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愤怒：算计皇上
柳贵妃的话，让我的心发紧起来，带着一丝焦躁脱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柳贵妃食指竖唇，眼中闪烁着明暗光火：“你只需看着，无需问的那么详细！”
我沉默了一下点头，见她慢悠悠的把两包干花包裹起来，随手打乱两包干花的次序。
本想问她和林素之的关系，话到嘴边，被我重新咽下。
柳贵妃是有故事的人，她有许多故事我不知道，我有什么样的故事，我经历了什么事情，她却一清二楚，所以我不能冒然去问惹她烦。
火炭烧的旺盛比冷宫好上了千倍万倍，我坐在火盆旁，手探着火，左手掌心不再疼痛，手掌的皮肉正在慢慢的长。
火光地温暖令人贪恋，欢声笑语却是刺耳无比，箫初念银铃般的笑声隔着厚厚的墙体，传到我的耳中。
柳贵妃横躺在床上，床头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金银花，她不喜不悲凝视着我，突然出口冷声道：“把你眼中的希翼和羡慕通通的给本宫压下去！”
目光停顿，反驳道：“母妃，您现在只是一个美人，不能自称本宫，请您谨言慎行，若是让贵妃娘娘拿了把柄去，她有权处理你不通过太后！不用通过皇上！”
我根本就没有希翼，我对皇上已经不抱任何幻想，我只是在侧耳倾听，他们会说什么话而已。
柳贵妃起身之间，肩头上的薄纱滑落，如玉的肌肤果露出来：“苏婉儿她不敢杀了我，她也只是靠着她的乖女儿把皇上引过来！”
视线上调，落入柳贵妃的眼中：“住在长秋宫终究有太多的不便，美人的位份，终究太低！”
皇上现在就我和箫初念两个孩子，箫初念会讨他欢心，自然而然的要把皇上往长秋宫里引。
只要苏婉儿再怀有身孕，那在这后宫里，她就能只手遮天，母凭子贵了
柳贵妃赤脚走下来，摇曳生姿，风情万种：“本宫当然知道位分太低，说任何话都要看着别人的脸色！”
我端了板凳，放在我的对面，柳贵妃走过来坐了下来，我道：“在这后宫之中，太后过得最舒服！”
柳贵妃嘴角一动，眸子一深，开始思量着我的话
她不吱声，我也闭了口，我们俩一起围着火炭，听着长秋宫主殿传来皇上和苏婉儿箫初念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
笑声无孔不入就算我躺在床上用棉花团塞住耳朵，还是能清晰入耳，从耳朵钻到我的梦里来，让我在梦里看到箫初念被皇上抱入怀中，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我和母后，言辞冰冷，下令杖责母后。
梦中的雪，被血染红，我惊醒天还没有亮，柳贵妃正在铜镜前打扮，透过铜镜对我道：“去到外面给我打一盆水过来！”
“好！”没有任何犹豫迅速从床上翻起来，套上了衣服，拎起脸盆打开门，冬风灌入，我狠狠的缩了缩脖子，掩盖了门踏了出去。
起得够早，院子里结下的冰还没有被铲去，从井里打了水端回来小心翼翼的行走，只顾看着地上，没有看着前方，不知皇上已起身，要赶去上早朝。
“堂堂一国长公主，没有一个人伺候你吗？”皇上冰冷的声音，就像地上的冰，向我袭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我的身体一个晃荡，水盆里的水，泼了我半身，因为锦袄够厚，水一时半会没有浸透，稳住了身形，屈膝行礼道：“初见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行至我的面前，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来，“你叫朕什么？”
我怯生生地抬头，触及到他的双眼，随即垂了下来，声音如蚊语：“父皇，初见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肩头突然一重，皇上的大手按在我的肩头，我的左手一倾，一盆水全部泼在了我自己身上。
皇上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收回了自己的手，刚要发作，柳贵妃青丝散落，一身单薄而出，声音带着惊慌：“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不悦逐渐收敛，伸手去扶柳贵妃，柳贵妃屈膝跪于地上，后退了一步，道：“皇上，初见生来就笨，打小又住在冷宫，也怪嫔妾没教好，请皇上恕罪，莫怪她笨手笨脚冲撞了皇上！”
我眼神一寒，柳贵妃这是在向皇上一语双关，说着我身为一个公主，自小在冷宫长大过得猪狗不如，说我身为一个公主哪怕现在走出冷宫，内司厅那些人也没有把我当成公主看待，该给我的份例，该伺候我的宫人，一个都没有给我，所以我才会亲自出去打水洗漱。
皇上的手停在半空，对着身侧地总管太监，柏海道：“内司厅都是怎么办事的？”
柏海谨小慎微禀道：“许是美人刚刚出冷宫，内司厅还不知道长公主也出来了，回头奴才去说说，皇上放心！”
