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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攻略偏执狂[快穿] > 第85章 修仙女炮灰06
 
子夜已过。

辛岂仍在丛木之中, 双眸定定。

全身如烂泥般的骨血开始一点点重铸,没有内丹的克制,痛楚比之以往越发明显, 骨骼摩擦之声都听得真切。

辛岂的四肢难以自控地颤抖着,面上却始终没有半点表情。

只是, 数百年未曾好生休息的意识有些恍惚,一遍遍地回想着他将姜斐送到驱魔人掌下时,她茫然的眼神。

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他送了出去。

还有她吸食了他的魔气, 去引开驱魔人的决绝神色。

两个场景不断在脑海中回荡着。

周围的丛木突然动了动。

辛岂一怔。

原本被姜斐用法术围起来的枝叶,此刻法术被回收, 枝叶也逐渐回了原地, 头顶只有一轮孤零零的残月。

辛岂呼吸一紧。

法术回收, 是施法之人的法术将尽的预兆。

姜斐……

辛岂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下瞬死死扣进泥土之中,煞白的指尖染了淤泥, 他仍未所觉, 不断地试探着肢体的力量, 努力想要强撑着起身。

月色渐渐被天边隐约的鱼肚白取代。

辛岂喘着粗气站起身,朝姜斐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丹田使不出半分法力, 抬脚便要朝那边走去。下瞬还未重铸完的腿一软, 膝盖朝外翻转着, 畸形地倒在地上。

前方, 丛木一阵扑簌声响。

辛岂猛地抬头。

姜斐正站在那里, 本整齐的青丝早已凌乱不堪, 一手拿着一柄断掉的长剑, 一手紧攥着鸳鸯簪,断剑与簪身上满是血迹,冒着寒光的簪尖滴下一滴血珠。

她依旧一袭轻纱白裙,不染纤尘,除了脸色苍白外,浑身没有任何异样。

她也在看着他,而后快步走上前来扶住了他,声音低哑:“辛岂!”

辛岂仍紧盯着她。

姜斐徐徐对他弯起一抹笑,扶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头,艰难地撑着他的身子站了起来。

将明未明的晨间,她轻轻道:“我来接你回去。”

而后,撑着他一步一步地朝远处的客栈走去。

辛岂靠在她的肩头,嗅着鼻间淡淡的皂荚香气,面无表情。

那驱魔人是元婴期,姜斐不过只是小小金丹,怎么可能会毫发无伤?

更何况那驱魔人手底下还有数个筑基期与金丹期的徒弟……

而这样的怀疑,一直持续到客栈。

客房门甫一打开,姜斐将辛岂安稳地放在床上,又是一笑,低低安慰道:“没事了。”

说完,她却软软地倒在地上,唇角还残留着那一抹宽慰的笑。

辛岂垂头朝倒在地上的姜斐看去,而后目光陡然紧缩。

原本纤尘不染、如烟似雾的轻纱白裙下,缓缓流出鲜红的血迹,纱衣很快被血染红,她整个人如从血谭中捞出一般。

辛岂怔住,猛地朝她走了两步,掀开她身上的白纱,而后彻底愣住。

大大小小地剑痕遍布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仍在汩汩流着血。

方才他所忽视的事情,此刻全部涌入脑海。

修仙之人最为重要的剑,为何断开?

她到底是拼到何种地步,连簪子都当做武器?

金丹仙修的她,刚刚却如最弱小的凡人一般,吃力地扶着他一步步从丛林走回客栈。

因为她一直在强撑着,为了他。

如今,他没事了,她终于撑不下去了。

辛岂指尖微顿,下瞬指尖泛着红光,就要替她疗伤,丹田剧痛却让他顷刻清醒。

若强行运法,只会使得内丹受损愈发严重。

可是……

辛岂看着姜斐全无血色的脸色,还有渐渐流失的生机。

只当是为了这个体质,她若死了,她若是死了……那他以何证天道?

