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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阿澜洛长天 > 第58章 凶手是太子妃!
 
虽然嘴上这样否认,但是洛长天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一些。

他走南闯北,遇见过很多奇特的事,亲自见识过蛮族巫师的巫术,也领会过国师远超常人的奇特能力,现在国师说的这锁魂珠,虽然能吸人生气锁人魂魄这说法有点骇人听闻,但是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为了进一步确认,他还是叫了人进来,吩咐将这锁魂珠带下去,在狱中的死囚身上试验一下。

国师道:"听闻殿下身体有异常,想让臣看一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这么一说,洛长天就想起来,他总是做的那些关于阿澜的奇怪的梦,以及对阿澜那来得毫无征兆的感情。

这段时间和阿澜感情加深,变得亲密起来,这件事他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甚至觉得解不解决都无所谓,但是现在国师提出来,让他看一看也无妨。

正好他也想知道,这些异常到底是人为的,还是其他原因。

他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下,国师听完面色就有些奇特,他也精通医术,先给洛长天检查了一下,然后得出和吴长岭一样的结论:"不是中蛊。"

再继续检查,却什么都瞧不出来,国师面色凝重起来,好半晌,羞愧道:"请殿下恕臣学艺不精,无能为力。"

洛长天说:"没让你治,看出什么来没有?"

国师沉吟须臾,想起之前短暂的接触对阿澜的印象,他道:"殿下的异常臣无能为力,但臣看出太子妃是个福缘深厚之人,想来和殿下在一起,并不会害了殿下。"

福缘深厚?

洛长天想起他家阿澜出生起就被人扔在冷宫,长大又被放弃扔给他做媳妇,哪来的福缘深厚?难道是靠他吗?

这样想着,莫名就笑起来,眯眼道:"国师。别是看不出来,故意跟我说好话吧?"

国师无奈一笑,摇头道:"事关殿下和太子妃,臣哪敢乱说,太子妃当真是福缘深厚,无人可比。"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就冲着这两句好话,洛长天就不打算再为难他了。

有他在,他家阿澜当然是福缘深厚无人可比,别的不说,就看这越国,现在还有比她更尊贵的女人吗?

退下之前,国师又对洛长天道:"臣的身体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好在臣的徒儿萦尧天赋卓绝,比之臣也毫不逊色,经过臣的培养,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国师人选,希望她不会让殿下失望。"

顿了一下,又提醒道:"臣看不出来的事,殿下或许可以找萦尧一试。"

……

阿澜累了一天,什么都没审问出来,有点小小的郁闷。

洛长天回来,就瞧见她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他走过去,将人牵住,走到一边,坐下后将人搂进怀里。

阿澜说:"我什么都没问出来。"

看了他一眼,她小声嘀咕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觉得肯定是傅清窈构陷我。"

洛长天动作一顿,不动声色道:"别担心,我让惊风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话刚说完没多久,惊风就来报,说是查出来了。

"是谁?"阿澜一下子跳起来。

惊风看了洛长天一眼,见他微不可察地点头,就道:"找到了那个剑穗的主人,是武同。"

武同?

阿澜一听这名字,就觉得熟悉,"这人我是不是见过?"

洛长天刚要提醒,她就想起来了:"我刚来太子府没几天的时候,你派回来给傅清窈送礼物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阿澜想起这件往事,语气憋不住的有些幽怨,洛长天都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顺势将她脑袋往怀里一按,温柔地哄道:"那些东西都是部下找的,我只是让人将东西送回来而已,毕竟我那么忙,哪有时间去做这种事是不是?不过要是我的阿澜喜欢的,我一定会抽出时间亲自去找。"

阿澜有些不相信他的鬼话,这时候也不想和他追究这个,推开他对惊风道:"审问出来怎么回事没有?总不能是这个武同在陷害我。"

武同和傅清窈关系那么好,阿澜觉得傅清窈这次是跑不了了。

惊风道:"抓到人后属下就回来请示殿下,还没来得及审问。"

阿澜立即道:"那走,现在就去审问。"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心里急迫得很。

洛长天拉住她,和她商量道:"让我去,你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虽然他以前干过把阿澜丢到刑室去这种事,但是现在他又怕场面太血腥会吓着她,所以好声好气地哄着不想让她去。

阿澜却怀疑地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想要包庇什么人,所以才不许我去?"

