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学了。”方南放下筷子,离开餐桌。
方母让他等等,“小爱还没有吃完呢,你等等她。”
再说了,时间还早。
方南把书包甩到肩上,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在玄关处穿鞋。
方母无奈,只好安慰时爱,“小爱慢慢吃。”
可是时爱怎么能够慢慢吃。
她今天可是专程过来拦截方南。
都一个星期没见着人,好不容易见着了,她一定要紧紧得跟上去。
时爱急匆匆地追出去。方南已经走到了街口,在晨雾里面大步匆匆。
时爱急吼吼地想喊人,可嘴里还叼着一个汤包。她一口咬下去,“啊……”
一张小脸顿时扭成一团。
烫,好烫。
她忘记了,这只汤包好像方母后面从厨房里面拿出来的。
时爱张着嘴,疼地眼里冒泪花。
可是方南哥哥,头也没回一下。
时爱捂着嘴静静缓去那阵难受,司机在这个时候过来提醒她,“大小姐,该去上学了。”
摇头。
时爱直接甩开步子,跟上去。
她知道自己脚短,步子小,而方南腿长,步子大,想追上去不容易。
他走路,那她就跑。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
没有方南,她根本无法靠着自己的双腿走到学校,因为她,压根记不住学校的方向。
时爱到学校的时候,差点迟到。
今天初中部期中考试。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爱坐在座位上没动,老师来收卷,走到时爱这里的时候,老师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
时爱的卷子还是一片空白。
时爱脸上的神情是茫然的。
“你怎么一个都没写?”
时爱没说话。
“你,先去我办公办公室一趟。”
这个态度有点嚣张,老师不能放过了。
……
方南正在跟同桌童歌在食堂吃饭。
高中部的期中考试在即,看了半个学期小说惊觉考试将近的童歌开始活动活动小心思。就像是年尾之前,人们习惯于祭祀一番,好吃好喝地招待灶神,让它上天多多汇报一家发生的好事。
童歌就是把方南当神在供奉,求他多给画几个重点。
童歌不敢求方南给抄,因为,学校里的考试座位安排是按照上个学期期末成绩来的。
像方南这种尖子生,永远都不会有跟童歌在一个考场考试的机会。
大概,他所有的好运气都花在了跟方大神同桌上。
“大神,多指点几个重点,那个……我不贪心,我只求八十分就可以了。”
童歌点了五六个菜,这一顿是他请客。
这还不贪心?
大半个学期不听课,求及格都不错了,居然厚着脸皮求中等。
“方南哥哥。”
一把男性气息十足的声音响起,偏偏要捏着,造作十足,童歌即使听了很多年自家妹妹的嗓子,还是忍不住虎躯一震。
“童歌,我警告你。好好说话,再这样,小心我揍你。”
童谣不高兴地坐下,“你要是敢揍我,我就告诉爸爸妈妈,你带我看小黄片。”
“……”顶你个肺!童歌捂脸,“家门不幸。”
童谣没理他,看向方南,脸上露出笑容,“方南哥,方大神,小爱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面去了。”
童歌啧了一声,要你这个妹妹有何用,“什么事情?”
童谣摇头,“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
“她最后一个交卷的好像。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让她去办公室了,现在都还没有出来。老师有点过分,这是连中饭都不让她吃了。难道不知道考试最耗费脑细胞了吗?”
方南面无表情。
童歌气死了,“你不知道去办公室里面问问啊?你胆子不是挺大?在家里面打我的时候,你不是能干得要上天?”
童谣白他,狠狠的瞪上一眼,“我怕老师。难道你不怕?”
童歌:“……”
这事儿,家族遗传一样,他们俩都怕老师。
心有戚戚焉,两个人相对沉默。
方南闷不做声地吃完饭,童谣赶紧把给时爱的带的中饭丢给方大神。
“你去送吧。”
说完,童歌童谣两兄妹溜得飞快。
初中办公室,时爱正在里面做卷子。
老师都去吃饭了,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
老师说了,在她回来之前要她把卷子做完,不能交白卷。
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时爱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写。
方南进去的时候,时爱手里握着笔在发呆。
他走到了她的身后,时爱都没有发现。
方南盯着时爱毛茸茸的小脑袋,想摸摸,却不敢。
第一次,他生出畏惧的情绪。
直到,啪嗒一声,时爱面前的卷子上忽然间绽放出一朵小花。
那朵雨花,湿了卷子上的小小一角,却打湿了方南的心。
她为什么哭?
方南没勇气问。
他转身,离开了老师办公室。
……
半个小时之后,老师回来,手里拿着一份盒饭。
“做完了吗?”
老师拿起时爱的卷子,那张卷子还是空白的。
“时爱同学。”老师有些无可奈何,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你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次期中考试并不算难。你的底子也不错。”
不会做和不肯做,这是两码事。
不会做,是能力的问题。
可是时爱不肯做卷子,那就是态度不端正。
时爱仍旧沉默。
老师看着漂亮却倔强的小脸,只好使出杀手锏,请家长。
“您好,我是时爱的班主任。今天期中考试,她交了白卷,我很困惑,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老师按照时爱资料上的电话打过去,是一个中年男人接的。
时爱并不关心那边和老师怎么说的。
她盯着某一个地方,像是灵魂出窍。
老师望过去,却发现那儿什么都没有,除了窗户上映照出了时爱的样子,像是在照镜子一样。此时,阳光照射进来,这扇窗户就像是镜子一样,办公室里的人和物都投射在上面。
“吃饭先。”老师对时爱还是很耐心。
时爱也不肯吃。
老师觉得她太不对劲,忽然间想起时爱有一个哥哥在学校。
于是,老师给方南班主任的打电话,让他通知方南来看看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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