只因她这个体质不好再寻找而已。

辛岂抿唇,指尖红光弥漫,法力注入到姜斐的体内,看着她脸色终再未继续惨白下去。

而他的丹田处,内丹翻涌,法力近乎枯竭,下瞬闷咳一声,俯身倒在床榻边。

听着身边的闷响,姜斐缓缓睁开眼,看着晕倒在地的辛岂,唇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这才叫苦肉计,狗东西。

辛岂再醒来时,是在当夜子时——每夜天罚降临时。

以往他尚可以功法抵抗些许天罚,如今却只能以这幅堪比凡人的躯体,来承受着筋骨寸断,又寸寸重生的痛。

可即便骨骼断裂的声音不断作响,他也始终平静无波。

“您醒了?”一旁传来一声男子的惊喜呼声。

辛岂双眸微沉,眼中阴鸷一闪而过,转眸看去,却只看见穿着麻衣的店小二殷勤地站在不远处,看见他干涸的唇,店小二利落地倒了一杯水:“客官,您请喝……”

他的话没说完,迎上辛岂的眼神时手一抖,水全洒在了手背上。

辛岂收回目光,又环视一眼四周。

店小二是机灵的,见状忙道:“是一位姑娘雇我在此照顾客官的。”

姑娘。

辛岂自然知道店小二口中的姑娘是谁。

“她呢?”

“那姑娘吗?”店小二老实道,“她说她有些事情要忙,便先离开了。”

辛岂双手一紧。

离开了?

辛岂徐徐垂眸,姜斐如今已极有可能察觉到他是魔,就此离开也并非不可能。

仙魔自古不两立。

这是她所奉行的。

辛岂嗤笑一声,感觉到手臂的骨骼已经重接好,徐徐抬手,看着自己空无法力的指尖。

倒是他多事了,竟还救了她。

那她最好祈祷在他内丹修复前,她仍留有一条命供他取舍。

他最厌恶背叛。

“客官,我看您唇都干出血痕了,先,先喝杯水,稍后给您备来早食……”店小二小心道。

辛岂转头睨了眼店小二,眼中不只是嫌恶,还有隐隐的怒火。

人界的水、食物,污浊至极,他如今即便废成凡人模样,也绝不吃那等肮脏之物。

在这样的目光下,店小二直心底打颤,将杯子放在桌上便飞快消失了。

姜斐消失的第三日,辛岂始终待在客栈,不分日夜地打坐修心。

内丹愈发强大,便愈难修复。

这晚,他依旧如常打坐,天罚如约而至。

他只习以为常地坐在榻上,心中念着心决。

房门在此时被人从外面打开。

辛岂心中杀意一闪而过。

他知道是店小二,许是为了对得起姜斐留下的银钱,他每晚都会送来了人界食物。

如今,他法力尚未恢复,便忍耐一时。

可今日,那脚步并未停留在桌旁,反而一步步朝床榻走来。

辛岂凝眉,强忍着内丹的颤动,手指捻了个杀诀。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喘着粗气的虚弱声,而后床榻帷幔被人轻轻拉开,辛岂抬手便要袭向来人,迎面却对上一张苍白的脸。

他一顿,继而心中涌现出自己都难解的愤怒。

“辛岂。”姜斐对他笑着,“我回来了。”

辛岂望着她,许久双眸微垂,声音疏淡:“姜姑娘。”

姜斐笑容微僵:“辛岂,听店小二说,你这几日未曾进食,你丹田受损,如今……”

“姜姑娘,我仍要修炼。”辛岂打断了她。

姜斐怔了许久:“那,我在一旁等你。”

辛岂看了她一眼:“有旁人在,我难以平心修炼。”

说完,已经合上双眸。

姜斐愣了愣,而后缓缓将手掌摊开,一枚泛着蓝色光芒的丹药在她掌心浮现,她将丹药放在他手边:“那你不要忘记把它吃了。”

话落,转身朝门口走去,身形有些踉跄。

辛岂依旧紧闭双眸,眉头却不觉紧皱。

无法静心。

以往便是天罚降临,他也能一心修法,如今却……难以平静。

姜斐走便走了,她如今带回来的,猜也能猜到,不过就是些灵药,以为这些便能平了她曾“背叛”一事?

天色渐亮。

在辛岂再次险些步入修法歧途后,他猛地睁开双眼,余光扫见一旁的蓝色光芒,垂头看去,而后微怔。

修元丹?

