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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苏锦言秦子衡 > 第四百七十八章 番外:郑永承2
 
那时候郑永承也还不明白这种情绪是因为什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叩响门扉,可一听到她那温柔的声音,便又忍不住的心头紧张起来。

屋内暖烘烘的,香气也很好闻,她,也很好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叫那领子上的一圈狐毛衬得更加的水灵,执笔伏案写写画画的样子也很认真,认真到,鼻尖上沁了墨迹都不知晓。

他站在久久跟前,很想伸手帮她将鼻尖的墨迹擦拭掉,可心里也还清楚如此太过唐突,忍了半天还是掏了方素帕给她。

帕子递过去,瞧见的便是久久那双如水般的杏眸,还有她面颊上染的胭脂色,可她并没有急着接过帕子,反而惊讶道:“郑公子,原来你的腿脚是好的。”

郑永承身体虚弱,很多时候都是坐在轮椅上,这样的日子有十来年了,因为那张轮椅,也有很多人对他有着不友好的评论,比如瘸子,又比如残废……

他都习惯了,对于这些评论也都免疫了,可那天,从久久口中听到这么一句,却第一次产生了自卑的情绪,他不是腿脚不好,只是身体不好。

看着久久将鼻尖的墨迹拭去,郑永承找了个蹩脚的由头,匆匆忙忙的将香脂送了出去,跟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里头慌慌张张的,总怕待得久了,叫她瞧见自个的丑态。

那天夜里,他做了个梦,一个难以启齿的梦,梦醒后便更加难以启齿了,换下的污糟亵裤也不敢叫旁人瞧见,红着脸就扔在碳盆中烧尽了去,那股子奇怪的味道在屋内盘旋不去,更加叫人脸红心跳的。

诸盘年长许多,他是过来人,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劲起来,又瞧见郑永承面上难得一见的红润,便也猜到了个大概。

对于郑永承这种变化,诸盘自是喜乐见闻的,别看郑永承整日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可他也是个缺爱的孩子。

诸盘也不敢直说,怕戳破了这小主子的颜面,叫他难堪,打听到吉祥居过两日便要歇业,苏锦言打算拖家带口的回老家过年去,他便建议给顾家送些特产去,算是两家交好,聊表心意。

郑永承只当自己心思藏得深,也未细想诸盘的用意,点点头便应下:“你看着办吧。”

那些个特产确实只是特产,可诸盘又故意从库房挑了对猫眼石的耳坠送到郑永承跟前,他说:“这对耳坠倒是很好看,摆在库房里也可惜了,我瞧顾家有位姑娘,这耳坠的样式也适合,不如就一道送过去?”

那对猫眼石的耳坠郑永承还是很熟悉的,那是他母亲郑氏的嫁妆,只在妆匣里见过,却未戴过。

他拿着那对耳坠细细打量一回,脑子里却浮现出久久那细白的颈脖,耳尖泛着红,心里想着她戴这个也一定很好看。

郑永承以为心思藏得好,装出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随手就将那对耳坠给了诸盘,不咸不淡的应得一声,多的话也没有。

诸盘也不戳穿他,小心翼翼的将那对耳坠接了过来,寻个精致的匣子装好,便当真同那些特产放在一道,送去给苏锦言。

回来的时候,便转达了苏锦言的话:“让你们少爷好好养身子,这身子不好,什么都白搭。”

苏锦言这话虽未明说,可郑永承也听出这其中意思来了,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有种小心思被人窥见的窘迫感,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诸盘就道:“顾夫人这话说得没错,爷还年轻,家世也摆在这儿,日后也有大好的前程,不过是身子稍弱些,只要身子养好了,在这齐州府内,也是数一数二的抢手人物。”

诸盘这话说得隐晦,郑永承也听出其中深意,心头一阵狂跳,眸光却四处躲闪,冷冷道:“多嘴。”

嘴上说人家多嘴,可自那后,他也有意无意的不再排斥喝药,也会听大夫的话,少坐轮椅,多走动走动。

大夫很早就说过,他幼时虽中了毒,但也不是什么顽固的毒,只要遵医嘱便也不会对生活造成影响,主要的问题是他的求生意志。

郑永承按时吃药,运动量也加大后,身子骨确实比原来好了很多,以往或站或走,只要超过一炷香,人便觉得疲惫虚弱得厉害,可这一连半个月下去,竟也觉得那轮椅成了累赘。

吉祥居大年初三就开业了,顾家的人却到正月十五才返回齐州。

诸盘一早就打听到,这日夜里顾家夫妇要带一双儿女逛花灯,早早的同郑永承准备好了衣裳,也劝他去走动走动。

郑永承蹙着眉就道:“花灯有什么好逛的,外头又冷,人又多的……”

嘴上这般说着,可眼见日落黄昏,便又自觉的穿上诸盘准备的衣裳,收拾得利落的往花灯一条街去挨冻,感受着人挤人的情形。

久久确实跟着秦子衡和苏锦言在逛花灯,瞧不见穿着什么衣裳,可外头却是兜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鼻尖冻得红红的,唇角的笑意却让人感同身受。

郑永承隔着老远就瞧见她耳朵上挂着那对猫眼石的耳坠,唇角一弯,整颗心都暖暖的,只觉今儿个往外头来吹了冷风,被人挤成筛子,也是值得的。

逛花灯的人太多了,久久牵着小宝走得慢,不多会就跟苏锦言和秦子衡冲散了,幸得有丫鬟婆子围着,才不叫旁人冲撞了。

郑永承在卖花灯的小摊上买了只算不得十分精致的兔儿灯,鬼使神差的送到久久跟前。

久久被他这突然送来的花灯闹得大脸红,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垂着眼眸道:“郑公子怎么突然送花灯给我。”

郑永承也不知道缘由,就是想送,可又不能这么明说,就道:“是方才买东西店家送的,我,我一个大男人提着这东西也怪不好意思的,刚好瞧见顾姑娘,就,就借花献佛了。”

他这理由漏洞百出,久久抿唇轻笑,还是伸手将那盏兔儿灯接了过来,红着脸也不好意思看郑永承,才要道谢,就听一旁的小宝不悦道:“那你作甚不送给我,我姐都这么大了,还玩什么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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