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珠子在苏锦言同苏如意身上来回打个转，讥讽道：“我看不是我家鞋不舒服，怕是你们心里头不舒服吧。”
猛的将苏如意方才试过的那双鞋拍了又拍，仿佛那上面沾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嘴里不阴不阳的道：“没钱就别出门，穿得破破烂烂的出门来，买不起鞋还要说我家的鞋不舒服，真是见鬼了。”
这老板讲话丝毫不客气，苏如意小脸涨得通红，缩到苏锦言身后也不出声。
苏锦言顿时火大得很，她跟苏如意是穿得破破烂烂的，可又没偷又没抢的，至于这样看不起人么。
当下也不客气，直接从摊子上又挑了一双绿色的绣花鞋给苏如意：“鞋子不舒服就是舒服，难不成穿着不舒服还要说舒服了？”
“你再试试这个，姐姐今儿这钱一定要花出去，这家摊子的鞋要是实在不好，咱们就换一家，挑到满意的才算。”
顿得一顿，又朝那老板挑了挑眉：“原来还打算就买一双算了，这回姐给你多买几双，叫那狗眼看人低的仔细瞧瞧，咱们到底是不是买不起鞋。”
“嘿……”那老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一把从苏锦言手里将自家的鞋子抢过来：“买不起就买不起，装什么大爷，走走走，我不卖你们了，一边玩去。”
苏如意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生怕闹出什么事儿来，忙拉着苏锦言的胳膊，小声道：“姐，我们走吧，别跟她吵了。”
秦子衡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也道：“走吧，别吓到如意跟万福了。”
苏锦言看得一眼苏如意，又瞧得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苏万福，想了想也没再说话，将手里剩下的一只鞋扔到鞋摊上，转身就要走。
哪曾想，那老板今儿个吃了粪，又将秦子衡打量一回，不阴不阳的道：“我还以为一大姑娘怎么怎么厚脸皮呢，原来还是身后跟了个瘸子。”
苏锦言都走出去了，听着这声“瘸子”下意识的就转过身来，横眉怒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老板也不是个善茬，专挑人软肋戳：“说了又怎么样，你说你身边这位是个瘸子，瘸子，瘸子……”
秦子衡脸色也不好，但又不想跟这些人再有什么牵扯，拉了苏锦言一把：“我们走吧。”
虽然说的不是苏锦言，可她这心里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火爆的脾气一上来，甩开秦子衡，上前两步就将这鞋摊给掀了。
那老板也叫这气势吓得一跳，惊叫起来：“你这乡巴佬疯了是不是，你，你，你这样我要报官了。”
周边为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苏锦言也一点都不怕她，抱着手就道：“去啊，去报啊，我是动手打了你？还是撸了你的货？你只管去报，有些说不清的，咱们正好去衙门里头说道说道清楚了。”
说着又撸了撸衣袖道：“你有货我有钱，我看不上你的东西，不乐意买，你先是瞧不起我，后是骂我相公，还有理了不成？”
眼儿一瞪，倒是一副奶凶奶凶的神情：“我今儿没把你打残废都算客气的了。”
来逛这头小集市的多是这附近村里的人家，有那知晓来龙去脉的，便已经指指点点的说道上了。
那老板在这儿摆摊做生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再是彪悍可别人指指点点的，脸皮上也过不去。
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啐得一句：“你这疯子，我不同你计较。”
说着便弯腰将掉落一地的鞋子都收拾起来，生意也不做了，提着就走。
苏如意吓得脸都白了，扯着苏锦言的衣袖，哆哆嗦嗦的道：“姐，咱们是不是惹祸了。”
苏锦言轻哼一声，朝那匆匆离开的妇人啐得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说着才又带着苏如意挤出人群，又不望拉住跟在身后的秦子衡。
苏万福兜里揣着苏家所有的家当，瞧见苏锦言同人家闹起来，也不敢挤进去，见他们出来了，这才上前，低声训斥苏如意道：“你就不该吵着要买鞋的。”
说是训斥苏如意，可暗里还不是说苏锦言惯会闹事。
苏锦言当作没听懂的模样，哼得一声，拉着苏如意便往前头去：“放心，姐说了，今儿一定买双鞋。”
秦子衡一瘸一拐的跟在后头，看着苏锦言的背影，只觉心头有些一样。
苏锦言说话算话，就算苏如意左一句不想买，右一句不想买，她还是强行买了双胭脂红的绣花鞋给她。
又承诺：“等下回挣钱了，我再给你买套新衣裳。”
苏如意怀里抱着那双鞋，眼睛却是红通通的，又开心可又害怕。
买完了鞋，苏锦言又拉着秦子衡去抓了几包药，又顺便将三吊铜板都换成了碎银子。
从药铺出来，正巧瞧见隔壁有家类似买百货的铺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拉着苏如意便进去买了包糖，一人又买了跟头绳。
出来的时候一个两个的笑靥如花。
苏锦言将大辫子搁到身前，眨着眼儿就问秦子衡：“相公，好不好看。”
秦子衡将目光落到那红色的头绳上，没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不过是多了一抹颜色罢了。
他转过头去，也不接话，只道：“走吧，时辰不早了。”
苏锦言没得到秦子衡的答复也不死心，一把挽了他的胳膊，非要逼着他说个好歹出来。
光天化日之下，周遭又那么多来来往往的行人，秦子衡被她闹得大脸红，又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举动来，忙将胳膊抽出来，不得已道：“好看。”
顿了顿又加一句：“下回买个发饰更好看。”
苏锦言还当他直男属性定然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来，可得了这么个回答满意得不得了，咯咯笑两声也不为难他了。
秦子衡快走几步跟上，见苏锦言走在后头，又顿住脚步等了等她。
苏锦言抿唇一笑，忙跟上去，两人并肩而行，倒是也不走快了。
秦子衡挣扎半响，才终是开口道：“其实，你方才不必为了别人说什么而闹的，狗咬了咱们一口，咱也不能跟狗一般见识咬回去是不是。”
苏锦言倒没想到他还记挂着方才的事儿，顿时心头一喜，顺着狗腿往上爬：“那不行，那婆娘说我可以，说相公却是绝对不行的。”
秦子衡转过头来看她，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锦言忽而脚步一顿，也转过头来看秦子衡问道：“相公，你是不是没亵裤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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