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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山海逍遥王 > 第四百四十九章 地震了
 
山海感觉自己的心像一条秋天的道路,还未来得及扫干净,又被干枯的树叶覆盖。姜明广的花样就象魔术师变戏法,刚刚抖出一只鱼缸,现在又抓出一只兔子,没完没了。

或者象炒得正热的淫照风暴,刚刚叹为观止,又爆出还有续集,折磨无穷无尽。会议结束,山海满脸笑容地看着怨言纷纷的同事们,非常想喝酒庆祝一下。

郎轩不在qq上,电话打过去,郎轩在资县参加文化下乡活动,晚上赶不过来。山海失望之极,想到光明圣子,叹了口气。

明天下午,山海无精打采地正在论坛上闲逛,寻思等会跟郎轩打电话,不行就约晴川,突然座位震动起来,跟着整个房间都在摇晃。

“地震!”山海跳起来,整个办公室炸开了锅,眼前一切都在左右摆动,山海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冲到门口,楼梯间满是惊慌的人群,山海冲几个傻站在电梯口的人叫道:“走楼梯,不要电梯。”

一人呼叫:“鱼摆摆。”

山海回头,卢小姐挤在人群外,花容惨淡。山海冲过去,拉着她,狠命挤,嵌进楼梯间往下奔跑的人流。

卢小姐惨叫一声:“我的鞋。”

身子要倒,山海伸手把卢小姐揽在怀中,裹在人流中下走。

这时候,他有些回过神来,恐惧不已,心中狂呼:“再给我一分钟吧!再给我一分钟。”

只怕这楼下一秒钟坍塌,双腿打颤,机械地踩着楼梯,完全不受大脑支配。冲到楼底拖着卢小姐奔出大厅直到广场中央,山海放下卢小姐,还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安全。

“我的鞋我的包,我的手机”卢小姐在旁边嘤嘤哭泣,一只脚光着,剩下的一只鞋也没了高跟。

山海厌恶地看她一眼,醒悟卢小姐并非真的担心包和手机,不过是象走了夜路的孩子发泄情绪,表情柔和下来安慰说:“命更重要。那些身外之物,丢了也无所谓。也应该没丢,都在办公室。”

卢小姐哽咽说:“鱼摆只有你拉我”

山海吐了口气,想到安德鲁,发现自己的手机也丢在楼上,转眼四顾,都是脸色如土的人,广场对面倒是有几个公用电话,可是安德鲁白天不会在家。想到镇中学那些教室都是很早以前的建筑,山海放心了一些。

广场上的人愈汇愈多,山海跟其他人一样,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半个小时后,卢小姐的男友赶来,两人又笑又哭地搂抱在一起离开,卢小姐没有向山海告别。有的车主打开了车载收音机,又过了半小时,手机信号慢慢疏通,山海忐忑着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到江边找了一个茶馆坐下,手上拿着一本杂志,心思一点不在上面,慢慢的,山海开始伤感起来,责怪自己。

除了春节,他平时很少想起安德鲁,他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他的情智跟那些记住每一个节日的商家都无法相比,正在懊悔,安德鲁的电话打了进来,俩人简单问候几句,安德鲁说镇中学的孩子只是受了点惊吓,如果通知没有余震,希望明天恢复上课。

到六点,山海给光明圣子打电话,光明圣子大声地宣布,他正在去灾区的车上,请他不用担心,他会照顾自己的。

山海疑惑万分,以为打错了电话,醒悟到光明圣子旁边肯定有领导或者媒体,怪不得如此正气凛然,心中好笑,自己居然做了一次托。在茶馆叫了炒饭填肚子,呆到半夜,人渐渐散去,身体的困乏战胜死亡的恐惧,带着侥幸心理,山海回到住处倒头便睡,一夜尽是恶梦。

接着几天,山海带上电脑去江边茶馆办公,电视直播救灾行动,网上有各个方面的报道,这种突发的自然灾害,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山海心中感慨万千,庆幸自己安全的同时,同情灾民的不幸,每天看着江水流逝,想着千百年来的光阴人事,孔老夫子那一句“逝者如斯”真是写尽无限伤感啊。

山海前所未有的拥有很多安静时间思考。人生,不过是一种可能性。就象业余爱好者的登山冒险,大到地震,小到好汉药酒,都足以改变自己前进的方向。博尔赫斯在有交叉小径的花园说过:人生其实就像一座迷宫,没有目的,也没有出路。其间充满了不可预知和偶然的事件。

山海现在有些体会到人生的变幻莫测。一切都是概率和机遇,就象在一条小溪中漂着的一根小树枝,让一块小石头绊住了,或让一个小旋涡圈住了,它的走向就完全变了。

十件好汉药酒,他也许还是能够解决,可是下个月可能就是二十件英雄醋。

山海苦笑,他不能把自己的未来捆绑,或者说就此定格在虚城在线,就象一个士兵决不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上帝和我们在一条战壕里”这种虚无缥缈的精神梦想一样。