洛长天:"……"

"没有。"他无奈道,"这么想去,那就走吧,待会儿吓着了可不许哭。"

"我才不会呢。"阿澜觉得洛长天在侮辱她。

武同已经被关押在监牢里。阿澜雄赳赳气昂昂地赶过去,没想到傅清窈已经在那里了,正隔着牢房的门和武同说话,阿澜进去,恰好就听见她说:"武大哥,你放心,你分明是被人陷害的!师兄必定会明察秋毫放你出来的!"

阿澜立即有些不开心地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都还没开始审问呢,傅清窈跑过来一定不安好心,要是她威胁引诱武同不许说实话怎么办?

"这……"惊风看向洛长天。

洛长天就对阿澜道:"别担心,交给我,今天必定会给你想要的结果。"

"师兄!"听见动静,傅清窈转过身来,一脸焦急,"武大哥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你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洛长天抬手,止住她的话,看向武同,"你有什么要说的?"

牢房里面,武同被人绑在木桩子上,脱掉了上衣,周围放着不少刑具,边上站着人,随时都准备动刑。

"属下冤枉,属下……"武同正要为自己申辩,惊风一个示意,立即就有人送上一身揉得皱巴巴的夜行衣。

武同面色一变。

惊风道:"殿下、太子妃,这是从武同屋子里搜出来的,应该是没来得及处理。"

"殿下,属下冤枉!"武同喊道。

惊风不为所动,继续道:"还有,属下审问过枭卫营的一干人等,有人当晚去找武同,但是屋子里一直没有人应声,之后又有人看见天色将亮时,有个人影窜进了武同的房间,看身形就与武同一般无二。"

武同脸色惨白道:"是有人陷害属下!是有人陷害属下!请殿下为属下做主啊!"

他也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不畏生死,但是唯独惧怕洛长天的手段,他不敢去想象要是承认了这罪名,洛长天会怎样对他。

洛长天神色不动,问阿澜:"阿澜觉得呢?"

阿澜盯了盯武同,又看了看傅清窈,光是看傅清窈的反应她心里就有底了,笃定道:"肯定就是他,不会冤枉他的!快问问他幕后主使人是谁!"

洛长天笑了一下,对武同道:"听见了吗,太子妃问你幕后主使人是谁,说出来,我可以留你个全尸。"

武同和傅清窈脸色同步得很,傅清窈当即道:"师兄,这些证据并不能证明事情是武大哥做的,他可能只是被人陷害了而已!你怎么能、怎么能因为太子妃一句话就定了他的罪?武大哥是陪你一起从战场上走过来的人,向来对你忠心耿耿,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他?!"阿澜本来就不怕傅清窈,现在有洛长天撑腰,她更是嚣张起来,瞪她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你就知道他是冤枉的了?难道事发当晚你和他在一起不成?"

傅清窈脸色因为羞怒而涨红,"你……"

"你什么你?你还指责太子殿下呢,他做什么都得你来教是不是?你现在的身份地位都是他给的,哪来的底气敢这样跟他说话?"

阿澜还是头一次这样维护他,看着她凶巴巴气得要跳脚的模样,洛长天只觉得可爱极了,他按住她,也不理会傅清窈,只对武同道:"我只想听你说幕后主使人是谁,其他的都不必说,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武同心如死灰,心知洛长天肯定是已经确定了人是他,不会再听他的狡辩了。

沉默半晌,他狠狠闭上了眼,说道:"没有什么幕后人,一切都是属下一人所为!"

"哦?"洛长天似乎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

武同倏地睁眼,看向阿澜,道:"但是属下并没有杀丽塔儿公主,杀人凶手是太子妃!"

阿澜心头一跳,怒道:"无凭无据,你这是诬陷我!"

