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噩梦中醒来的少女，只觉得周身的一切都似乎在摇摆。这时却有一个女人凑近，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笑眯眯地说：“你醒啦？”
然而少女脑袋昏昏沉沉的，加上身上的伤痛，她有些忍不住，翻身起来干呕一声。
看着少女醒来，赵芸便凑上前去打个招呼，却不曾想少女只不过看了她一眼，便侧过身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赵芸：“……”
她就那么有碍观瞻吗？
受了打击的赵芸恹恹地缩回楚裨的身边，有些垂头丧气地靠着楚裨不说话。目睹了一切的楚裨有些失笑，顺手摸了摸赵芸的头，而后自然地将赵芸揽进怀中。
身边还有其他人，尤其还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楚裨太过孟浪的动作让赵芸脸上一红，挣扎着想要挣开楚裨的臂膀，但是楚裨力气自然是比她又大，饶是赵芸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撼动楚裨的臂膀分毫，无奈只能作罢，但是还是瞪了楚裨一眼。
只可惜木管软绵绵的，没有任何杀伤力，楚裨唇角微微上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压下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的少女终于舒了一口气，回过头来便看到一对璧人当她不存在似的亲密互动，觉得浑身更疼了。
看着少女终于看了过来，赵芸招了招手：“我们无意中发现你倒在路边，所以才会将你救起……”
“不用你们假好心！”还未说完，少女便打断赵芸的话。
明明年纪不大，但是少女眼神锐利，其中翻腾着仇恨与警惕，让赵芸愣了愣神。虽然少女的神情算得上是恶劣，但是赵芸却莫名地不想去计较什么。
大概是因为她眼中的绝望吧。
即便不知少女经历了什么，但是能让她如此仇恨的，必定是让她刻骨铭心的事情。对着周遭所有的东西都满是戒备，将所有的善意都揣测成恶意，这不就是那是刚刚重生的她吗？
好在，她遇见了楚裨……
这么想着，赵芸抬头看了一眼楚裨。
楚裨察觉到了赵芸的目光，虽然意味不明，但是结合先前的场面，楚裨以为赵芸是委屈了，于是看向眼前少女的目光更加冷凝，手中已经缓缓聚气，只等待时机便可以将少女杀死。
楚裨这般气势逼人的目光，很少有人能承受的住，可是没想到这个少女年纪不大，但是胆识却过人。眼前的少女许是感受到了身边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杀意，她的眼中竟然也缓缓聚起了杀意。
感受到马车内的气氛越来越僵持，赵芸急忙调和。她悄悄地握住楚裨的手，在他的手心捏了捏，示意他冷静下来。
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楚裨浑身气势一收，逐渐温和起来。
而后赵芸好脾气地对着少女说：“我们对你没有丝毫恶意，真的只是想要帮你而已。这样吧，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可好？你可以叫我芸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谁知听到了赵芸的话，少女眼神中的讥嘲更加明显：“名字可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为何要告诉你？姐姐？我只有一个姐姐，是我这辈子想要杀死的人，你还想当我姐姐吗？”
少女身上的戾气实在是太过明显，赵芸抿了抿唇，索性也不再多言。
马车内一时间也安静下来。
过了半晌，少女开口道：“我向来不愿欠着别人，虽然不知你们安的什么好心，但是既然你们也算是救了我，那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出来就是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只给你们这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了，就没有了。”
赵芸有些哭笑不得，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做起事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不过听着少女别别扭扭的语气，赵芸忽然有些明白了少女的性子。
明明是想感谢他们，却非要说的这么口不对心。
“算来是你救我们在先。当初遇到你的时候，出了些意外，忽然出现了一堆吃人的飞虫。也不知为何，在你身边之后，飞虫便无法近身。因你而得救，后来见你孤身一人又昏迷不醒，于是便将你也带上了路，所以你不用觉得亏欠。”赵芸解释道。
“吃人的飞虫？”少女声音拔高。
不知少女为何那般激动，但是赵芸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少女眼神阴寒，咬了咬唇，过了半晌才说道：“那是冲着我来的，与你们无关，所以，还是我欠着你们的！”
也不知为何少女对于“互不相欠”为何这般执着，赵芸有些无奈，想了想便说：“这深山老林虫蚁甚多，不如你将那个虫蚁不得近身的法子交给我们当做交换如何？”
少女摇了摇头：“这是我天生的，无法教给你们。”
赵芸双眸微瞪，思考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
也许，这可以解开少女的心结吧。
这么想着，赵芸犹豫着开口说道：“既然生来虫蚁便无法近身，那想要害你之人为何还要用这些虫蚁对付你？怕不是……”
怕不是根本不是真心害你……
少女愣了愣，而后捏紧拳头，咬牙切齿：“你知道什么！”
赵芸抿唇，不再多言，希望少女自己能想明白一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但是赵芸的话却让少女久久不得平静，她有些焦躁，或许有些东西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看着少女越发坐立不安，赵芸便转移了话题：“看你的服饰，你是这里的少数民族吗？”
少女片刻之后，缓缓点了点头：“苗疆的人。”
苗疆……
赵芸眼神一亮，看着少女说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向我们介绍一番苗疆的传说吧，说完之后便当你报过恩，我们两不相欠，如何？”
少女茫然地点了点头。
螭蛊，听来似乎与苗疆有关。若是苗疆内有这样的传闻，听一听，也许能找到线索也为可知。
少女将自己听过的传闻都告诉给了赵芸，只不过苗疆寨子里那些太过隐秘的事情，她无法告诉赵芸。
赵芸听来听去，没有自己想要的，一时也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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