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勇自那日来过秦子衡跟苏锦言暂住的院子后，便一连多日再没露过脸面。
温泉山上的工程到年二十三便要停工，再开就是来年初八了。
苏锦言跟秦子衡还是日日往温泉山下去卖面，苏如意来帮忙，秦子德偶尔也过来帮忙照看小久久。
眼见着都年二十了，苏锦言又花了些心思，做些云吞免费供应给这些顶着寒冬天还要干活的民工。
这日苏如意来的晚了，苏锦言跟秦子衡把面摊都支了起来，桌上也陆陆续续坐上了几个食客，她才急赶急的过来。
苏锦言见她头发都没梳整齐，眼角便还黏着分泌物，一边动作利落的煮面，一边笑道：“睡过头了吧。”
苏如意不好意思的笑笑，忙跟着把面端过去。
这天寒地冻的，天天让苏如意一大早的往这边跑，也是辛苦她了，逮着空便同她道：“反正也没几日了，我跟你姐夫也买忙得过来，你在家歇几日也成的。”
苏如意还当她说自己晚到的事儿，不好意思的道：“我明儿会来早点的。”
跟着又解释道：“我昨儿睡得太晚了，所以今天才睡过头了。”
见这会食客不多，苏锦言赶紧也给苏如意煮上碗面，晓得她爱吃云吞，又放了些，随意的问：“忙什么呢，那么晚才睡。”
提起这个，苏如意面上满是喜色，笑眯眯的道：“是好事。”
不过在外头也不好说，便又神神秘秘的道：“一会收摊了我再跟你说，当真是好事。”
苏锦言瞧她那模样，忍不住就是一笑：“莫不是天上掉银子，瞧把你高兴的。”
苏如意咯咯笑着，也不作声，只端了面挨着小久久一道坐了，趁着人不多的时候，赶紧先把肚子填上。
等收了摊，把东西用独轮车推回家，都还没来得及卸，苏如意便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欢喜。
把院门一关，就同苏锦言道：“姐，咱们家龙凤饼的方子卖了。”
苏锦言诧异的抬起头来，某种还有几许不可置信。
苏如意又道：“昨日卖的，契书都签好了。”
她咯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同苏锦言的模样很有五六分相似。
本想伸手比个数字，可觉得手指头不够，又背到身后去，强行压制着兴奋道：“卖了一百二十两银子。”
到底还是年纪小，忍不住又掰着手指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
苏锦言要叫苏家这卖方子的速度给惊到了。
她没得苏如意的那份兴奋劲，反而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突然就卖了，可晓得是谁家买的，不会是那姓何的搞的鬼吧。”
可想一想，又把那何老大给排除了。
一百二十两真要说起来算不得多，可在这十里八村的，一百多两银子可算得是富豪了，也算过得去了。
何老大为了这龙凤饼的方子，连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可也不过出价五十两，断然不会一下子加这么多钱。
那会是什么人？还晓得苏家手里捏着龙凤饼的方子要卖？
苏锦言一下子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
苏如意便道：“买家是咱们益州府有名的百味斋。”
“百味斋？”苏锦言对这名字还有些陌生，蹙着眉头细细想一回也没想出来。
苏如意却兀自讲解起来：“百味斋整个益州府都有铺子，不过咱们镇上小，还没得，县里却是有的。”
真要说起来也不是突然卖的，前几日便已经有人登门了，只苏家被何老大闹得怕了，那人要买方子，他们也不敢随便应承，只问了对方来路，又说好考虑几日。
苏万福更是特意往东水县跑了一趟，确定来买方子的是东水县百味斋的陈掌柜，这才回家同家里人商量的。
一百二十两卖个能生钱的方子虽不算贱卖，但也好不到哪儿去，钟氏还有些舍不得，可这方子捏在手里就跟祸害似得，买家又是百味斋的掌柜，当下便也没犹豫，连价钱都未还就出了手。
苏锦言听得苏如意解释一回，大概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可心头却还有些疑问。
这百味斋的铺子在东水县，那陈掌柜是怎么晓得百林镇梨花村的苏家，有龙凤饼方子卖的？
不过，这问题苏如意也是答不上来的。
她连声道：“爹跟哥一早就去东水县送方子了，娘说了，要是顺利的话，让姐跟姐夫明儿回家一趟。”
“哦，知道了。”苏锦言随口应得一声，心头疑惑不解，可也没再多说。
到得夜里，她便将这事儿同秦子衡说一回，又将疑问摆了出来。
秦子衡心里有些许猜想，可也只当不知，又见苏锦言拧着眉头，就道：“你在这想破脑袋也未必想得到，还不如等明儿细细问问便是了。”
苏锦言一时想不通，便也叹道：“只能如此了。”
第二日苏如意从梨花村过来帮忙，便比昨儿更加高兴。
苏锦言逮着空便问：“事儿成了？”
苏如意点头：“嗯，娘一早就去买肉了，让姐跟姐夫收了摊就过去。”
苏锦言应得一声，也没多说，只同秦子衡说道一回。
等收了摊，把锅碗瓢盆刷洗干净，又将东西都运了回去，收拾妥当了，便当真往梨花村去。
时辰还早着，苏家已是炊烟袅袅，还没进门，便闻着一股肉香味。
苏如意牵着小久久走在前头，一推门便大声道：“爹，娘，姐跟姐夫来了。”
苏万福今儿也没去集上，正在院子里劈柴，一抬头便跟着喊得一声：“姐，姐夫。”
秦子衡点头，苏锦言却是一溜烟的钻进了灶房里头。
“娘，你发财啦，煮这么一大锅肉汤。”
锅盖一掀，见大锅里熬着大半锅肉汤，苏锦言就笑。
钟氏打她一下，嗔道：“没发财就能不多做点好吃的了？”
苏锦言呵呵笑两声，又见灶房里只得自个同钟氏两人，便压低声音道：“娘，那百味斋的掌柜怎么会找到咱们这地儿来。”
说起这事，钟氏也是眉头一拧，倒也没瞒着苏锦言，便道：“万福跟你爹昨儿去东水县送方子的时候特意问了，那陈掌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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