洛长天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对武同道:"继续。"

还继续?

阿澜挣了挣被洛长天握住的手,不开心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空口白牙在诬陷她了,他还让人继续?

洛长天偏头,轻声说:"别闹,相信我。"

阿澜只能勉强地压住了心头的情绪。

武同接着道:"属下当晚无意间发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正院出来,又往丽塔儿公主的院子而去,察觉不对,就悄悄跟了上去,中途将人给跟丢了,后来暗中潜伏了两个时辰,才发现那人已经在公主的院子里,就和她交起手来,打斗中发现那是名女子,身形和太子妃酷似,属下拦住了她没让她带走那颗夜明珠,之后悄悄查探,夜明珠竟然是公主送给太子妃的!能拿到的只有太子妃一人,那杀人凶手必定是太子妃无疑!"

黑锅从天降,阿澜怒从心起,撸起袖子就骂:"我艹你--"

刚出口三个字,洛长天猝然看向了她,那目光吓得阿澜猛地一哆嗦,所有气势霎时间消散,整个人都是一怂。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阿澜捂紧了嘴巴,恨不得缩成一团,缩到离他最远的角落里。

她低低埋着脑袋,又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埋到土里去。

惊风默默低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洛长天语气危险极了,仿佛还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回去再收拾你!"

阿澜有些羞愧又是害怕,缩在他的暗影里不说话了,瞬间乖巧得不得了,但是偶尔抬起看向武同和傅清窈的目光里还带着杀气。

因为阿澜这个小插曲,洛长天现在脸色十分不好看,目光也阴沉沉的仿佛能吓死人,他问武同道:"回答我三个问题,你大半夜去太子府做什么,发现异常又为什么不禀告,刚才我问你,你又为什么只喊冤枉不说这段隐情!"

洛长天挑出了武同话中的所有漏洞,武同慌了一瞬,道:"属下、属下是有事去找傅姑娘……"

傅清窈瞬间面皮发紧。

洛长天冷声道:"我没听守卫说你进了太子府!"

武同低下头,"因为……当时时间已经不早,虽然事情紧急,但是怕人看见,会损害傅姑娘的名誉,所以属下是悄悄翻墙进的太子府……请殿下责罚!"

边上傅清窈急忙帮腔道:"师兄,是我让武大哥帮我留意一味药,找他帮忙的时候说是急需,他找到后怕耽搁我的事,所以才连夜进府,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师兄不要责怪他!"

洛长天没理会,继续道:"还有呢?"

武同道:"那凶手身手厉害得很,属下怕叫来巡逻守卫不仅抓不到她,还会让她给溜了,并且打草惊蛇,就想不如暗中潜伏,把人抓出来,之后不慎将人放走,属下本来想去跟殿下禀报,但是还没来得及,丽塔儿公主的事就发了,之后殿下回来,属下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禀报机会……是属下无能并且思虑不周,请殿下责罚!"

洛长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还有呢?"

看不出洛长天心里想什么,武同脑门上冒了汗,"刚才、刚才是因为,太子妃也在场,所以属下才没交代,想要另找机会跟殿下禀报实情……"

武同这些理由实在是牵强得很,连阿澜都不相信,何况是洛长天。

他喜怒不辨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杀人的是太子妃,你只是想要抓到她却办事不力并且被冤枉的人?哦,对,你还阻止她带走那颗夜明珠,给我留下了查明真相的线索,现在更是直接说出了真相,算起来是功大于过,我不仅不该罚你,还得奖赏你?"

洛长天哪是会这样说话的人,武同听着,汗如雨下,"属下、属下……"

"动刑!"洛长天毫无征兆地就下令道。

"殿下!"

"师兄!"

忽然一只手落在阿澜眼睛上,遮住了她的视线,她下意识想要将他的手给扒拉下来,就听洛长天在她耳边道:"敢再动一下试试?"

阿澜动作顿住,忽然听见武同发出一声惨叫,同时傅清窈一声惊叫,她带着哭腔不断求饶:"师兄、师兄你放过他吧!人真的不是武大哥杀的,凶手不是他!该受罚的明明是太子妃!"