人生就象机场一样,只是一个驿站,他得向前,得有一个方向。这个时候,他花了很多时间来想光明圣子。他和他似乎关系融洽,光明圣子对他欣赏,看重,他们都是科班出身,思想,教育似乎还算接近,可是,他为什么一直迟疑着不接受光明圣子的邀请呢?他对光明圣子有一种坚实的自卑感,这不是凭智力和知识能够改变的,况且,这两样他自问也占不了上风。

这天晚上,山海无法忍受孤独,晴川在县上采访,他给郎轩打电话,郎轩高兴地叫他过去喝酒,他们在党校旁边的校园小火锅。谢诗人,张画家和一位身材性感的中年女士,郎轩介绍说是教育局一位副局长,准备学习写诗。

灾区让山海联想到光明圣子,他起身走到一边,准备给光明圣子打个电话,刚刚翻到号码,这个号码就亮了,山海苦笑,上次也是这样。光明圣子说刚回到虚城,一帮朋友正在跟他接风,庆祝他凯旋而归,他问山海有空过去参与不。

光明圣子接着说他此次灾区之行的收获,虚城交通系统这次行动迅速,得到了层层表扬。“我跟总理握了手,得到了省委书记的表扬。”

光明圣子兴奋地嚷完,终于注意到了山海异样的沉默,“山海,咋了?说话。”

山海说:“我想问,你跟我说过的话,还有效吗?”

“什么话?”

“我来你的公司。”

“哈哈。”光明圣子笑了起来,笑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大声说:“来吧!”既象是叫他过去喝酒,又象是兑现他的许诺。

“行吧,等你处理完手头的采访工作之后,就过来。”光明圣子笑着看着山海。

明天早上到办公室,山海回忆昨晚酒桌上刘镇长和干事的话,再从政府网上查了些数据,遵照光明圣子的指示组织文字。

这种八股报道还难不到他,网上现成的范文比比皆是,倒是图片有些作难。山海用了一张光明圣子的照片,搭配一张从网上搜来,背景模糊的图片一起传到首页,虚虚实实,不单是骗子的拿手好戏,也是兵法之道,山海大为得意,记起昨晚的承诺,迟疑一会,翻出晴川的电话打过去。

晴川是他的高中同学,父亲在虚城市委宣传部工作,大学毕业进了虚城晚报做记者,山海去年夏天回虚城,晴川召集同学给他接风,紫竹园坐了两桌,吃完大家拍屁股走路,老板还赔着笑脸招呼。

山海后来到虚城在线,理应很多工作往来,可是两人从没再碰面,电话也少打。晴川正在江边,采访政协委员们视察虚城新建的防洪堤,听见山海要他帮忙,大包大揽地宣称小事一桩,只要署他的名字,现在就能决定发在二版。接着又说,这个稿子还可以想办法发到日报去,他马上跟日报的朋友联系。

山海感觉晴川的热情似乎是在故意显示能耐,一边又觉得自己心理阴暗,就象街边卖的豆汁儿,加糖说不正宗,不加糖又说没法喝,自己也不知道晴川摆一个什么态度他才满意。

一会晴川的电话打了过来,日报那边也可以发,他让山海把文字资料和图片资料都发到他邮箱里。两人聊了一会彼此近况,晴川说他们家在新南小区买了新房,以前的旧房归他一个人住,周末可以约几个同学去他家通霄麻将。

结束电话,山海再次感觉晴川是故意炫耀,这样倒是便宜光明圣子,兴致勃勃地拔打光明圣子电话,故意淡漠地报告这个意外的好消息,光明圣子喜出望外,请他晚上吃饭,山海矜持地推说工作繁忙,改天联络,挂了电话,续了茶,开始每天的例行工作。

依照姜明广一再强调的工作程序,山海首先查看有无新的敏感词通知。敏感词并非新创,古而有之,这种避讳历史源起于周,盛行于清,一切文章遭遇帝王名讳,必须改字、空字、缺笔或墨圈诸多方式规避,传承至今于网络发挥光大,不仅伟人领袖名字,很多本是普通的地名、人名、事件皆可随时入选,包罗万象。

尤其地方一级政府官员,或者小心得过分,或者霸道得过分,设置敏感词象随机函数一样毫无规律,国庆前夕开发区一家名为方向科技的企业发生劳资纠纷,市委宣传部料事如神,抢先指示将“方向”二字设为敏感词,加以屏蔽。

业务部的业余时事评论员老许讥笑说:“这下连方向都没有了,虚城还谈啥子发展哟。”

山海恶意假想,倘若宣传部长姓周,极有可能将“诸葛”二字定为敏感词,全面封杀。

接下来管理论坛。这是一件象清理灌木丛那样累人的工作。对一些有价值的贴子,加上精华或者推荐到首页,对一些广告和过激言论进行删除,非常考验山海细致和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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