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渊点点头。
“你伤势如何？”小蝶关切的问。
林渊将臂膀上小蝶的手帕拿下，“皮外伤而已，不碍事。多谢小蝶姑娘了，还浪费了一只手帕。”
小蝶脸颊通红，“林大爷当真是有礼貌，大爷在桃花楼救下我，小女很是感激，我父亲和金四爷就在前院，请大爷过去，小酌几杯！”
“也好。”林渊说，他还真想和那个金老四会一会。
两人来到中间一个跨院，院落之中墙根堆满积雪，琉璃瓦上挂着冰溜子，气温转暖，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屋檐之下，胤禛和陈老头四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上。
桌下放着火盆，里面炭火旺盛，桌上摆放着一些小菜，最中间便是一个黄铜火锅，锅底沸腾，翻着乳白色的汤花，里面的羊肉已经煮好。
旁边还放着一坛子桃花村特酿老酒，上面的蜡纸戳开，酒香扑鼻，林渊只闻一下，便猜测这老酒至少有十年以上历史。
“哈哈哈，小鱼兄来的正好，酒碗倒满，羊肉也煮好，就等你入席了。”陈老头亲自站起来说。
林渊微微一笑，目光看向胤禛，当即道：“今日这酒一闻就是十年陈，先说好，既然开坛了，那就不醉不归，谁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休怪在下不客气。”
多隆和周奇当下对望一眼，两人平常一个将军一个太监，一个是禁卫军，一个在皇宫当值，平常都不喝酒，今日这一顿恐怕难逃了。
胤禛笑道：“小鱼兄来坐，你可不要嘴硬，待会若是喝输了，可是要受惩罚的。”
“哈哈哈，好的很啊。”林渊说着。
这张八仙桌很大，一面坐两个人都不是问题，本来四人坐在这里，林渊和小蝶到来之后，多隆和周全坐在一面，小蝶自然做到了陈老汉身边，林渊和胤禛一人一面，而且是相对而坐。
陈老汉道：“今日我等几人再次相聚，实乃是缘分，想我天地会数万教众，但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够碰面的，来来来，端起这一碗，我们共同敬天敬地！”
林渊和胤禛同时端起大碗，这种酒林渊喝过，最多十几度，古酒是用大曲酿造出来的，自然发酵，度数一般不超过二十度，放了十年以上，酒精挥发不少，度数自然更低。
不过这种酒越到后来，后劲很足。喉咙里一条线，直往肠胃里窜，而且越品越香、入口香浓甘醇，回味无穷。
林渊的酒量本来就十分彪悍，十几度的酒喝个七八斤不在话下，这一碗最多三两酒，他能连续喝二十多碗。
武松过景阳冈时也不过喝十八碗，真比起来，他不是对手。
胤禛今年不过三十岁，如果不是这次和太子一起执行打击天地会叛贼的任务，他估计还在紫禁城呢。
他虽然喜欢江湖，但很少真正的混入江湖，最多是在紫禁城内溜达，这种喝大碗酒的机会很少，这一刻也很是激动。
几个人端起碗咣咣咣一口气喝光。
“好酒。”
“好酒。”
林渊和胤禛先后笑着说，虽然拿起筷子，夹着铜火锅里面的涮羊肉吃了起来。羊肉鲜美，味道极佳，这年头可是吃不得地沟油，清汤是真正的大骨熬制出来的，味道清香且又没有任何化学制品味道。
林渊食欲大开，当下一顿猛吃，锅里的羊肉很快给几人吃光，小蝶当下进屋，又取了几斤生羊肉放在里面。
几个人端起大碗你来我往，大喝起来。
一坛子桃花酒约莫十斤，很快被几个人瓜分了，小蝶当下又抱来一坛，打开继续喝。
周全酒量最次，此刻已经脸腮通红，眼神稍稍有些迷离了。
陈老汉笑着道：“今日相会不易，让小蝶唱上一曲，给大家听。”
“好。”胤禛激动的拍手，一双明亮的眼睛当下看向小蝶，慢慢的都是欣喜。
小蝶微微欠身，从里面报出一支琵琶，随后坐在陈老汉身边，轻轻拨动琴弦，当听一道琴声传出，立刻便觉得多了一层诗意，还有一股淡淡的惆怅。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演唱着，她媚眼翻动，却是看向陈老汉身边的林渊。
而当林渊又看向她的时候，小蝶连忙回避眼神，激动之下，还弹错了一个调调。
陈老汉听了出来，当下摇头苦笑，偷偷看看胤禛，又瞧瞧林渊，这两人当真都是人中龙凤，选其中任何一个都配得上他的闺女，罢了，女大不由爷，随她去吧。
听着这一首《声声慢》，老汉似乎想起了往昔，悲愁涌上心头，当下端起大碗，“小鱼兄弟，老四，咱们喝一碗。”
三人端起大碗碰杯，仰头喝光。