皇上停在半空的手一转，把手负于背后，对着柳贵妃道：“天寒，你还是先行回房，朕不会亏待你的女儿！”
柳贵妃眼中一阵欣喜，扯了我一把：“初见，还不快点，谢谢皇上！”
我把水盆放在一旁，笨笨的给皇上行至大礼：“儿臣谢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威严冷漠的眸子扫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柏海在其后搀扶起柳贵妃，“美人放心，皇上都下口谕，属于长公主的份例，奴才一分不少的去通知内司厅，不过，这长公主是要跟美人分开住了！”
柳贵妃嘴角露出浅浅笑意：“柏海公公，皇上并没有说长公主要和我分开，您这样做，是在暗自揣摩圣意吗？”
柏海呵然一笑：“美人，倒真是与曾经不同了，长公主的份例奴才去命内司厅送到长秋宫西偏殿，那就伺候的宫人，是美人自己挑呢，还是内司厅安排着送呢？”
柳贵妃恍若就在等他这句话一样：“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美人，行事要低调些，这伺候的人，让初见自己挑吧，她胆子小，她看顺眼的就行，”
柏海哦了一声：“奴才明白了，美人和长公主要尽快，奴才去内司厅打声招呼！”
“多谢柏海公公！”柳贵妃对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极其客气，塞给了他一荷包的金豆子！
身为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对于一包金豆子，柏海推辞若有所指道：“美人现在是美人，待有一天，重新回到原位，再另行赏赐奴才吧！”
柳贵妃瞳孔一紧：“柏海公公好意，我定然不会忘，柏海公公慢走，我会在这两天让初见长公主挑好贴身伺候的人！”
柏海点了点头，“奴才先行告退！”
利索而去，柳贵妃嘴角笑意凝去，走到我身边把我拉了起来，瞥了一眼地上的水盆：“没有被吓着吧？”
现在感受到锦袄湿透的寒意，有些冷的说道：“没有，我再去重新给母妃打水！”
“怎么能让长公主自己去打水呢？”苏婉儿声音横插/进来，冷若冰霜：“长公主若是再打一次水，本宫的长秋宫就住不下你们了！”
柳贵妃带着我转身向苏婉屈膝行礼，声音不卑不亢道：“启禀贵妃姐姐，比起初念公主的疼爱，嫔妾的女儿只不过要回自己的殊荣而已！”
苏婉儿裹着厚厚的狐裘，讽刺道：“柳絮儿，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算准了时间，让这个贱人的女儿出来打水！”
“让上早朝的皇上恰好看见，再怎么着贱人的女儿也是公主，利用皇上的恻隐之心，真是好不要脸！”
柳贵妃屈着膝，昂着头：“贵妃姐姐所言差矣，初见是皇上的长女，生来嘴笨，不能讨皇上欢心，不能像初念公主一样，可以让皇上夜宿在嫔妾的房里！”
“不过姐姐不用害怕，皇上只不过给属于她的殊荣，她撼动不了初念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
苏婉儿狠狠的笑了一声，手握着兰心的手背，把她的手被抠出了血，“继续保持你的得意样，本宫倒是看看，你是不是能笑到最后！”
柳贵妃慢慢的站直身体，松开了我，恭敬的上前从兰心的手中接过苏婉儿的手，“贵妃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美人，要仰仗你的鼻息而活呢！”
苏婉儿随手一甩，指着冰冷的地上道：“是吗？想让本宫好好照顾你，你就给本宫跪着！”
柳贵妃二话不说，撩起裙摆跪了下来：“只要贵妃姐姐消气，妹妹什么都能做的！”
苏婉儿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收了一贱人的女儿，重新爬到龙床，就可以重回你的贵妃之位，本宫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
相比苏婉儿的火气，柳贵妃越发淡定：“妹妹没有妄想，妹妹只不过想活着，带着女儿好好的活着罢了！”
“哼！”苏婉儿哼了一声，带着浓浓警告：“你最好安分守己，不然的话，哪里来本宫让你回哪里去！”
柳贵妃眼眸微垂，嘴角微勾：“妹妹谨遵贵妃娘娘教诲，天寒地冻，贵妃姐姐昨晚伺候皇上，想必累了，还是回去再歇息一会，晌午的时候，妹妹再去拜访！”
苏婉儿唾骂了一声：“贱人！”大清早的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到自己的主殿。
我欲扶柳贵妃起身，柳贵妃跪在地上，声音高亢，像是故意说给苏婉儿听一样：“贵妃姐姐让我跪着，我就得跪着，不能惹贵妃姐姐生气，初见你也给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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