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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苏锦言秦子衡 > 第四百一十八章 无情无义
 
叶峰侧眸看过去,顿时神情一敛,开口道:“遭了,是粮仓。”

粮仓囤的是整个铁骑军的粮草,若是粮草都烧了,他们这些铁骑军就算不被高丽军打死,也能被饿死困死在这里。

苏锦言顺着那起烟的地儿看过去,也跟着心头一跳,整个人似从冰窖中捞起来的一般,冷得直发颤。

叶峰顾不得苏锦言了,忙道:“夫人,主帅的营帐就在前头,你自个回去没有问题吧?”

苏锦言双眸盯着那烧着的粮仓,木讷的点点头:“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她话音还没落,叶峰便已经跟阵风似的往粮仓那头跑去了。

苏锦言站在原地良久才缓过气来,双手捏紧成拳,指甲陷入肉中,才将情绪微微平复下去。

大营中一团乱,苏锦言瞧着这些来来去去的兵丁,只觉心里头更加堵得厉害。她机械的行到秦子衡平日里议事的营帐不远处,深吸两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上前。

守门的两个亲卫认得她,便道:“大帅不在,有什么事吗?”

苏锦言从袖兜里掏出块令牌来,神色肃然道:“大帅在前头调兵,特命我来取东西,劳烦两个小哥开个门。”

秦子衡的令牌谁都认的,守门的两个亲卫也没细究,自是放她入内。

这议事的营帐苏锦言去过很多次,对里头的摆设也都清楚得很,便是不点灯,她也很熟悉。

行军布阵图就藏在书架上的暗格里,苏锦言熟门熟路的摸到书架上,才将那暗格打开,帐内却突然光亮起来。

苏锦言本就是做贼,自是心虚得很,吓得心头一窒,还不及转身,就听到秦子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在找什么?”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没有责怪,也没有怒意,甚至连惊讶都没有。

苏锦言猛的转身,整个人的后背都贴在书架上,神色慌张的看着秦子衡,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子衡举着油灯上前,将手中两个卷轴放在案上,问道:“是在找这个吗?”

他面色如常,似是早就知道苏锦言会来这儿,既没有失望也没有惊讶。

可苏锦言整个人却十分崩溃,她看着秦子衡,一动不敢动,连声音都发颤:“你知道了?还是你一直都知道?”

她入大营的目的并不单纯,不是为了秦子衡,而是为了铁骑军的布阵图。

秦子衡眼眸一垂,将所有的情绪都盖了下去:“一直都知道,可也一直相信你。”

苏锦言嘴唇哆哆嗦嗦好半天,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来,苦笑道:“原来,我一早就暴露了,大帅真是用心良苦,对着我这样的人,还能装出柔情蜜意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也是从一开始就对着我演戏是不是?”

“没有。”秦子衡手里端着油灯,站在书案前,同苏锦言不过相隔四五尺的距离,他道:“我没有认错人,也不是装的,更不是演戏,阿言,你就是你,我不会认错的。”

“可我不是她,我不是你口中的阿言,我叫闵千兰,我是高丽人,我身体里留着高丽的血,我不是她。”苏锦言发狂的怒吼出声,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她蹲下身来,抱着膝盖呜呜的哭,半响又道:“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你知道我心思不纯,还要那样对我,为什么……”

秦子衡良久都没说话,直到她哭声小了,这才将她扶起来:“我对你好,不是有意要这样做,而是我想这样做。”

苏锦言一双眸子又红又肿,可身子却还控制不住的发抖。

秦子衡将两个卷轴交到她手上,柔声道:“我相信你的,一直都相信,这儿是你要的东西,一个真,一个假,我都交给你,我把自己的命,把孩子们的命,还有整个铁骑军都交到你手上。”

那两个卷轴叫苏锦言捧在手里,却犹如千金重一般,她眸中糊着泪水,看不清秦子衡的神情,可却猛的将那两个卷轴扔了出去,怒道:“你有病啊,我说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阿言,也不是你孩子的娘,你把这东西,把所有人的命都交到我手上,逼着我担负起这么多性命,很好玩么?”

秦子衡将油灯搁在案几上,行出两步将两个卷轴捡起来,拍了拍上头的尘土,却淡淡的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原来做不到的,如今却是可以做到。”

目光落在那行军布阵图上,指腹滑过,复又毫不犹豫的卷起来,从新行至苏锦言跟前:“我不知道这几年李俊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一点想不起来,不过不要紧,就算此番命丧安州郡我也不会对有半句责怪,只要你活得高兴就好。”

行军布阵图重新塞到苏锦言手上,秦子衡多的也不说了,只叮嘱一句:“趁这会大乱,你走吧,不会有人发现的。”

苏锦言觉得秦子衡一定是疯了,整个铁骑军的性命啊,这不是一条两条人命,就这么给她了?

可是,她一面觉得秦子衡是疯了,又一面觉得秦子衡这是在算计她,为什么一开始就晓得她目的不纯,为什么又一直留她在大营中。

苏锦言想着,他肯定是设了一道美人计,算计着她的心,让她拿着这些东西也心里不安,说不定还能帮他们对付李俊。

心里一直这么想着,便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就是秦子衡这几日对她的温柔,对她的都,对她的用心都是虚妄的东西。

她抹了一把眼泪,看着秦子衡道:“是你给我的,你不要后悔。”

秦子衡也看着她,应道:“不后悔。”

心里揪得发疼,脚下也如千金重一般,苏锦言是不想害秦子衡,也不想害铁骑军这些人性命的,可是,若是她不拿着东西逃出去,那死的那个人一定是她。

纵然心中有再多的纠结犹豫,可苏锦言还是揣着那的两个卷轴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锦言一走,帐中便静悄悄的,秦子衡颓废的坐了下去,周身却散着寒意。

刘君泽掀帘进来,瞧见他这模样,眉头就是一挑,评得一句:“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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