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小沫睁开了眼睛。
背对着沈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然后依旧很空洞。
她知道他的话没说完，也不插嘴，静静的听着就是了、
沈夜知道她在听，这些天她从来不主动开口跟他说话，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
他知道，她心里有恨，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他有心理准备，他也愿意用一辈子去补偿。
“既然所有的事情已经得到解决，就不要在见面再生事端了。”
他的口气里充满了很多的不确定，从前那个稳重，凌厉，还有冷漠的沈夜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挖空心思想让她原谅的他。
自信已经成为了过去，在她面前，他愿意，俯首称臣。
苏小沫闭上了眼睛，这些话，她不愿意听、
沉默，是结束对话最好的方法。
……
第二天
苏小沫很早就起来了。
随意的穿了一套休闲的衣服，脸上擦了一点遮瑕霜，让她看着精神点。
沈夜比她起的还要早，穿着往常的西装。
两个人安静的吃着早餐，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今早上，苏小沫的胃口比往常要好，吃了一个素馅的三明治，还喝了一碗白米粥。
这些都被沈夜看在眼里。
转而一想，如果这是最后一关，需要她去闯的，也可以试一试。
苏小沫拿着自己的包包，没让沈夜经手，一前一后的上车，其间一句话都没有。
她坐在车上，蜷缩在车门的一角，似乎有些疲累，所以一上车就闭着眼睛假寐。
沈夜没敢打扰她，只是吩咐了司机将车开的平缓一点。
他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在看了一眼苏小沫，最后终于将目光锁定了窗外。
想着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他的就从心底深处涌起难受的感觉。
说到底这件事的心结过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手不由自主的伸进了裤子的口袋里，却发现没有烟。
心里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他已经戒烟好久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才会想起来。
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苏小沫。
只有自己的身体好起来，活的更长一些，他才能陪她更久。
就在两个人都安静的时候，突然苏小沫的电话响了。
这个铃声几乎让两个人同时都惊讶了。
苏小沫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座位上坐直了身子，丝毫没有犹豫的在包里翻出了手机。
看到上面的来电先是，苏小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万妮达，终于肯给她电话了。
没有丝毫犹豫，就接了起来。
“喂……”
“小沫，我要走了。”万妮达的声音很是沙哑。
苏小沫一下子就变得紧张了，不由得追问道：“去哪？”
万妮达顿了一下：“回美国。”
“我去送你，你先别走。”
“不用了，我已经在登机口了。小沫，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跟你告别的。”
“为什么？你不愿意见我？”她顿了一下，才不敢相信的问道。
难道她真的这么不可原谅？
电话的那端的万妮达顿了顿，然后才说道：“小沫，我不想看着你哭、”
说完这句话，万妮达丝毫没有停顿，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沫，我不想看着你哭。
这一句话，让苏小沫顿时眼泪就掉了下来，丝毫没有征兆。
很快，微信发来了一条消息。
是万妮达。
点开微信对话框，她发来的了一个做鬼脸的图片，下面有一章她的自拍图，以及一张机票。
照片里的她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就像是在看她一样。
只可惜，那张机票被遮住到达的目的地。
最后面，孤零零的两个字、
再见。
苏小沫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擦了半天，发了一个图片过去。
可是没过一会，系统回顾，您的消息发送不成功，您已不是对方的好友、
……她愣了一下，才知道，万妮达把她从微信里删除了、
等她去看了她朋友圈最后的一条状态的时候，也就只有两个字：“再见。”
再见，是再也不见的意思吗？
手紧紧的握着手机，直到手背上青筋凸显。
苏小沫转而看向窗外，路边的风景变得很模糊。
她知道，模糊的不是风景，而是她的双眼。
不多时，身后拥上了一个舒适的胸膛。
“沫沫。你还有我。”
沈夜亲吻着她的耳垂，沙哑着声音在耳畔响起。
苏小沫的眼泪流的更汹涌了，有你，我却宁愿不记得你。
她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安安静静的被他拥抱着，享受着最后这一点宁静的时光。
……
a市公安局
因为沈老爷子的案子关系重大，他们只能按程序做事。
态度虽然恭谦，却一点情面不给。
沈夜和苏小沫同时进了探监室。
一个去见老爷子，一个去见沈星月。
沈夜走进去的时候，沈星月坐在玻璃窗口，见他走进来，唇瓣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长长的头发被减了成了短碎发，她很精神，一点都没有灰败的样子。
不知道这是不是装的，故意给他看的。
沈夜在她对面坐下，两个人同时拿起了能通话的电话。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沈夜率先开口，看着沈星月如花的面容，却要呆在监狱里，心头真的很痛。
他一向沉稳，可是这一次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愧疚。
“哥，没关系，这是我送你的大礼，也是我给父亲的大礼，这辈子，他就在监狱里忏悔吧。”
沈星月说的时候，双眼晶亮，似乎她盼望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当初她看见过沈夜的痛苦，因为那个妄想只手遮天的父亲，差点害死沈夜。
这个世上，除了死去的妈妈，就是沈夜对她最好。
虽然常常吼她，也很冷漠，可是他却一天都没有忘记过她。
只是要她学好，如果她乖乖的上学，然后出国留学，然后事业有成的回国，最后他还是会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一下、
可是她没做到，拼命的叛逆，不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而是让他放弃。
真实目的，是想掩盖自己真正的感情。
“谢谢。”
这一句谢谢，发自他的真心。
在他看来，沈星月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你见过他了吗？”沈星月问。
沈夜摇了摇头：“没有、”
老爷子应该也不愿意见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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