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窗外，高三的学生穿着校服站在一起，对面的老师举起相机，距离不远，足以看清每个人的表情。从内而外洋溢着毕业的喜悦，一转眼高中生活就剩一年，骆瑶握着手中的笔，画纸上勾勒着女孩的面容。
“今天课间老常居然没来，还真是有点不大习惯。”
骆瑶轻笑：“怎么，不被说几句还不舒服。”
姚似翻着手里的书：“倒也不是，就是许久不见有点想她。”
开学时听闻长脸女人不再停留在高一教学，整届高二学生都暗暗担忧，生怕被她抓住自己的小把柄。在这众人提心吊胆的日子里，常老师教学仍旧严厉、不容学生违反她的教学原则。
但，所有学生一致认为，她在不断变化着。
至于何处，也没人说得清。
只记得前段时间课间对老师进行匿名评分时，全班毫无争议的给了班主任满分。
想着姚似之前报名模特大赛，骆瑶顺口提了嘴：“你最近怎么样，听说你晋级全国前十二。”
“一开始也没抱希望，就是想试试。”姚似激动地抓着骆瑶的手，“可是你知道吗，我竟然晋级了，难怪我考试不行，原来我天赋都在这呢。”
“还有一年高考。”骆瑶提醒着。
“哎哎哎，睡觉呢，能不提这么恐怖的事不。”江皎挑起眼皮，“万一做噩梦怎么办，你负责吗？”
骆瑶秉着气息，正打算与他好好计较一番，只听靠门口的学生咳了两声：“老师来了。”
瞧着常老师迈上讲台，姚似向后靠着：“我怎么记得下节是物理课来着？”
江皎依旧趴在桌上，瞧着讲台上投过来的视线，骆瑶拿了本书立在他前面。
“老师，他不太舒服。”
想着前段时间姜佳倾来家里与卜桂芝闲聊，那时在楼梯上听到的那些话。
“卜卜，有时候我是真不明白皎皎这孩子在想什么，他这一出去就几个月不回家，每天深更半夜才收工，再加上高三学业紧，才十几岁的孩子眼里都是红血丝。但凡说两句，他就说那是他的梦想，要我尊重他的想法。可我和老江就这么一个儿子，赚这么多钱不都是留给他，哪需要他出去赚钱。”
“骆瑶同学。”
常老师的话将骆瑶拉回现实：“想好要报哪个大学了吗？”
“帝都A大。”
“哦？”常老师不明，“A大分数线很高，浅陌离那也不近，为什么想去那？”
骆瑶轻笑：“因为喜欢。”
帝都，只因他从那来。
因为喜欢，想去你以往生活的地方，即便人不在，我也想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城市。想知道是那的人都温柔还是，只有你。
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物理老师敲门进来，两人简单聊了两句，常老师踩着五厘米高跟鞋迈出教室，江皎懒懒的从桌上起来。
晚上刚到家，姜佳倾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了一堆资料，走近后瞧得清楚，是些大学的资料。
“皎皎回来了。”姜佳倾招呼着，“我和你爸爸正给你看看能报的大学，今年成绩提高不少，只要稳定不愁没有好大学上。”
“不用看了。”江皎将包扔在一边，侧身倒在沙发上，“我想回帝都。”
“回去？”江父拿下眼镜，“怎么突然想回去了，你奶奶都来这边了，那边也没什么你熟悉的亲戚。”
姜佳倾附和着：“你爸说的对，这从小就来浅陌了，你朋友都在这边，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江皎抱着手机，顺手抄起盘里的苹果啃着：“浅陌待的再久，我还是在帝都出生的，更喜欢那边，想去那边待几年。”
“反正就读个大学，没几年就回来……”
姜佳倾没抬头：“去哪个学校？”
“A大。”
“那要不这么着。”姜佳倾放下手里的资料，“我去……”
“不是吧，我都快成年了，又搞陪读。”他撇撇嘴，“当初你们说这边小学好，这都几年了。”
江皎掰着手指：“十年得有了吧！”
一想起这事他就觉得荒唐，从小到大看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书，听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故事，到头来自家的事更为荒唐。因一人上学，全家一同搬到浅陌，足足待了长达十年。
“不行，我不放心你自己去，四年又不是几个月。”姜佳倾一脸不乐意，“平常一走就几个月，消息也不回，整天不着家。”
“老江，你快管管你儿子，真是长大了越来越不听话。”
见她瞧过来，江父没招，若是今天不说，敢情姜女士得父子俩一块训，将这些年的事一一翻出来重新审理。江皎躺在沙发上，丝毫不打算反抗。
“你妈说的对，成天不着家。不过……”江父笑嘻嘻的看向姜佳倾，“儿子大了，他是个男孩，总不能像小姑娘似的拴在身边。”
江皎起身，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老江，说句话都这么有道理。”
“江国生，你到底站那边！”姜佳倾提着嗓门，瞧着父亲左右为难，江皎躺在沙发上将帽子戴在头上。
想起骆瑶的话他不禁有些想笑，原来都是攥在手里的风筝，绳子还是钢丝的。
江父：“我站中间。”
江皎躺在沙发上，笑着身子发颤，姜佳倾气的拿手在他身上打了几下，装模做样的吓唬着，力度不重。
“江皎从小什么样不用我说了吧！”姜佳倾环抱双臂，“刚来浅陌那阵欺负邻居家小孩，小学不写作业老师天天叫的是我不是你，初中不听课、不写作业、打架，高中这是拍戏没时间。你这儿子在哪都是个被人知道的主，他说不惹事，你就敢放他出去。”
片刻，江皎坐直了身子：“就四年。”
姜佳倾吊着脾气：“四年还少了？你要是敢私自报志愿，往后那公司就不许去了。”
瞧着父亲一句话不说，江皎打着哈欠：“骆瑶也报A大。”
“瑶瑶？”姜佳倾语气明显平缓。
江皎拄着头，想着自己这亲生儿子疯狂被怼，偏偏一提到那小鬼就换了张脸。瞧姜佳倾那副模样，估计是要让那小鬼当她的小奸细，不过那都是去之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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