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到头来居然还是戴氏拿到了项目。”谭瑞冷笑着站在钟舒望面前。
戴氏的三个人站在一排，完全是一致对外的态度。
“谭大美人，你这不像是恭喜我们的态度啊。”项目部的一个同事摸着下巴说道，“不过我好奇的是，你手上的数据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当然是我们公司项目部的同事辛辛苦苦核算出来的。”谭瑞将扬了扬手中的稿子，挑眉看向对方，“难不成还是从你们戴氏偷来的？”
带着火药味的语气引来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钟舒望拦住还想与谭瑞争吵的同事，收拾好文件，准备离开。
对于谭瑞这样的精英女性来说，不搭理她是对她最好的回击。越跟她争论她越来劲儿，到后面还不一定能够争论得过她。
果不其然，看见钟舒望三人收拾东西要回去，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样子，谭瑞怒火攻心。
“钟小姐，你别高兴得太早了，私自修改竞标方案上的内容，回去之后，还指不定老板是怎么样的态度呢。”谭瑞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戴氏拿到了这个项目又如何，这么低的报价，就算不亏本，也赚不了多少钱。她就等着钟舒望怎么被戴氏扫地出门。
钟舒望停住了脚步，转身道，“我的事情就不劳烦谭小姐费心了。只是谭小姐刚才的语气，好像是知道我们戴氏原来的竞标方案一样，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私自修改了竞标方案上的内容？”
此话一出，周围人看向谭瑞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起来。这一行里，还是比较忌讳靠不光彩手段获得其他公司的机密。
没有心情再去欣赏谭瑞脸上的神色，钟舒望迈步向门口走去。现在她比较关心的是，到底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居然让永东的人知道了整个竞标方案的内容。
这已经可以排除的是巧合的情况，没有一个巧合能够让两家公司的数据一模一样。
绝对是有人暗中将戴氏的资料泄露出去了，钟舒望紧紧捏着手中作废的稿纸，脸上的神色全然没有中标之后的喜悦。
同行的两个同事平复下自己内心的喜悦之后，心情也沉重起来。
这次要是事先没有准备好第二个方案，绝对是会在现场出洋相的。想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坐上回公司的车子，还是有人忍不住询问钟舒望，“我们第一个方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永东的人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不是知道得详细，而是被他们知道了全部。”钟舒望回想着谭瑞在台上讲述的内容，脸色愈发难看。
“怎么会知道全部？”项目部的两个人面面相觑，“难道公司里真的有内鬼？”
钟舒望没有办法回答他们的问题，捏着眉心细细回想这段日子以来靠近过她办公桌有可能拿到竞标方案的人。
从第一天拿到文件开始，她就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管着，除了拿去总裁办公室让戴云朗过目，其他时间她从来都没有让这份文件离开过办公桌。
一路无话，直到戴氏集团办公楼下，钟舒望都没有想明白永东的人是怎么知道戴氏的竞标方案的。
中标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公司，戴云朗坐在办公室里，心思完全不在手中的文件上。
低头看一份文件，就立刻抬头看一眼办公室门口。
好几次，助理们过来送文件的时候，都被戴云朗如炬的目光看到后背发凉，要是有胆子细细查看，还能够看到他眼神中的殷切。
“钟助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吗？”在多次张望没有结果之后，戴云朗有些沉不住气。
“看时间，应该是快到公司里了。”助理二号有些为难地查看了一下手表。
戴云朗显然对助理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应该、可能、也许都是些不确定的东西。要不是手机联系不上，他才不至于向其他人询问自己女朋友的行踪呢。
助理站在办公室门口不知道该出去还是留在室内。
好在钟舒望的到来成功解救了他，趁着戴云朗所有注意力都在女朋友身上时，助理赶紧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见钟舒望面上再无半点喜色，戴云朗也有些疑惑起来。竞标的结果第一时间就已经传到他这边来，可是竞标的过程，他一点都不清楚。
看钟舒望现在的样子，必定是竞标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钟舒望没有打算瞒着戴云朗这件事情。这次已经是关系到公司机密，要是不把泄密的人抓出来，下次不知道还会是什么样的机密被泄露出去。
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就可以查清楚的事情了。
一五一十将竞标现场发生的事情给戴云朗讲述了一遍，钟舒望看着戴云朗阴晴不明的神色，也不知道他会采取怎么样的措施。
在商场上这么多年，戴云朗不是没有遇到过背叛自己出卖公司的人。当初戴父将戴氏交到他手上的时候，公司里也有不少心怀鬼胎之人。