耳边闹成一团,偏偏什么都看不见,阿澜心里痒痒,心想她是在刑室待过的人,还能被这阵仗吓到?

于是忍不住用力将洛长天的手一拉,洛长天一个不备,竟然被她给拉开了!

阿澜睁大眼就朝武同看去,正看见他身上被人剜下一块肉,血肉模糊,骇人至极。

阿澜猝不及防被吓到了,惊叫一声一转身就扑进了洛长天怀里,死死揪着他衣襟不放。

洛长天气得不行,"让你不要来你偏要来,让你别看你偏要看,就是不听话是不是?现在知道害怕了?"

嘴上这样说着,他还是搂着她,帮她捂住了耳朵,让她连那些惨叫也听不见。

阿澜害怕的同时也觉得丢脸极了,这样血腥的场景她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怎么那次能一声不吭坚持一整晚,现在看一眼都吓成这样呢?

洛长天肯定在笑话她!

而傅清窈看起来摇摇欲坠,但是竟然没被吓得晕过去,倒是她身边的两个侍女已经瘫软在地,一个已经昏过去了。

武同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是他仍旧咬紧了牙说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感受到阿澜的不安,洛长天的耐心越来越少,本来打算继续下去,总能等到结果,但是现在他不想等了,直截了当道:"既然不想说,动手!"

手下得令,就要了解武同的性命,傅清窈见状急忙扑过来,跪在洛长天脚下,哭道:"师兄、师兄别杀他!"

洛长天面色森寒,"你有话说?"

傅清窈满脸的泪,"是我、他做的事都是我指使的!"

看了一眼洛长天脸色,她吓得几乎要失声,急忙又辩解道:"但是丽塔儿公主真的不是他杀的,我也没让他杀人,杀人凶手真的是从正院出来的。那颗夜明珠也是杀人凶手带出来的,师兄你信我啊!"

"你胡说八道!你就是想诬陷我!"阿澜抬起头说。

傅清窈冷冷地看向她,"我说的都是实话!尽管那个人不是太子妃自己,但是你敢说那不是你的人吗?!难道不是你忌惮丽塔儿公主,怕她分了师兄的宠爱,所以让人要了她的命吗?!"

"你给我闭嘴!"洛长天一声怒喝打断她的话。

"师兄……"傅清窈惴惴不安。

洛长天道:"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有了确凿的证据?"

"我……"

"没有你就敢将罪名往她头上扣,是谁给你的胆子,我平时太纵容你了是不是?"

傅清窈脸色煞白,"师兄,不是,我……除了她还能是谁呢?总不能是她的人自作主张,或者哪个下人有这样的胆子,明明……"

"我说给我住嘴!"

傅清窈失了声,怔怔地抬头看着他,看见他将阿澜抱在怀里,看见阿澜揪着他的衣服,仿佛在跟她耀武扬威,看见洛长天看她时冰冷的目光,眼泪模糊了视线,她顺便心痛如绞。

曾几何时,师兄也是在外人面前维护她的。

刚刚见到阿澜的时候,她倒在师兄的怀里,还云淡风轻地朝怔怔站立在靖王身边的阿澜瞧去一眼,觉得她不足为惧,不需要她放在心上,之后一路回来,师兄对阿澜视而不见,偏偏日日关心她,也让她加强了那种想法,所以她一直不曾恐慌,即使师兄渐渐的变了,对阿澜越来越在意、越来越好,慢慢地偏向了阿澜,她也在心里告诉自己说,这可能只是师兄的谋划,师兄怎么可能喜欢上阿澜呢?

可是现在,心中的所有幻想和安慰都被打破了。

师兄不要她了。

师兄眼里只剩下阿澜。

傅清窈低低地埋下了头,不敢再看,手死死地抓着地上的脏污,平时爱惜的指甲都弄断了,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在意。

"来人!"洛长天说,"将傅姑娘送进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武同已经是个血人,但是还没死,被人从木桩子上放下来,扔在了潮湿的稻草上。

傅清窈被人推了进去,眼前是奄奄一息的武同,身后是洛长天带着阿澜离去。

……

阿澜有些心不在焉,傅清窈说的那些是真的吗?丽塔儿真的是正院的人杀的?

