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陆燃将车一扔, 跑向站在怪物堆里的黎老师。
“这都是些什么啊？！”黎青头皮发麻，怪物好像看不见他们，从两人身边经过, 目标明确地往警局大楼涌去。
它们速度快得惊人，力气也大得惊人，一双硕大的拳头使劲砸着防盗栅栏。
砰砰砰。
栅栏后一排举着防爆盾的警员朝冲在最前面的怪物开枪, 密集的子弹嵌入后者胸口，微微下陷，却并没有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怪物还在坚持不懈地发动进攻。
“黎组长, 这边！”二楼传来叶琼的大吼。
黎青与陆燃对视一眼, 从怪物中间穿过, 【跗骨】刷的缠上二楼的承重柱，将两人拉了上去。
“什么情况？”黎青心里有了大致猜测, 却还是想听叶琼讲讲事情经过。
“冲某人来的 。”叶法医将大波浪随便绕了两下，在脑后扎成一个利落的丸子，嗤笑道。
说完带两人往楼梯走。
黎青挑眉，陆燃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大白天还开着灯, 警局楼内却十分阴暗, 时不时有丝丝缕缕的黑气飘过，像女人的长发, 勾住黎青的小指, 被【跗骨】啊呜一口吞噬。
两人跟着叶琼来到一楼的拘留室, 叶法医二话没说把门打开了，审讯桌前坐了个人。
黎青一看，还是个熟人。
成珏。
“果然在书本世界里霸凌npc这种事只有成组长干得出来。”
黎青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
昨天下午穆综跟他说“四学生跳楼事件”里有个学生自杀的原因是被校园霸凌，而实施霸凌的读者乖乖跟警/察走了。
当时黎青就隐约觉得那个读者可能就是成珏。
这家伙脑回路异于常人，有些神经质, 在试炼场里的时候还主动挑衅黑化后的米小息，又贱又欠。
但黎青知道他实力不容小觑，“言灵”更是bug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人如果哪天忽然失控，倒霉的不会是他自己，只会是别人。
“黎组长应该感谢我。”
成珏的脸色比在试炼场时还要苍白，也瘦了不少，bf风的大号衬衫挂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两只手缩在袖子里，乌沉沉的眸子从长长的刘海间抬起来直视眼前之人，嘴角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
黎青不理会他的故弄玄虚，淡淡看着他。
陆总去自动贩卖机买了瓶矿泉水递给自家对象。
“？”
叶琼见他手里只有一瓶，显然没自己的份，磨了磨后槽牙：“呸，狗男男！”
黎青打开瓶盖抿了抿，还给陆燃，陆大佬也喝了口，丝毫不嫌弃。
单身狗叶法医猝不及防，再次受到成吨的伤害。
成珏等了半天没等来黎青的回应，神情略微懊恼，但他又很想说，只好摩挲了两下后脖颈，自顾自道：“这本书没发布任务，完不成任务谁也出不去，现在我以身试死，给其他人提供线索不好吗？”
“挺好。”黎青点点头。
成珏被满足了。
然而他内心来不及窃喜，就听黎青继续道：“叶法医，我们把他丢出去吧。吃了成组长，那些怪物心情一好，说不定就爆任务了。”
叶琼没忍住笑出声。
夺笋呐！
成珏保命手段不少，触发死亡条件多半也不会真的丧命，但他就是喜欢乱来，像颗不定时的炸/弹，和他待在一个书本世界里，随时都可能被他玩死。
比如这次他打算做死亡测试，可以，自个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去，主动跟到警/察局来干嘛？
寻求保护吗？
别逗了，他成组长还需要普通npc保护？
他就想玩儿，玩自己，玩其他读者，玩书里的npc。
结果他没事儿，别人被玩死了。
成珏闻言身体僵了僵，他不怕那些怪物，但黎青的话堵得他一口气上不来。
“成组长听说你把【斑鸠】解散了？”黎青双手抱胸状似随意道。
“是啊，学习小组什么的没意思。”成珏低垂眼皮，懒洋洋道。
外头面具怪物还在砰砰砰砸门，黎青暗叹一声防盗栅栏质量真好。
“成组长是想回现实世界了吗？”黎青挑眉。