这么些年下来，莫非又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由于戴云朗对整件事情十分重视，一时间公司上下都成了调查的对象，尤其是项目部和总裁助理办公室里的职员。
就连钟舒望也在调查之列。
戴云朗自然知道钟舒望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目前来看她的嫌疑最大，要是不把她的嫌疑排除干净，到头来，钟舒望在公司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调查的事情一直在暗中进行，戴云朗安排了几个心腹手下处理。尽管一再小心低调，还是有不少人听到风声，整个公司里人心惶惶。
秋意在收到谭瑞消息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包不住，与其让整个公司的人都受牵连，倒不如自己先站出来。
戴云朗在下午的时候已经大致猜测到是谁所为，只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愿意直接将人叫过来询问。
看到秋意主动走进办公室里认错时，戴云朗还真的是不知道应该责怪秋意头脑糊涂还是夸奖她勇于承认错误。
怯懦地站在戴云朗办公桌前，秋意被戴云朗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吓得不敢抬头。低垂着脑袋磕磕绊绊地将整件事情就交代给戴云朗听。
“云朗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谭瑞说了不会影响到公司竞标的结果的。”秋意努力想把自己的责任减轻，“你看，这次项目不还是我们公司中标了么？”
“秋意，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戴云朗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跟秋意说话，语气中的严厉让秋意几欲落泪，“泄露公司机密的事情，你当真不知道后果？”
面对戴云朗的质问，秋意没有办法否认。
怎么可能不知道后果，只是当时满脑子都是想让钟舒望完不成这个任务，头脑里根本没有一点理智可言。
“云朗哥哥，对不起。”秋意哭着向戴云朗道歉。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她不对，可她也没有料到谭瑞真的会这样厚颜无耻地直接把资料运用到她们公司的方案上去。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戴云朗冷冷地说道，“你自己去找人道歉去。”
秋意委屈地站在原地不肯动，办公室的门在此时被推开。
看到秋意站在戴云朗办公室里哭的场面，钟舒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冷着脸走到秋意面前，质问她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跟随着钟舒望一起过来的那两个项目部的同事也明白了到底是谁将方案泄露出去的，看向秋意的眼神充满了敌视和怨恨。
“做错了事情难道在这里哭泣一会儿就能够解决吗？”钟舒望几乎是将之前在现场的紧张和恐慌都化作愤怒，冲着秋意发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一个人，公司差一点没能拿下这个项目，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早就准备好了第二个方案，戴氏就要在整个行业和政府面前丢人了？”
听着钟舒望一声一声的质问，秋意从开始的愧疚，慢慢变得不甘心。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子指责我，项目不是已经拿到了么，总是提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做什么？”秋意抬起头吼叫，“你是不是故意要在云朗哥哥面前抹黑我？”
“我说你这个人也真是够了，事情要是真的发生了，我们还能够这样站在这里找出你这颗老鼠屎么？你非但没有悔过之心，还敢这样子对待我们的功臣，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公司的！”项目部的人见钟舒望被秋意吼，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
面对众人的指责，秋意哭得更加伤心，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针对她一个。
戴云朗已经对秋意失去了耐心，以前拿她当小孩子处处包含容忍，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如今都已经做出泄露公司机密的事情来了，那就由不得秋意再胡闹。
“小意，”戴云朗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地让秋意发抖，“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公司了。”
反正来公司也就是玩，这么些日子以来都没有学到什么。与其让她在这里消耗时间，增加公司运营的风险，倒不如早点让她回家去，利人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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