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咸的鱼汤从唇间渡了过来，席卷过舌尖。
这豆腐鱼片汤的味道果然不错。
唇瓣厮磨，让方若颜的神智有些恍惚，太过专注的亲吻，使得她忘记了手上还握着勺子，一个不留神，勺子就从手中滑落了。
“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刚才勺子才挨到了灶台，方若颜这么一脱手，自然就落地了。
这一声响，让二人回过了神，方若颜伸手推了一下赫连辰的肩膀，“勺子掉了，都怪你，还不洗勺子去。”
“怎么就怪本王了？”赫连辰挑了一下眉头，弯腰捡起地上的勺子，走到水缸边去清洗。
“若不是你突然来偷香，我也不会把勺子给掉了。”方若颜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若颜，你说这话分明是在掩饰自己的窘迫。”赫连辰背对着她，悠悠道，“明明就是若颜你太过沉迷，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拿着勺子，一不留神就脱手了，还非得怪本王。这里又没有外人在，你何必掩饰自己沉迷男色的事实，没人会笑话你的。”
“我才没沉迷你。”方若颜听着他的说辞，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是你先亲我的，我只是一时手滑……”
“你要是不愿意被本王亲，可以推开啊。”赫连辰悠悠道，“本王可没逼着你一定要接受，你明明就很喜欢本王这样突然偷个香，还非要嘴硬不承认。”
赫连辰说话间，已经把勺子洗得很干净，反复冲了好几遍。
“阿辰啊，你跟我最初认识的你还真是不大像了。”方若颜撇了撇嘴，“你以前的脸皮比现在薄。”
“近墨者黑。”赫连辰飞快地接过话，“跟什么样的人一起长期相处，耳濡目染，自然也就会变得跟那个人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说……你脸皮厚是跟我学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
跟赫连辰斗嘴，想赢还是不太容易的。
“好了若颜，咱们别耍嘴皮子了，快开饭了吧？闻着这些菜肴的香味，本王都觉得有些饿了。”
“可以开饭了。”方若颜把所有的菜肴在两个托盘上摆好，与赫连辰各自端着一个托盘去大堂。
南宫枫正在庭院里练剑，一个转身，看见了走廊上的二人，立即收了剑式。
“方姑娘这上菜速度真快。”南宫枫轻笑一声，走向二人，十分主动地从方若颜的手上接过盘子。
进了大堂把菜都摆上，三人便一起开动，相互夹菜。
这一顿吃得颇为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之后，赫连辰吩咐下人来收拾碗筷。
“吃得太饱了，出去溜达一圈。”南宫枫说着，站起了身朝大堂外边走去，“我就不留在这里打搅你们了。”
方若颜与赫连辰二人坐在大堂里，说了些体己话，忽有一阵凉风灌入，方若颜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是不是觉得冷了？那就别坐在这里，这里可不比房间暖和。”赫连辰把她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连忙说道，“你先回房去，本王命人去给你准备汤婆子。”
“不用准备汤婆子了。”方若颜说道，“阿辰，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自己家去了，你给我准备个披风，送我过去就行了。”
“也好。”赫连辰小声道，“反正就在隔壁，先把你送过去，等夜深了，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歇着了，本王就去找你。你可别先睡着了，给本王留个门，可好？”
方若颜忍俊不禁，“行了，知道了。”
于是，赫连辰给她系上了披风，把她送到家门外便回去了。
方若颜一回到家就沐浴更衣，回到卧室之后，顺手从书柜上抽了一本书来翻阅。
这是一本食谱，讲的是如何用药材养生的，介绍了各类药膳。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夜深人静时，赫连辰悄悄推开了她的房门。
抬眸之时，看见方若颜正倚靠在床壁边看书。
“若颜，看什么呢？”
“如何用药材养生，这种书得多看看，过个二十年，我们若是还能年轻，那多有趣？四十几的人活得像二十几，何等快活，忘记自己逐渐老去的事。”
赫连辰闻言，不甚在意道：“再美好的皮囊，也会有衰竭的那一日。能够常年保持容貌青春固然是好事，可本王并不觉得逐渐老去是坏事，只要在老去的过程当中，有你一路相伴，那也是快乐的。”