胤禛忍不住道：“陈大叔，小蝶才貌绝伦，可有人家？”
陈老汉摇头，“还没有，江湖儿女漂泊十几年，随我走西闯东，着实受了不少苦，所以你听她的曲中，多是这些悲伤之曲。”
这一曲唱罢，小蝶又唱了一曲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歌声更是凄美无比，这一刻林渊不免受到感染，加上酒精刺激，忍不住说了两句后世许巍的歌词：“青山藏在白云间，蝴蝶穿行在清涧，看那晚霞盛开，群鸟西归……”
“当……”
随着林渊说话，小蝶手下一乱，当下弹错了调调，不再唱了，而是看向林渊，周围的胤禛和陈老汉也看向了他。
小蝶忍不住重复林渊的话，“青山，白云，蝴蝶，清涧，晚霞，西归的群鸟，好美丽的一副画卷。这几句话十分押韵可是一首曲？”
林渊点头，“在我的家乡，叫这种曲为歌。”
胤禛拍手，笑道：“小鱼兄没想到也是懂曲之人，唱几首来。”
林渊摆摆手，“在小蝶面前，我岂敢献丑。”
小蝶淘气的站起来走到林渊身边，“林大爷别客气了，我们都想听听。”
“也好，情绪受到小蝶感染，我便唱一曲。”林渊可不会弹琴，当下轻轻嗓音直接开唱：“阵阵晚风吹动着松涛，吹响这风铃声如天籁……谁画出这天地又画下我和你，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谁让我们哭泣又给我们惊喜，让我们就这样相爱相遇，总是要说再见相聚又分离，总是走在漫长的路上……”
由于喝了不少酒，林渊声音稍稍有些沙哑，却巧合的将这首旅行完美的展现出来，同桌的几个人都听傻了。
曲还可以这样唱？里面的词也太大胆了吧，相爱相遇，相聚又分离，多么美妙的句子，令人心醉，令人心疼。
小蝶望着林渊，目光痴痴如醉。
旁边的胤禛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抹难言察觉的悲痛，身在帝王家，别人都以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谁人能知道其中的悲苦和无奈，残酷和冷血。
一曲唱罢，林渊摆摆手，“让大家见笑了。”
众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无不摆手，胤禛端起大碗，“林兄，多才多艺，在下实在是佩服，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此敬你一杯。”
“好。”林渊笑着说，他就怕这金老四不喝，只有喝多了，才能探测他的身份，当下端着酒碗跟胤禛碰杯。
小蝶眼眶红红，也端着大碗走来，“林大爷，这首词太好听了，这首曲也甚是美妙，你能教教我吗？”
“哈哈哈。”林渊仰头大笑，“这不叫事，回头我将词牌写下给你就是。”随后接过小蝶的碗，端起来喝了。
小蝶的脸顿时红了，心跳加速，林大爷竟然用的是她的碗，两人都曾用这只大碗喝酒，这算不算有肌肤之亲……
一瞬间小蝶心思乱了。
林渊道：“老四兄，我刚刚唱了一曲，你也来一曲助助兴如何？”
胤禛一听，连忙摆手，“哈哈哈，在下不懂音律，这个可来不了，不过小鱼兄既然说了，我便练一套剑法，如何？”
“好。”林渊拍手，他也想见识一下这金老四的武艺。
胤禛抽出长剑，跳入院落，当下演练起来，这一套剑法便是周全创建的天下第一剑。
剑招空灵飘逸，胤禛身材不低，演练起来，异常潇洒，还有一股一往无前的霸气之感。
林渊对剑法自然不懂，当下问身边的陈老汉，“大叔，你可见过这是什么剑？”
陈老汉摇头，“老头我行走江湖数十年，见过不少侠客，用剑高手也不少，但将剑法练到如此纯熟，以至于陷入剑招，感悟剑意的，我只见过一个，那便是总舵主，其次便是……这位金老四。真是没想到啊……”
对面的周全大着舌头道：“那是当然，我们四爷的功夫，那是一绝。”
多隆连忙在下面推他一下，不让他多说，害怕露馅。
胤禛酒精上头，很是兴奋，想起刚才林渊和朱明山过招，当下激动道：“小鱼兄，一人舞剑很是无趣，不如你也一起来，用你那柄短刀，共舞如何？”
林渊心说好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竟然还敢挑战我，那便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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