无念山上的珍贵丹药,据传是以数百种千年灵草炼制而成,存于世的屈指可数,因太过珍贵,便藏在云诀的房中。

多重的元伤,服下修元丹后,只需四十九日便能修复。

姜斐怎会……

她这几日消失,是去无念山上偷修元丹去了?

还有昨夜她气喘吁吁而来,甚至身形有些不稳……

辛岂凝眉,起身便朝外走去。

店小二正守在外面打盹儿,听见开门声猛地回神:“客官?”

“昨夜那人呢?”

“昨夜?”店小二脑子仍有些犯浑,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那姑娘昨夜便一瘸一拐地朝南去了。”

一瘸一拐。

辛岂手微微攥紧了些,起身朝南走去,一直走到上次她曾给他看萤火虫的丛林,都没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突然前方丛林隐隐有枝叶摩挲声传来。

辛岂抬头。

穿着一袭轻纱白裳的姜斐自丛草中直起身来,背对着他,手中拿着一个竹筒,正在小心翼翼地收集着甘露。

辛岂定定盯着她的背影:“收集此物作甚?”

姜斐不疑有他:“有人不愿吃人界的东西,我便……”

声音戛然而止。

姜斐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身,看着身后的男子:“辛岂?”

辛岂的目光自她手中的竹筒一扫而过,继而落在她的脸颊上,而后目光一紧。

她的侧颊有一道剑气所伤的血痕。

察觉到他的视线,姜斐不好意思地捂住伤口:“我也没想到那无念山的那个仙尊云诀都去历劫了,殿外还有人把守,逃跑时不小心被伤了一下……”

伤是真的,话自然是假的,她这三日,不过就是来了遭“无念山三日游”而已。

辛岂喉咙微紧,却莫名说不出话来。

姜斐却突然想到什么,抬手将竹筒递给他:“你如今内丹伤了,又不愿吃人界的东西,便先喝甘露吧。”

辛岂望着她,许久将竹筒接了过来,唇动了动:“为何?”

“嗯?”姜斐不解,继而笑道,“因为你是辛岂啊。”狗东西。

辛岂攥着竹筒的手微紧。

他记得她对魔的反感,记得她说“仙魔不两立”的坚决。

如今却屡次护他。

因为他是他……吗?

下瞬,辛岂将露水一饮而尽。

辛岂好感度:35

……

姜斐和辛岂在游方客栈长住了下来。

二人对魔修一事均都没有再提及。

每日清晨,姜斐都会为辛岂去收集晨露,白日便去采些灵草、灵果,时日一长,倒是和周围的人家熟络了起来。

辛岂便待在客栈好生修炼。

这日,姜斐将晨露收集完后,走出客栈采灵草灵果,辛岂缓缓睁眼,看着桌上的竹筒,指尖徐徐泛着红光,伸手将竹筒隔空抓了过来。

他的法力已恢复了一点。

晨露是天地之精华,清冽甘甜。

他知道是姜斐一滴一滴地收集来的,因前往无念山偷丹药一事,她的灵力受损,收集露水时不能用法术,只能用凡人的笨法子。

本以为她坚持一两日便算了,未曾想……她竟一直坚持了十余日。

日头升起又落下。

辛岂徐徐吐出一口气,睁开眼,此刻才察觉到,姜斐竟没在房中。

辛岂凝眉,看了眼窗外天色已入夜,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已回来了,今日为何……

她回与不回与他何干?

辛岂迫自己收回视线,可下瞬却又忍不住看向门口,他既是需要她心甘情愿受锁情咒,“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思及此,辛岂下榻走出房去。

店小二正在楼下闲来无事地擦着桌子,看见辛岂忙陪笑道:“客官,您出来了。”

辛岂扫了眼门外的街道,未曾言语。

店小二见状,又道:“姜姑娘正在李大娘那儿呢。”

李大娘?

辛岂皱眉,他从不知,姜斐一个仙修,作甚和这些凡人离的这般近,染得身上一股人界的污浊味儿,他起身便要走出客栈。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这位是?”

“姜姑娘的郎君,”店小二更小声,“姜姑娘对她郎君可好了……”

辛岂脚步微顿。

郎君吗?