但是正院里除了那些侍卫,身手厉害的也就刘安一个而已,傅清窈和武同又说对方是名女子,这总不可能是她,她连翻墙都得借助梯子,哪能干这种大事,那么会是谁呢?目的又是什么?

她忽然又想到,丽塔儿知不知道那珠子能杀人呢?她把珠子送给她只是个巧合还是想要害她?

那个人杀掉丽塔儿,偏偏用的是这颗珠子,难道……

"她的话是假的,不要胡思乱想。"洛长天忽然说。

阿澜看向他。

他道:"她是为了诬陷你才这样说,我让人查到一些线索,凶手不是正院的人。"

"真的?"

"不相信我?"

阿澜忙不迭摇头,心情放松了很多,小声嘀咕:"这女人真坏。"

洛长天目光幽深,看着她轻快起来的步子,没有说话。

回到正院阿澜就想自己走开,结果被洛长天拉住,"去哪里?"

阿澜有些茫然,"我去……"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洛长天提醒她。

一看他脸色,阿澜就想起在监牢里一个没控制住脱口而出的话来,立即就紧张起来,"我……"

她低着头,有些心虚地小声说:"我当时就是急了,没想那么多,我平时、我平时才不会这样说话……"

"哪里学来的?"洛长天逼问她。

阿澜看他这样,下意识就觉得屁股隐隐发疼,手不自觉地挡在后面,"我……"

樱桃平时作风豪放得很,爱看话本就算了,爱聊各种耸人听闻的新奇事就算了,她激动起来还喜欢说脏话,阿澜悄悄摸摸听她们聊天的时候,听到过几句,平时她也不敢说。今天是被气到了,一时没控制住。

这些她可不敢跟洛长天说,怕洛长天把樱桃给宰了,这丫头虽然平时冒冒失失的,一开始还拥护傅清窈,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就说:"……我上街游玩的时候,听到有人说的。"

洛长天明显不太相信,"是吗?"

这正院中的哪个下人的底细他能不清楚,尤其是她身边的人,早就猜到了缘由,当即就道:"来人!"

"殿下!"

洛长天说:"把那个樱桃……"

"夫君!"阿澜想也不想就往前一扑,牢牢抱住了他的腰身,抬头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说了,这也是第一回,你不要生气。"

洛长天呼吸倏地一滞。

阿澜以前遇上这种情况,早就手脚口齐上和他战斗了,哪会露出这种情态,和他撒娇还和他求饶?

看在这份上。洛长天觉得绕过那丫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么好的机会……

他面无表情,"你也不想想堂堂太子妃,口出脏话成何体统!本来规矩就学得不好,再让身边人教坏了……"

阿澜刚才一扑已经快要用光勇气,头一回做这种事,她没有经验,感觉手脚都没地方放,结果他居然还一点心软的意思都没有。

她悄悄红着脸,笨拙地在他胸膛蹭了蹭,"我以后不和她们学了,和你学,你别生气……"

洛长天忍住笑出来的冲动,勾起她下巴,看见那张红透的满是羞赧的小脸,差点没忍住咬上去。

他低头,几乎和她呼吸相闻,"真的知道错了?"

阿澜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鼻端全是他的气息,感觉自己都要快不能呼吸了,瞧着他的脸发了一瞬的呆,莫名的心领神会,又仿佛是被蛊惑了,轻轻一踮脚,凑上去碰上了他的唇。

接触的那刹那,阿澜忽然就僵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瞪大眼睛,瞧见洛长天眼底仿佛闪过一丝笑意,她勉强清醒了一点,窘迫不已,就要撤开,结果洛长天根本不给她机会,一把将她又按了回去,强势得让她没法反抗的吻落下来,阿澜没一会儿就被吻得晕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什么时候到床上去的都不知道。