方若颜赞同地点点头，“有道理喔，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陪着你一起慢慢变老。”
赫连辰唇角勾起，走近了方若颜，一把抽起她手中的书扔到一旁，而后在床沿边坐下，伸手揽过了她的肩膀，“若颜，良辰美景，别看书了，不如做些有意义的？”
他的声音十分轻柔，若星子般的眸正锁定着方若颜的脸庞。
彼此靠得极近，方若颜此刻能十分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
她在他怀中，二人的脸庞隔得很近，几乎呼吸相闻，她自然是十分清楚他的情绪变化，她十分清晰地察觉到他胸腔里头心跳的频率加快了几分，连带着喷洒在她头顶上的呼吸也沉了一些。
赫连辰伸手勾起她的一缕发缠在指尖，头微微一倾，与她鼻尖相抵，轻启唇，声线悠然柔和，“若颜，两三日没亲热了，每到夜里，本王就很想念你。”
方若颜：“……”
年轻气盛，难免贪欢。
“说清楚点，是想念我，还是想滚床单？”
“这二者之间没有任何矛盾吧。”赫连辰挑了一下眉头，“如今你就在本王身旁，本王就不用想得那么辛苦了。”
“看在你说话这么动听的份上，本姑娘成全你的心愿。”方若颜的话音落下，唇也落在了赫连辰的唇上。
屋外凉风瑟瑟，屋内却是一室暖意。
……
后半夜，方若颜睡在床的里侧。
身后，忽然响起赫连辰带着自责的语气，“若颜，本王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你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
“我只是累而已。”方若颜翻了个白眼，“如果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就好了，我也让你体会体会被我压的感觉。”
“这一世的性别是换不了了，那咱们就约定，下辈子换一换性别。”赫连辰望着方若颜黑漆漆的脑袋，目光中划过一丝笑意，“人若是有下辈子，若颜你还愿意跟本王在一起么？”
“下辈子的事情，谁说得准。”方若颜悠悠道，“话说，你真的愿意下辈子当个女子，来依靠我，给我生儿育女？”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如果人真的有自己选择转世的权力，咱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性别换着来，做女子也有做女子的好处啊，比如你做男子，你就得让着本王、凡事迁就本王了。”
方若颜：“……”
他是真的不介意啊……
“那要是……咱们都变成男人呢？”方若颜问道。
“你还真是会异想天开。”
“我这是大胆假设。”
“若是都变成男人……断袖也有断袖的乐趣。”赫连辰笑道，“我们把袖子一断到底，如果同为女子，也同理，用不着纠结做男人还是做女人，关键是我们能够选择生生世世成为伴侣。”
他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闲聊，可他说的是心里话。
前世今生的姻缘，没有任何人说得准，他只是在想，如果人能够有选择的机会，他会一直选择方若颜。
虽然只是闲聊几句，方若颜依旧有些感动。
赫连辰说话的语气是挺随意的，却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他这个人不太爱开玩笑，哪怕说话听起来轻描淡写，也是包含着认真的成分，尤其在对待她的时候，更不会忽悠。
“阿辰，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好了么？”方若颜道，“我对你的喜欢，没有你对我的喜欢那么多……”
“本王愿意这样对你好。”赫连辰道，“只要若颜不喜欢别人，什么事都好说。”
言罢，把她搂得更紧了些，“累了就睡吧。”
方若颜在赫连辰的怀抱中，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夜，她睡得很满足，睡到了第二天日晒三竿，醒来的时候，都可以直接略过早饭吃午饭了。
虽然睡眠很充足，躯体还是挺酸软的。
她摸了摸身边的被褥，还有点余温，可见赫连辰起得也不早。
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随即房门被推开了。
是赫连辰端着饭菜进来了。
赫连辰手上拿着一碗白米饭，把方若颜喜欢吃的菜夹进了碗里，直到碗里装不下了，这才走到床榻边。
方若颜挑了挑眉，“你要喂我吃吗？”
“若颜不乐意么？”
方若颜张开了口。
赫连辰把饭菜塞进她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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