可心中似乎……并无反感。

只是,当走出客栈,去到隔壁时,辛岂再次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和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说笑的姜斐。

这一次,心中很是反感。

他竟不知,她还如此受人欢迎呢。

“姜姑娘往后再去采药,定要小心。”那男子彬彬有礼道。

姜斐也笑:“今日多亏了李公子,否则后果定不堪设想。”

“姜姑娘客气了,不知姜姑娘要在游方镇住到几时?”男子说完才觉得唐突,耳根通红,“我,我的意思是,家中还有药,姜姑娘若不嫌弃……”

“她嫌弃。”身后,一抹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那男子的话。

姜斐转头,看见辛岂双眼一亮,继而满眼担忧:“你怎么出来了?”

辛岂轻描淡写地扫了眼男子,温和一笑:“闲来无事。”

那男子看着他的笑,心中莫名一寒。

姜斐却已经拿过一旁的竹筐走到辛岂身边:“我今日去山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幸而碰见了李公子。”

事实是,她正在山上的枝干上假寐,不小心翻了个身,险些摔倒,被路过的李公子扶了一把。

辛岂睨了眼她手中的竹筐,转身朝客栈而去。

姜斐忙跟在他身后:“辛岂,你怎么了?”

“……”

“辛岂,你生气了吗?”

“……”

“辛岂,你怎么也不说话?”

辛岂听着她的声音,始终不言不语,心中却忍不住在想着:不知何时,她对他的称呼就变成了“辛岂”,再不是“辛公子”了。

“辛岂!”姜斐快走几步,拦在他面前,“难道你吃醋了?”

辛岂脚步一顿,直觉想要否认,转念却又想到二人间的关系,他的目的,不就是要她的感情吗?

辛岂徐徐笑开:“是,又怎样?”

姜斐愣住了,似被惊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辛岂却已经绕过她继续前行。

下瞬,衣袖却被人轻轻拉住了。

“因为他像你。”姜斐低道。

辛岂凝眉:“什……”话未说完,便已反应过来。

那书生打扮的男子,与他与她初相识的装扮,很是相像。

所以,是为了他?

手腕上,锁情咒涌动了下。

辛岂看向姜斐,她对他的动心,越发明显了。

仔细算来,内丹修复后,不过几日,便是他历劫之日。

快了……

头顶月华正盛。

辛岂猛地想到什么,抬头看去,果不其然,下瞬胸口大痛。

他身躯微有凝滞,极其细微。

“辛岂,你怎么了?”姜斐满眼担忧地看着他。

辛岂若无其事:“无事。”

话落,他已率先起身走进客栈。

姜斐看着辛岂的身影,微微扬眉,天罚之下还能这么淡定,看来还真是习惯了。

思忖片刻,姜斐快步走到他身后,伸手便扶住他的手臂:“辛岂,我扶……”

话未说完便已戛然而止,

姜斐定定垂头,她的手掌能清晰感受到辛岂的骨骼在断裂的触觉,她能听见隐约的声音。。

辛岂察觉到她的反应,垂眸嘲讽一笑,飞快收回了手臂,快步回了客房,落下帷幔,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他仍记得幼时,在人界那个男人的府邸中,他暗中修魔第一次承受天罚时,那个照顾了她十几年的侍女被他吓得脸色苍白、手脚颤抖的模样,眼中是明晃晃的恐惧。

对一个未知怪物的恐惧。

而之后,他便被那个男人关进了笼子,那个女人曾经待过的金色的笼子,如赏乐一般看着他全身骨碎重接,看着他化为一滩烂泥,又重铸肉身。

后来,看过他受天罚的人,都死了。

姜斐也不会是例外。

“辛岂。”帷帐外,姜斐的声音传来。

辛岂未曾言语。

“我知道你还没睡。”姜斐低声道。

辛岂看着头顶微微晃动的帷幔,面无表情。

帷幔却被人轻轻掀开了,辛岂只嗅到一股皂荚的清香,手臂被人轻抚了下:“所以,因为这个才始终无法安眠吗?”

