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
顿时一阵鬼哭狼嚎声响起。
老张见人摔了下来，忙把牛车停了下来。
也亏得是牛车，行得不快，冬日里穿的衣裳又厚，这李氏摔下牛车，也不过是双手擦破了点皮。
一车子人瞧着李氏那狼狈的模样，有人同情，有人笑。
“看什么看……”李氏扬起双手，“哎哟”叫的几声，见有人笑出声来便骂道：“笑你娘，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复又指着秦子衡大骂道：“秦大郎，你这杀千刀的，老娘可跟你没完……”
秦子衡眸中满是冷冽之色，侧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氏：“我的人，何时轮到你来教训了。”
秦子衡这霸气的言语，直让苏锦言冒着粉红泡泡，弯唇一笑，挽了秦子衡的手就道：“当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是，下次你再敢惹我，可不是让你摔下牛车这么简单了。”
想了想又道：“我们从秦家分出来单过，秦家老二同你有什么仇那是你们的事，若是再不分青红皂白的又打又骂，信不信我上你家把屋子都给掀了。”
“你，你敢……”李氏气得直跳脚，今儿个她出门只一个人，这会子连个帮手都没有，顿时更加怒火攻心。
苏锦言也不说话，只看着她轻哼一声。
老张见李氏没什么事，顿时也放下心来，见两方矛盾不少，就出来劝和：“算了算了，别吵了，赶紧上车吧。”
李氏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秦子征上回去刘家大闹一场，她就吃了一肚子的气，今日却又在秦子衡这儿吃了一肚子的气，更是不能就这样算了。
当下就道：“老张，你不就是缺银子，这一家子三口坐车要几个钱，我双倍给你，让他们滚下车去。”
这乡里乡村的，来来往往的都是熟客，老张头也不乐意得罪人，一脸为难的正要再劝说几句。
苏锦言就嬉笑道：“张叔，她给双倍，我给三倍，欺负我们没钱坐车是不是，我还真不缺这点钱嘞。”
老张头更加为难了。
李氏急急道：“我出四倍，你把人赶下车，我出四倍。”
“大家伙可都听到了，她自己说了，要出四倍的钱买我们的位置。”
苏锦言坏笑出声：“您是长辈，我就不跟你争了，让你了，大娘你好好享受啊。”
说着便一溜烟从牛车上跳下来，又伸手把小久久接了过来。
秦子衡面无表情的拿着背篓跟着她一道下车，还当真不坐这牛车了。
李氏还在发懵，没想到苏锦言一下子应得这么快。
而苏锦言已经笑嘻嘻的伸手拦住了从后头赶过来的牛车。
王婶子笑眯眯的从牛车上下来，伸手就把小久久抱起来，看着苏锦言跟秦子衡问道：“这是上哪呢。”
苏锦言也不客气，手脚并用的爬上赵大牛的牛车，笑道：“我们去镇上，还央大妞叔搭我们一程。”
赵大牛一脸老实的憨笑，跟着应道：“我们也去镇上。”
又唤秦子衡：“大郎，上车吧。”
秦子衡把背篓放到车上，谢得一句，这才跟着上了车。
王婶子抱着妞妞坐好，瞧见老张头的车停着还没动，又问苏锦言：“怎么回事呢，老远就听到吵架声。”
赵大牛赶着车从老张头的车过去，苏锦言挑衅的朝李氏扬了扬眉头，声音不急不缓的道：“嗨，屁大点事，就是那位大娘屁股大了点，出了四倍价钱让我们把位置让给她。我看她身宽体胖的，怕是坐不舒服，就让给她了呗……”
冬日寒风吹过，苏锦言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更是有人憋不住笑了起来。
李氏立时面上黑得跟锅底似得，恨得直咬牙切齿。
苏锦言跟秦子衡是要上百林镇买年货，赵大牛跟王婶子也是要买年货。
苏锦言想着一会买的东西还挺多的，回去的时候说不定又碰到那个惹人厌的李氏，便问王婶子几时回，能不能顺路再搭他们一程。
王婶子是个热心人，反正也是顺路的事，闻言就笑：“行，多大点事，我们赶在响午回去，一会你们买完东西咱们就在寄存牛车那儿集合便是了。”
“好嘞。”苏锦言爽快的应的一声，这才同赵大牛王婶子分开。
苏锦言要买的东西多，又想着跟秦子衡一道去看看腿上石膏是不是能拆了。
当下也不闲逛，先往集市去，买了两筐炭让人送去赵大牛的车上放着。
跟着又去成衣铺子把一家三口的过年衣裳买了，又想着苏如意，还给她也带了一身有绣花的亮色袄裙。
钟氏跟苏正礼苏万福哪儿便是扯的布。
秦家那头也没落下。
买了衣裳，买鞋子，跟着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又多添了两包糖果。
买糖果的时候，秦子衡下意识的又拿了一包花生糖，苏锦言转过头来瞧个正着，眉眼中便藏着笑意。
秦子衡想起那日的半颗糖，顿时耳尖一红，背脊越发挺得笔直的。
杂七杂八的这些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路过摆摊写对联的，又买了几张红纸，准备带回去给苏正礼发挥。
该买的也都买齐了，苏锦言便把东西寄存在粮油铺子里，这才拉着秦子衡去徐大夫来看脚。
许是年节将至，别处都热热闹闹，徐大夫这却是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
可堂内却还是散着一阵阵苦药味。
苏锦言还当徐大夫怕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可没想到却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生得高大不说，还挺讨喜的，一笑起来面颊上便两个酒窝。
对于长得好的人，苏锦言素来不吝啬多看两眼，直到秦子衡有意遮住了她的目光。
徐大夫许是时常受些姑娘小娘子们的目光，对苏锦言这般失礼的举动也见怪不怪了。
反倒是对乖巧可人的小久久轻轻一笑，又哄她：“叫叔叔，叔叔就给你拿糖吃。”
小久久看得苏锦言一眼，见她点头这才乖乖巧巧的叫一声：“叔叔。”
徐大夫应得一声，便当真摸出颗给小久久。
随即又拿出苏锦言看不懂的各种器材给秦子衡检查。
苏锦言也看不动他到底检查些什么，只过得半响便听他道：“长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等过完年再来拆更好。”
一听长得差不多了，苏锦言就比秦子衡还要兴奋。
正要开口问徐大夫可有无什么要注意的，便有人先她一步出声。
“咦，秦大哥，真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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