穆纯之前说过，以成珏的实力想进个人榜前十分分钟的事，但这家伙似乎对修学分兴致缺缺。
进书本只求通关，不求高分，试炼模式说开就开了，说输就输了，也没见他把黎青当仇人。
一句话，就显得特别佛。
而且成珏自己也说他在恐怖图书馆待了十年……
这些似乎都表明了一件事，成珏不愿意离开图书馆。
但现在他把【斑鸠】解散了，是不是意味着之前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回去？”成珏嗤了一声，似在嘲讽黎青又似在自嘲，“回不去的，没人能够回去……”
他后面那句声音极轻，但以黎青十倍于常人的听觉还是捕捉到了。
“什么意思？”黎青心里咯噔一下，陆燃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没什么意思……”成珏一本正经用手比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再多言。
“组，组长，不好了，怪物爬进来了！”一个西瓜头青年慌慌张张找上叶琼，身上的白大褂皱巴巴的。
防盗栅栏的质量确实不错，但它高度有限，怪物身手灵活，见无法暴力突破，就换了策略，像一只只大猴子似的攀住栏杆往上爬。
警员们一开始还能把它们怼下去，但后来数量越来越多，渐渐的就扛不住了。
怪物们身上仿佛装了雷达，第一时间找到成珏所在拘留室的方位，朝他们涌来。
怪物的目标依旧是成珏，看都不看其余三人一眼。
黎老师本打算袖手旁观，以成珏的能力不说把怪物全杀了，至少脱身没问题。
事实也正是如此，成组长金口一开，怪物便像被按下暂停键，无法再靠近他分毫。
黎青啧了一声，出口成真……也太逆天了吧！
然而下一秒，怪物又开始动了，同时成珏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身形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
所以言灵并非无所不能，它受作用对象实力的限制，同时会消耗大量精神力。
一只面具怪不可怕，但胜在数量多，所以成珏控制不了它们太久。
可就用了一次，精神力应该不至于透支到吐血，成珏似乎本来就受了伤……
成珏仿佛认定黎青他们不会帮忙，毕竟双方刚打过一架，全图书馆皆知，没背后下黑手就不错了。
叶琼又明显与黎青交好，跟自己不熟，加之从前【斑鸠】在读者中声名狼藉——他其实都知道，只是懒得管——所以叶法医没理由帮他。
成珏笑了笑，这笑有悲哀，有自嘲，有迷茫，还有一丝绝望。
他不会死，他压箱底保命的法子多得是。
但他的世界也就这样了。
就在成珏打算榨干精神力再用一次言灵，争取脱身机会时，一条锈迹斑斑的锁链打散了试图靠近他的面具怪，同时耳边响起枪声和电锯的轰鸣。
成珏一怔，刚刚凝聚起的精神力瞬间溃散。
“别走神，它们不吃物理攻击，书签还能用吗？”黎青语气冷肃，却让他清醒过来。
“为什么帮我？”成组长感觉自己此刻的样子有些傻。
“想帮就帮了呗，哪来为什么。”黎老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废话真多，让你掏书签呢！”
成珏觉得他就是找骂，手心一翻，出现把制式古怪的唐刀。
黎青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因这刀跟米小息的【血月】给人的感觉极为相似，上面镌刻着古老而繁复的花纹，红黑之气萦绕，刃身利得能照出人影来。
虽有好刀，可惜成组长是个法师，近战完全没眼看，比起米小黑差远了。
黎青忍不住又啧了一声，成珏身子一僵，有些气又有些急，法师怎么了，你自己不也是个远程？
不仅你还有你对象。
不过很快他就被对方打脸了，啪啪响。
因为黎老师一脚就能踹翻一排面具怪，陆总一匕首就能让几只面具怪消失，实力演绎什么叫做我们不一样！
“怪物太多了，这样下去不行。”叶琼一电锯锯掉面具怪的脑袋，持久战对读者而言十分不利，有再多精神力也经不起这么耗。
嗡。
手环传来轻微震动，黎青想到什么立即点开，果然下一秒脑海中传来侯星星的大嗓门：“卧槽槽槽槽槽！组长，有怪物！”
“你在哪儿？”黎青忙问。
“他在家。”米小息哆哆嗦嗦加入群聊。
“？？？不是上班去了吗？”黎青吃惊。