辛岂手臂一紧,心中隐隐升起杀机。

然而下瞬,他只感觉自己被拥入一个清香温暖的怀抱中,伴随着女子心疼的呢喃声:“我陪着你。”

辛岂身躯僵滞,从未被人如此亲昵的拥入怀中。

手腕上,锁情咒骤然剧烈动了动。

辛岂垂眸,定定望着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法印,用不了多久了,锁情咒便能够种到她身上,到时便是证天道的时候。

她会……死。

辛岂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游移,身上的剧痛也在缓缓消散,渐行渐远。

直到……他彻底沉浸在梦境之中。

姜斐睁眼,看着昏睡过去的辛岂,心中夸了句系统后,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睡去。

要她打地铺或者睡长凳?绝无可能。

辛岂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窗外鸟叫声叽叽喳喳,早晨的阳光透过阑窗缝隙照进房中的地面上,散发着幽然安宁的光芒。

辛岂满眼怔然,数百年来,久违的神清气爽。

他不记得昨夜天罚何时停止的,不记得昨日骨骼重接时的剧痛,只记得……做了一个梦,梦中,姜斐拥住了他。

辛岂垂眸,又是一愣。

姜斐正靠在他怀中,睫毛微垂,呼吸均匀,脸颊泛着红,吐出的气息喷洒在他泛着凉意的胸膛着,莫名的温热。

不知多久,她的睫毛轻颤了下,缓缓睁开了眼。

辛岂呼吸微紧。

姜斐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仍有些茫然,待反应过来后,脸颊与耳垂飞快染上了一抹红,她忙坐起身:“抱歉,昨晚是你,我……”

声音越来越轻。

辛岂望着她的耳垂好一会儿,心口像是有什么在一点点地失去控制。

他却无比地厌恶这种感觉,厌恶自己依赖旁人的身子。

最终他收回身起榻:“昨夜是我冒失了。”。

姜斐挑眉,看着辛岂的好感度从35升到40,又慢慢回到35

冥顽不灵。

不过她倒也不急。

毕竟,若一直吃苦,那便不会对甜生有任何向往。

但若吃过甜后,那苦便会变得难以忍受。

接下去的一段时日,姜斐依旧会如今日一般,在辛岂承天罚时,默默躺在他身边,轻拥着他。

每当此时,辛岂总会将她的手拿到一旁,起身下榻离开,独自宿在外间狭窄的软榻上。

可独自一人在外间承受天罚时,辛岂总会忍不住想起得一夜安眠的那晚,于他而言,那是莫大的诱惑。

他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痛苦。

直到几日后,辛岂未曾下榻离开,任由姜斐拥着他,换得一夜好眠。

渐渐的,姜斐也发现,每隔三五日,辛岂便与她共宿一榻,沉沉睡去。

而他的好感度,也在这段时间升到了40

这日。

方才入夜,辛岂如常休息。

姜斐却始终没有回房,沉静半晌,辛岂缓缓走出房门,而后方才看见,客栈一楼,一位穿着一袭白色道袍,白须白发的老者正就地讲道,周围围了不少人。

包括那个穿着一袭白裳,在人群中异常显眼的姜斐,双眼格外专注地看着那位老者。

专注的让人心中不适。

辛岂扫了眼那老者,区区合体期的仙修,轻嗤一声便要收回目光,朝姜斐走去。

老者道:“万物皆有灵,五行规法更有其规律,若一旦有违天道,自是要承天劫天罚……”

却在此时,老者的声音被一抹女声打断:“敢问尊者,这天劫天罚可有破解之法?”

辛岂脚步一顿,循声看去。

出声的女子,是姜斐。

她正认真地看着那位老者。

破解之法吗?

老者捋了捋白须:“天道便是修行者之道,岂能轻易破解?不过……”老者笑,“我倒是在师祖的古籍中看到过一种名唤血契的法器,虽无法破天劫天罚,却能让人少承些痛苦。只是那终归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了……”说着,老者摇头轻叹一声。

辛岂闻言,自嘲一笑。

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转身,他便径自回房。

人群之中,姜斐睨了眼辛岂的背影,果然,小魔头到底还是介意天罚的。

她缓缓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系统,那个叫血契的东西,在哪儿?”

【系统:千金楼。】

千金楼?

若她没记错,她的目标之一,那个斤斤计较、爱美人更爱财宝的容舒,便是千金楼楼主。

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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