不可能是你！”
赵明珠僵住。
她不知道楚钰竟然会做的这么绝情。没有孩子，在后宅甚至后宫中，就意味着没有立足之本。楚钰这是生生断了她的生路。
过了半晌，她抬头笑了：“那就依母后所言吧。”
左右不过是几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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