“侯爷我一听组长你说警察局有怪物，就知道多半和死亡条件脱不了干系，哪还敢在出版社待，跟人事主管说了声就回家去了，小息和封医生不是在吗？总比我一个人强……”
在侯星星的认知里，最靠谱的是黎青和陆燃，但后者眼里只有小男友，至于其他人？
关他屁事。
但黎青去了警/察局，那里有怪物，侯星星没法抱大腿，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另外的小伙伴。
他自己的武力值自己清楚，没了爆破书签就是个移动人头。
“在家待着，我一会儿就回去找你们。”黎青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几人清楚面具怪不是一时半会能消灭干净的，而且，黎青有种预感，接下去恐怕会越来越多，四人小队得汇合，分开双方都不安心，反而容易出纰漏。
还有穆综，黎青也放心不下，他答应过穆纯要照顾那孩子，不过少年机敏，而且这些面具怪目前看来不会随意攻击没触发死亡条件的普通读者，他在宁大附中反而是安全的。
整个警局大楼已经被面具怪包围，黎青，陆燃，叶琼，成珏，再加西瓜头五人迅速商议出撤离路线，前三者负责攻击开道，后两者负责防御。
淡蓝色的球形护盾很快出现在头顶，成组长书签多，自然里面防御类的也不少，不要钱似的塞了一把给西瓜头，如果他撑不住了就立刻顶上。
越靠近成珏，面具怪就越狂暴，锋利的尖爪有些像人却更似动物，抓在护盾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分外刺耳。
【跗骨】仿若一条游动的长蛇，所过之处面具怪纷纷化作黑烟消散，下一秒又有新的面具怪补上来，速度之快让黎青怀疑人生。
精神力又像开了闸的洪水往外奔腾，不过有了前几次的经验，黎青将其保持在一个可控范围。
五人移动的速度不快，却很稳，一开始西瓜头还被近在咫尺，乌泱泱的怪物大军吓得腿软，到后来也就麻木了，甚至还能用拖把怼开几只。
终于漫长的十分钟后，他们看到了陆燃停在路边的小金人。
陆总打散两只面具怪，迅速拉开车门，其余三人动作利落的跳进车内，只有西瓜头稍慢被抓了一下，胳膊上一大块肉瞬间没了，露出森然白骨。
嘶，黎青倒吸一口凉气。
西瓜头发出惨叫，直接痛晕。
“滚！”叶琼怒喝一声，电锯功率开到最大，将附近一片怪物绞得粉碎，黎青和成珏趁机将西瓜头拉进车里。
陆燃油门踩到底撞飞面具怪无数。
西瓜头胳膊上的伤口太大，血没一会就把他的白大褂洇得湿透，叶琼撕了根布条绑在上方替他止血，却不敢绑太紧，怕肌肉坏死。
血依旧在往外流，西瓜头嘴唇发白，哪怕处于昏迷状态身体因为剧痛还在微微抽搐。
“把他手给我。”黎青跪坐在副驾驶上，神情凝重。
“你有治疗类书签？”叶琼柳眉高高扬起。
书本世界危机四伏，别说受伤，丧命都是家常便饭，可偏偏治疗类的书签稀缺非常，就算有，一般读者也舍不得拿出来，留着关键时刻保命用。
叶琼讶异，却还是轻轻托起了西瓜头的手。
黎青没解释，将精神力集中到小绿叶上，蒙蒙绿光覆上白骨。
在叶琼和成珏惊讶的目光中，新的皮肉飞速生长。
半分钟不到，西瓜头的胳膊重新长好了，连个疤都没留下。
叶琼眼神复杂，她以为经过《废土》和试炼场，自己把眼前年轻人的实力摸得七七八八了。
机智，敏锐，武力值高，可以用一个词概括，强大却依旧潜力无限。
从前叶法医一直认为，二十出头的幼崽普遍稚嫩，根本不值一看，只有岁月是最好的打磨师，能让顽石变成美玉。
但现在她越来越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而究其原因，就因为遇上了黎青一行人。
治疗技能？
真是图书馆的宠儿啊……
宠儿黎老师擦擦额头的细汗，坐回副驾驶，随着小绿叶升级，治好西瓜头的伤并没有耗费他太多精神力，纯粹是刚刚打架出的汗。
小金人在面具怪的簇拥下，像枚炮弹般冲出去，后者的利爪在车身和窗玻璃上划过，发出咯咯的声音。
黎青鼓膜疼，心道还好不是在现实世界，否则大几百万的车就这么废了，小男友舍不得。
开出警局大楼所在的街道，面具怪像跟屁虫似的追了一路，半晌才甩脱。
经过其他建筑，商场，写字楼，同样挤挤挨挨地围满了面具怪，幸而它们的目标不是车内的任何一人，所以接下来的路还算顺畅。
“可刚刚那些怪物为什么会攻击我，它们不是……”