结束之后,清醒过来,阿澜红着眼睛,气道:"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嗯?"洛长天搂住她,轻咬她的耳朵,让她控制不住地轻轻一颤。

洛长天轻笑一声:"你不是要保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吗?你成功了。我不为难她了,只要你不要再有下一次。"

顿了一下,他低哑带笑的声音里裹挟着暧昧:"当然,若有下一次,你还能哄得了我,那也不是不可以。"

阿澜觉得浑身滚烫,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被窝里就热得不行,他还这样紧紧搂抱着她。

她翻身想要离他远一点,忍不住委屈,小声说:"你就是故意的……"

她又不笨,反应过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洛长天将她又捞回来,翻过来面面相对,他轻轻揉弄她的脸颊和耳朵,笑道:"生气了?"

阿澜轻哼一声,不想理他。

洛长天悠悠道:"我是故意的,不过我若是不故意,你那个小丫头就要遭殃了,你舍得?"

阿澜半晌无言。

"别生气了。"洛长天又轻声哄她,低头亲吻她,"不喜欢和夫君在一起吗?"

阿澜刚刚退下一点热度的脸又滚烫起来,偏头想将脑袋埋到枕头里去。

洛长天诱哄她:"乖,说实话,喜欢不喜欢?嗯?"

好半天,阿澜羞恼又小声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喜欢。"

本来要放过她了,见她这样洛长天没忍住,将人又带入新一轮浪潮。

等终于可以下床的时候,外面天早已经黑了,阿澜又饿又累,一条死鱼一样瘫在被窝里,起都起不来。

洛长天已经下去了,看起来神采奕奕不见一丝疲累,阿澜看了一眼更生气,脑袋缩进被窝里,觉得她为拯救樱桃而已,这代价也太大了!

善儿和芭蕉备了水,送进来的时候眼睛都不敢抬,匆匆进来又匆匆出去了。

洛长天将阿澜抱起来,把她放进水里,亲自给她洗了个澡,又将她抱回床上,打算亲手喂她吃东西。

"我不要你喂。"阿澜说,"我要出去吃。"

她现在这么饿,让洛长天喂最多也就吃一两样,可是到桌子上去满桌的菜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别闹。"见她力气都没有了,怕是筷子都拿不稳,猜到她心思,洛长天说:"明天让人给你做很多,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好不好?"

阿澜听了,勉强答应下来。

又想到他总是不让她吃太多,说是会撑着,就说:"那你不许反悔。"

"好,不反悔。"

……

两天后,说是找到了杀害丽塔儿公主的凶手,具体怎么回事阿澜并不知情,问洛长天他也不仔细告诉她,但是也不知道他怎么跟人交涉的,之前一直跳得厉害的曜日国使臣竟然什么意见都没有,老老实实地离开了越国。

听人说傅清窈在牢房里发了病,她的侍女哭着跑到正院来跟洛长天求情,也不知道傅清窈那是真的还是装的,洛长天并没有心软放人出来,只派了吴长岭过去,直到半个月后,武同重伤不治死在了狱中,他才让人将傅清窈放出来。

傅清窈回来的时候阿澜正在太子府中的花园里转悠,无意间撞见,傅清窈站定脚步,直直朝她看来,那眼中没有愤怒不甘,也没有怨恨嫉妒,却让人觉得十分渗人。

阿澜有种错觉,回来的不是傅清窈,而是一只恶鬼。

她皱起眉,并不畏惧地直视傅清窈的眼睛,傅清窈又迈开脚步,让侍女扶着慢慢地走了。

这个小插曲只在阿澜心上停留了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回去后她本来想和洛长天说一说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心神就全被另一件事吸引走了。

洛长天跟她说:"你那个妹妹,鸣玉公主,要来越国了。"

阿澜一呆,鸣玉?

她愣愣地问:"她来做什么?"

洛长天饶有兴致道:"不知道,但是听说她带了很多嫁妆来。"

阿澜:"!"

她睁大眼,"……是我父皇让她来的吗?"

