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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影帝是只白狐妖顾绥颜寻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被发现了
 
折磨人的办法有很多,在那个时代的花样尤其繁杂。

他们把那些他们认为的不正常的喜欢同性的人聚齐起来,成排成排地打落他们的牙齿,揪掉他们的头发,在他们身上拳打脚踢。

他们把那些人的家产都抄得一干二净,拿不走的就砸,砸不烂的就烧。

他们让那些犯罪的流氓分子们写上万字的检举书,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台上念,当着无数人的面把自己描述为畜生不如的渣滓,痛哭流涕地承认着错误,企求群体的原谅。

他们会在人昏迷的时候忽然放开双手,让他跌得头破血流。

有人被剔了阴阳头,经常遭着毒打,被罚打扫臭气熏天的厕所,内裤上缝上兔子尾巴去,屈辱地被迫学着兔子的样子便走边跳……

柳摇春每天听到最多的消息,就是谁谁谁‘畏罪自杀’了。

他经历过的比绝大多数被改造的人都要多,因他是很出名的同性恋犯人,是国民党军官的情人。

在那些年里,很多人都死了。

柳摇春没有死,他活下来了,还带着最后一丝念想活下来了。

因为傅淮生还没回来呢,他让他等他的,他一直在等着,从来没有离开过。

……

顾绥拍完一天的戏,只觉得比平时都要累得多了。游行的戏都是按短镜头来拍的,因为那铁丝做不了假,虽然木板是做成实心的样子,其实很轻,当铁丝在脖子上嵌着的时候也很不舒服。

整场戏拍下来的时候,顾绥往后颈上一摸,摸到一道深深的痕迹,有点忧心今天晚上该怎么回家。

要不然……就不回去了。

顾绥在心里想着,又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颜寻知道他今天是来拍戏的,不回去说不过去。

他叹息一声,只好想着在下了工之后买个高领毛衣,穿着回去。

王昀还在看着他下午补拍的游行戏,表情肃穆,点着头,“还可以,这些也差不多了。等你明天来的时候,咱们就拍老年的戏,好吧?”

“嗯。”

“把台词记清楚,咱们时间不宽裕了,想要赶着下年的奖,尽早送了片子去给人过审。你以后最好都一次过,还有,替身不要请。”王昀语重心长地说,“这么多戏都熬过来了,以后的戏也没多苦的了,我还是觉得替身的感觉不对。”

顾绥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不会用替身的。”

他说着,笑笑,笑容却有些无奈,道,“都是娘生爹养的,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我也不舍得让那些小孩吃这份苦。”

顾绥看到那些做武替、裸替、甚至还有打替的演员,几乎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脸庞还稚嫩,因为大牌演员们不想演挨打的戏,就找他们帮着挨打。

顾绥觉得自己虽算不得是悲天悯人,却也不忍心用替身。

他下了工,先是去买了件高领毛衣,当场便换上了。

一进门,他都想好说辞了,换上拖鞋,脱了外套往屋里走到时候,还特意往上拉了拉高领的毛衣,语气轻快地,“颜寻,过来!看我新买的毛衣好看么?外面好冷啊,我……”

颜寻冷着脸走过来,忽然把他的毛衣领子往下拉。

顾绥忙抓住,“你、你干嘛?我还没吃饭呢。”

“挡着干什么?”青年的脸沉得跟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一般,乌云密布。

顾绥有些心虚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从容地,抓着他手的大拇指指腹温柔地在青年手上摩擦着,轻声说,“怎么了嘛?我今天有点累,有事儿明天咱们再说。”

颜寻把他的手握住,“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顾绥有点头疼。

“你上个月说在H市赶通告,是在赶通告吗?”

“……是啊。”顾绥硬着头皮撒谎。

他今天浑身都酸疼,尤其是膝盖和脖子,简直是火辣辣地疼,不知道有没有见血,只想回床上偷偷上点药躺着。

颜寻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让人无所遁形,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好像看破了顾绥所有的伪装。

“你的赶通告就是在酒店里赶的?”颜寻平静地问他一句,像是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

“……”

顾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你知道了?穆澜跟你说的?”

他也知道这时候狡辩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还不如坦白从宽,青年有时候精得要死,比他还像个狐狸,盘问起来什么事情的时候,简直没他问不到的。

顾绥也不打算怪泄密的人,毕竟他知道再怎么着颜寻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仙了,要是想做点什么,这个世界的人很少有人能拦得住。

他叹息一声,说,“好吧,我那时候是怕你看到了之后难过,就没跟你说。”

“现在呢?”

“现在你不都知道了么。”

“还打算瞒着我。”颜寻拉着他,小心翼翼地让他坐在沙发上,递过来一杯水,那动作轻得让顾绥都要以为自己是什么重症病人了。

“你那么小心干嘛?”顾绥乐了,“我又不是瓷娃娃,还能碰碰就碎了?”

“别说了,喝水。”颜寻命令着。

“……”

顾绥捧起那杯清水,温的,正好入口,他慢悠悠的把一杯水喝完,解了嗓子里的干渴。

刚放下杯子,就对上青年微微拧着眉头的脸,“今天拍了什么戏,有什么受伤?老老实实地说。”

顾绥的表情有点委屈,卸下伪装之后,小声说,“疼。”

“哪儿疼?”颜寻一下子急了。

“这儿,还有膝盖。”

顾绥伸手,把毛衣领子一拉,惨兮兮地说,“你看看,有没有出血,给我涂点药吧。”

“……”

青年剜他一眼,蹭地站起身,却是命令着他,“别乱动,我去给你找药。”

顾绥自知理亏,乖乖坐在沙发上。

颜寻很快地回来,手里拿着药膏和纱布,要给他包扎上。

顾绥小声嘟哝着,“哪儿要用纱布了。”一边把脖子伸给他,顺从地让他缠上纱布。

青年不理他,只是耐心上着药,碰到膝盖那里的时候,看到那儿破了皮,膝盖处的血肉有一小块居然往外翻了出来。

“……”顾绥看到自己膝盖上的惨况,也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就去看青年的脸色,要求饶,“颜寻,我……”

他说到一半。不说了,因为看到青年的眼角红了,像是洇染开的一丝血色。

“你,你……别难过啊,我不是故意的。”

顾绥一瞬间手忙脚乱,慌忙抽了纸巾递到他身前,又想到他好像也没落泪,嘴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我……唉,我就是太不小心了,没什么大事儿的,真的。我今天都是坐公交回来的呢!嘶——”

顾绥感觉膝盖上猛地一疼,颜寻给他包扎的力度重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你……”

“现在知道疼了?”青年忽然抬头,那目光看得顾绥心虚,又心疼。

“你别生气嘛,我……我以后不这样了。”

顾绥说着,都想抽自己一嘴巴,怎么还一个劲地给他道起来歉了,他刚刚还按在自己伤口上了呢,疼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颜寻却伸手,堵住了他张合的唇,“不是这个。”

“啊?”顾绥一愣。

颜寻把药膏和纱布都放好,盯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你要拍戏,可以。为了拍戏受伤也没关系,但你不能骗我,也不能瞒着我。”

“……”

顾绥竭力搜寻着措辞,像是做错了事儿的小学生,却发现脑海里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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