西瓜头伤好没多久就醒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有些虚弱，他说着偷偷看了眼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成珏，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叶琼冷笑一声：“我们帮成珏，在那些面具怪眼里就成了跟他一伙的，不攻击你攻击谁？”
黎青从口袋里摸出手机，app通知已经刷爆了，微博热搜和各大新闻头条被大量的读者死亡条件占领。
“咸猪手事件”，“四学生跳楼事件”，“相亲女孩车祸事件”，“苛责外卖员事件”……
他把视线定格在那些热度最高的死亡条件上，参与话题的人数基本都达到了一亿，而排在后面的也以惊人的速度节节攀升。
一亿……
所以这就是温水沸腾，把锅里的青蛙彻底煮熟的临界点？！
一桩桩一件件，所有人都在吃瓜，他们不仅吃瓜还评头论足，他们不仅评头论足还恶意揣测，肆意谩骂。
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兴奋起来，从一个事件跳到另一个事件，从一个app跳到另一个app。
他们披着马甲，捂住眼睛和耳朵，拒绝分辨真相，拒绝独立思考，开局一张图，剩下全靠编。
有人说活力女孩被摸活该，因为她打扮性感，大肚腩npc是被勾引了。
有人说孩子死了就是校方和老师的责任，他们不配教书育人，应该给那些学生陪葬。
有人说相亲迟到还偷看别的女人，像侯星星这样的渣男怎么不替姑娘去死？
暴躁又偏激，他们自以为正义，自以为掌握了真相，自以为在为弱者鸣不平，但他们的发言像最锋利的尖爪刺破当事人的血肉，剥皮拆骨。
但凡有为侯星星他们辩驳一二的声音，都会招来相同的恶意。
你不骂，就是同流合污，一样该死。
黎青将手机揣回兜里，深深吐出一口郁气，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如果放在现实，网暴的可怕程度或许还轻一些，但眼下是在书里，键盘强者们化身成千上万的面具怪，顺着网线爬过来打人了！
半小时后，黎青看着被黑气笼罩的小区，头皮发麻，这还是他家吗？这tm是鬼楼吧！
电梯停运，面具怪一窝蜂似的往楼道里挤，乌泱泱的人头让黎青想到节假日的旅游景区。
“怎么办？好像挤过不去。”西瓜头脚有些软，虚的，“又要打吗？”
“不，打是不可能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的，否则我们也会成为被攻击的对象。”黎青摇摇头。
“啊……”西瓜头懵逼，这都到楼下了，难道不上去？
“看到那些防盗窗了吗？”这回说话的是叶法医。
西瓜头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黎青买的是处老破小，三十年前的小区了，那时候的治安还没现在这么好，小偷特别多，家家户户的阳台和卧室外面都流行装防盗窗。
这些防盗窗看起来像鸟笼子一样，身手好的人能攀住上面的栏杆往高处爬。
西瓜头仰起脖子，结结巴巴道：“黎，黎组长，你，你家在几楼？”
黎组长大手一挥：“不高，也就顶楼而已。”
西瓜头：……
黎青没瞎说，整栋住宅楼总共十一层，真不算高。
说完他找了个面具怪相对较少的地方，轻轻一跃，直接够到二楼的防盗窗，下一秒，刷，【跗骨】甩出，卷住三楼的栏杆，将他拉了上去，如法炮制，然后是四楼，五楼……
黎老师爬得轻轻松松，陆总身手矫健，虽没有锁链辅助，却同样速度惊人。
对叶法医和成珏而言，爬个小高层并不在话下，立即跟了上去，只有西瓜头。
蹦。
他蹦。
他再蹦。
可是，二楼真的好高啊！
西瓜头羞愧极了，同样是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成组长攀着三楼的防盗窗，看看越来越多的面具怪，又看看还在蹦蹦蹦的西瓜头，心情有些复杂。
算了，虽然傻乎乎的，但至少不会背后捅刀子。
一根拇指粗细的登山绳出现在西瓜头眼前。
西瓜头瞬间开心坏了，二话没说，把绳子系在自己腰上，对另一端的成珏高声道：“哎！成组长，我绑好了，可以拉了！”