"是,不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有确切的消息。"洛长天说,忽然又想起什么,他满是兴味地道:"你这个妹妹倒是个厉害人物,志气也不小,竟然有胆和皇子争皇位,还一言不合就逼宫,要不是靖王赶回去,现在她说不定已经成功当了女皇了。"

阿澜:"……"

她呆愣愣地张大嘴巴,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洛长天接着道:"你那两位兄长,听说已经废了,你父皇子嗣不丰,仅有的两个儿子都废了,不可能再继承皇位,如今又将仅剩的一个女儿打发过来,他膝下已经一个孩子都没有了,你说他是想趁年轻力壮再生一个合适的,还是打算把皇位传给你皇叔?"

洛长天当然只是在和阿澜开玩笑,靖王也已经不年轻了,比成帝小不了多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继位人选,但是据他得到的消息,如今的隋国,恐怕都已经在靖王的掌控之下了。

他忽然有些同情成帝,仅有的两个儿子都废了,又被最宠爱的女儿逼宫,接着还被弟弟掌控了朝堂,他快要和他越国这位老皇帝一样了。

不过靖王如今有了这等势力,却又不登基,原因是什么?难道他当真只把自己当个臣子不成?

洛长天微微眯眼,心中一点也不信。

阿澜的内心半天平静不下来,没想到会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好不容易消化完了那些离她很远的事件,她又忧心忡忡起来:"鸣玉是要来嫁给你吗?"

她语气里忍不住的酸涩:"你之前就那么喜欢她,现在她要来嫁给你了,你是不是……"

"不是。"没等她说完,洛长天就急忙否认,有些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抱着她哄道:"我之前不是不知道我的阿澜有多好吗?所以才会鬼迷心窍想娶别人,但是我看上的也只是她的地位而已,不是她那个人,就算她这次要来嫁给我,我也不会娶她,更何况她要嫁谁还不一定,别胡思乱想,嗯?"

阿澜的醋性可大得很,得好好哄,马虎一点也不行,边上的惊风听见这些话,心道殿下越来越不像殿下了,这情景要是让外人看见,不知道得吓死多少个人……

阿澜听见他这些保证,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却是道:"我……我妹妹也很好的,你不要用这种嫌弃她的语气。"

洛长天:"……"

阿澜和鸣玉接触不多,对她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猎场那次她手持长剑从天而降,解救她于危难之中,然后将她拎上马护在身前。

她和她甚至没有说几句话。但是阿澜并不讨厌或者排斥她,甚至隐约有点想和她亲近,觉得鸣玉对她并没有恶意。

不敢再和阿澜说这些,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说错了什么让她不开心了,洛长天转移话题道:"她现在还没从隋国出发呢,等到越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先不说她了。过两天是武安侯府老妇人的六十大寿,我不方便去,阿澜代替我去好不好?"

寻常大臣家里长辈过寿,倒是不需要洛长天在意,只是陆紫焉是洛长天的心腹,他总要表示一下,亲自去太过隆重,让阿澜去正好。

阿澜点头,她也好久没见陆紫焉了,这次过去正好和他说说话。

洛长天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威胁道:"不许和陆紫焉多说话,不然你夫君要生气的,知道吗?"

"……哦。"

很快就到了去武安侯府贺寿的日子,因为阿澜没有此类经验,身边有了刘安洛长天也不放心。就从宫里找了个嬷嬷出来跟着她,正是之前教阿澜规矩的那个陈嬷嬷。

经过一番简短的培训,阿澜过去在寿宴上倒是没有出错,她虽然是太子妃,但是年纪小,和那些至少也已经三四十的命妇们几乎没有话题,待了小半个时辰都是听人在奉承她。

阿澜看见了几个眼熟的人,想起来是上次的白马寺见过的,当时她们还以傅清窈为马首是瞻,这次是看清了情况,知道阿澜这个太子妃才是被太子殿下捧在心尖尖上的,凑到阿澜面前来时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说,仿佛害怕阿澜回去又跟洛长天说她们的坏话一样。

阿澜正待得无趣的时候,陆紫焉来了,悄悄让人来叫阿澜,阿澜就以想自己到花园走走为由,从命妇们那里走开,悄悄去和陆紫焉汇合。

"你怎么才来呀?"见到人后阿澜小声跟他抱怨。

"应付那些大人花了些时间。"陆紫焉说,"怎么,不喜欢这些场面?"

