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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嘉有甜妻 > 265 你走吧
 
  良久的沉寂后,祁嘉禾淡淡地开了口,声线平寂,毫无波澜,似乎方才听说的那一番话都与自己毫无干系:“我为什么要帮你?”
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于情于理都没道理回头再来找他。
他很认同任珊珊说自己是咎由自取的这段话,尽管从前他对她并没有什么感情在,可那也不代表她可以明目张胆地给自己戴绿帽。
他没有怪过谁,唯一怨愤的,可能是自己识人不清。
和任珊珊的相识,是在一场交谊舞会上。
祁嘉禾一直对这种场合没什么兴趣,因此只是站在二楼的栏杆处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楼下的香鬓丽影、觥筹交错,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下去掺和一脚的想法。
任珊珊就在这时候出现,踩着款款的步伐,主动向他敬酒,嘴里吐出的字句优雅又知性,她没有靠得太近,也没有太过急功近利,只是搭讪两句,便转身离开。
于祁嘉禾来说,这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插曲,他对她其实没有什么印象——如果不是后来,她开始主动追求他的话。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因为自己的外貌流连的女人,但任珊珊大概是所有追求者中表现得最为得体的那位,无论做什么,她总是能很好地拿捏住尺度,不会让人觉得不适或是过于冒犯。
适时他也不过20出头,执掌祁氏也才一年的光景,虽然对感情这方面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打算,可大概也有那么一瞬,他是思考过,和任珊珊在一起的。
他想自己这样的人,大概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上心的另一半了,所以任珊珊大概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有完美的脸蛋身材,在全国顶尖的电影学院就读,性格也极好,不会闹脾气,也不会不识抬举。
她那时候还是个三线明星,虽然是童星出道,彼时也了有些小小的名气,可流量到底也比不上那些当红巨星。
祁嘉禾对于她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异议,仔细思考过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之后,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祁峥嵘。
老人家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后来祁峥嵘见过任珊珊几面,对她也没什么太坏的印象,只在私下里对祁嘉禾说了一句:“感情这方面的事情,我不干涉你,但如果你决定和她走下去,我还是认为再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合适。”
这话说的不偏不倚,似乎没什么恶意,但祁嘉禾分明感受到了他话里的深意。
如果不是一早看出任珊珊并非心性纯良之辈,祁峥嵘也不会说“再观察一段时间”这种话。
毕竟催着他赶紧找个女朋友这件事,可是老人家亲自提出来的。
但他到底还是相信孙子的眼光,毕竟他在过去的数年时间里,已经展现出了在识人用人方面的惊人天赋。
他便允诺下来,开始和任珊珊正式交往。
三年的时间里,任珊珊在他的帮扶下,成功跻身为超一线的名流。托她的福,祁嘉禾也幸而没有再听过爷爷催婚催育的唠叨。
大概富家子弟在感情这方面,总是经历得比常人要早。祁嘉禾是在亲身经历过后,才对这一点深有体会的。
平心而论,任珊珊真的是个近乎完美的结婚对象。
出于身份考虑,两人都没有公开这段恋情,任珊珊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因为一直走的是清纯玉女路线,所以公关为她塑造是从来没有过感情经历的小白花形象。
祁嘉禾对此并没有异议,他也不想一出门就被娱记怼着问东问西。
但也不是没有疏漏的时候,偶尔有记者拍到两人在一起吃饭的照片,消息也很快也被有心人压了下去。
嗅觉敏锐的媒体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没有人再追过相关的绯闻。
就这样平平淡淡相处了三年,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面见双方家长、约定婚期、挑选婚照款式……一切似乎都水到渠成。
直到那天,祁嘉禾从那条昏暗的小巷跌跌撞撞地离开,殷红濡湿的血液浸湿了他的半边衣衫,他好不容易打了辆车,叫上私人医生回到家里为自己包扎伤口,坐在楼下的沙发上脱下上衣的刹那,他却看见祁少禹从自己的卧房里走了出来。
他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见了祁嘉禾,也只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笑着说了句:“太不巧了,三哥。”
任珊珊有他公寓的钥匙,偶尔会过来,在客房住一晚。
祁嘉禾紧抿着唇看着他,没说话。脸色因为失血过多,透出骇人的惨白。
私人医生更是战战兢兢,为他缝线的手都开始颤抖。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受伤了?”祁少禹慢悠悠地下了楼梯,脚步在路过他的时候停顿了一瞬,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惊讶。
祁嘉禾依旧不说话,右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瑞士刀,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保持清醒。
左手被打了止血剂和麻药,感觉不到痛,只有针线穿过皮肉时会牵扯出清晰的拉扯感。
一下一下,像是将他整个人的灵魂来回推搡。
现实与回忆交叠播放,他闭上眼,想起那个在巷子里仓皇逃离的女孩的背影,心脏不知是煎熬还是震痛,睁开眼,面前站着的,却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失望到了极点,他不觉得愤怒,也不觉得恼火,所有的情绪似乎在一瞬间都被封闭起来,那一刻,无论什么事,都再无法激起他心底的半分波澜。
他睁着一双幽深清明的眸子看着祁少禹,苍白失血的唇瓣开合,却只发出一个音节:“滚。”
嗓音干涸,仅是开口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祁少禹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离开,连合上房门的力道都轻得像是在嘲笑他。
他闭上眼睛,安静地靠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缝合结束,医生收拾好东西离开。
他才起身上了楼。
任珊珊已经穿戴好了衣服,正坐在床边一脸忐忑地看着他,指甲在手心掐出极深的血痕。
他赤着上半身,缝合过的伤口被打了绷带,胳膊上却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他单手打开衣柜门,为自己挑选干净舒适的衣物。
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她一眼。
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又低又哑:“你走吧,钥匙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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