成珏原本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额角忍不住抽了抽：“你让谁拉？你tm让谁拉？你给我顺着绳子自己爬上来！”
如果不是看在那块肉的份上，他吃饱了撑的才会管这个弱鸡！
西瓜头委屈巴巴，不拉就不拉，干吗骂人呐？
黎青很快爬到十楼，再上一层就是他家，锁链缠上防盗窗，轻轻一扯，锵的一声，不锈钢栅栏被扯了下来。
屋内的侯星星几人听到动静，扒在阳台上看到自家组长，一直紧绷的神经莫名就放松了。
一起冒头的还有“小萝莉”云岚和穆综。
黎青有些意外，穆综解释道：“学校里和云岚哥公司都出现了面具怪，我又找不到黎青哥哥，我俩索性就直接过来了。”
学校会有面具怪不奇怪，这么多老师学生，除去他们仨，肯定还有其他读者，大概是谁触发了死亡条件。
至于云岚公司……
黎青挑眉。
侯星星叹了口气，小声补充道：“云岚的职业在现实中也算被网暴的高危群体。”
“什么？”
“我是名练习生。”小萝莉转着手中的粉色小花伞，语带自嘲，“出道决赛上被拉进了图书馆，也是有够背的……”
黎青了然。
明星艺人往往自带流量，而这些流量里有黑粉，唯粉，批皮，一不小心就会被黑得很惨，几乎可以说是网暴的鼻祖了。
五人陆续进了黎青家，侯星星看到双手插兜走在最后的成珏，眸光一闪。
“组长，他怎么也来了？”侯星星在手环里惊道。
米小息也一脸疑惑。
黎青便把成珏触发死亡条件和在警局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侯星星有些不赞同：“组长，你救他干嘛，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而且这家伙脑回路不正常，随时可能boom——爆/炸啊！”
米小息点点头：“小青，我不反对你救他，但真没必要把他带到家里来。现在外有面具怪，内有成组长，容易腹背受敌。”
黎青拍拍两人肩，笑道：“我心里有数。”
让成珏跟着是他有意为之。
一方面，已经知道了“言灵”并非无敌，存在限制，而且对方明显受过伤，实力大减，不谦虚点说，黎青并现在不怕他；
第二，刚刚成珏和西瓜头互动的那一幕落在他眼里，明白这位看上去比他还小一两岁的成组长或许并不像王海兄弟那样阴狠和心术不正；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黎青很在意成珏的那句“回不去”，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心底有个匪夷所思却又极为恐怖的猜测，想要证实。
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
黎青透过猫眼看了眼进户门外的景象。
怪物们像闻到屎味儿的苍蝇似的一拥而上，把狭小的走廊挤得满满当当。
最前面正在撞门的两只似乎觉察到他的窥视，伸出尖利的爪子，猫眼被用力抠了出去，下一秒骨节粗大的长手指从猫眼洞里倏地刺了进来。
“卧槽！”那手指跟刺刀一样，侯星星没防备差点被戳瞎。
黎青一把将他拉开，【跗骨】蛇头昂起，闪电般窜出，口腔张到一百八十度，将大半截手指咬住，然后使劲儿往家里拖。
剩下的手指和手掌被卡在门外，怪物吃痛，发出凄厉的嚎叫，那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出是人了，更似野兽。
【跗骨】没有松口，整条锁链绷得笔直，每个金属环都能看出在用力。
黎青有些奇怪小东西的执着，进户门微微往里鼓，突然嚎叫声停了。
屋内众人眼睁睁看着一条黑白混杂的东西被从猫眼洞里拖了进来，然后蛇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它，它，它刚刚是不是把面具怪整个吸进去了？”西瓜头简直目瞪口呆，还能这么玩的吗？
【跗骨】黑洞洞的眼窝不屑地朝他摆了摆，似乎在说愚蠢的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 啊，最近真的超级忙，还好我存稿够多，挺胸jpg
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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