阿澜摇头,"不喜欢。"

"那喜欢什么?想去那里?我带你去。"

阿澜还没回答就有人过来说:"小侯爷。侯爷让你把你去年画的那副腊梅图拿过去给几位大人瞧瞧。"

陆紫焉无奈,挥挥手道:"我待会儿送过去。"

回头跟阿澜说:"我要先去书房一趟,你……"

"我跟你去啊。"阿澜说,"我不想待在这里。"

陆紫焉笑道:"那跟我走。"

阿澜身边的陈嬷嬷和善儿等人为难道:"太子妃,这要是让殿下知道……"

阿澜回头:"你们不说他不就不知道了?"

几人:"……"太子殿下哪是这么容易糊弄的,就算是偷偷摸摸地过去,这府中也会有不少人看见。

但是见阿澜非要去,几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去年画的画早不知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到了书房,阿澜就和陆紫焉一起找。

翻了两幅,发现他画的还挺好看。

陆紫焉有些骄傲地跟她说:"那是,不然我爹怎么老爱跟人炫耀。"

阿澜说:"你脸皮真厚。"

陆紫焉:"……"

因为画太多,两人找太慢,阿澜问了他一句,得到允许就让善儿她们进来帮忙找。

"咦?"善儿翻开一幅画,忽然惊讶地出声。

阿澜看过去,只见上面画的是一个人,赫然就是陆紫焉,只是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了,上面的他看起来面容还有些稚嫩。

陆紫焉看了一眼,说:"那是好几年前画的了。"

见善儿面色有异,他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善儿迟疑了一下,道:"奴婢怎么觉得,小侯爷年轻的时候……不是,年纪小些的时候,和公主好像啊。"

阿澜一愣,凑过去看。

陆紫焉也挨过去。

芭蕉几个也围过来。

盯着画和阿澜看来看去,半晌之后,都有些惊异地发现:"是真的有些像啊!"

善儿说:"奴婢就说之前见小侯爷,怎么觉得眼熟,原来是这个缘故。"

阿澜将画拿到手里,仔细又瞧了半天,发现还真是。

只是现在陆紫焉长开了,那种相似的感觉就少了,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阿澜也觉得惊异,陆紫焉笑眯眯地说:"看来我和阿澜真的是有缘分呢。"

"什么有缘分?"话刚说完,洛长天的声音就在众人身后响起。

几人一下子跳起来,就瞧见洛长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大人,其中就有武安侯,正瞪着陆紫焉。

"殿下!"几人连忙行礼。

阿澜也有些心虚地站直,说话好听得不得了:"夫君,你怎么来了呀?你平时那么累,有了时间怎么不好好在府里休息呢?"

洛长天脸上带着笑,"来接你回家,不开心吗?"

想到刚才看见的陆紫焉和阿澜脑袋几乎要凑到一处去的画面,他眼里就带上了凌厉的杀气。

陆紫焉感觉到危险,悄悄往远离阿澜的方向挪了挪。

"刚刚在说什么?"洛长天问道。

阿澜立即献宝似的将那张画拿出来,"这是紫、陆小侯爷几年前的样子,你看是不是和我很像?"

她之前见到老夫人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看她的第一眼有些惊异,之后对她的态度又慈爱得不得了,她开始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还以为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又讨人喜欢呢……现在大概猜到了原因。

洛长天看了一眼,也有些诧异,陆紫焉是后来才跟着他的,那时候相貌已经长开了,他后来看到阿澜,因为被那些梦境所困扰,隐约有点感觉,但是没去细想,竟然没发现。

"是有缘分。"洛长天笑了笑说。

明明他语气很正常,但是阿澜和陆紫焉头皮都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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