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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 第359章 伐谋
 
大火燎天, 整个漓雨水榭都在燃烧,映红了湖面。

魏瑄毫不犹豫纵身冲进了火海。

此刻,往日种满了奇花异草如同桃源仙谷的水榭, 已是一片燃烧的赤狱。名贵的娇花草木在熊熊烈火中迅速萎蔫, 化为灰烬。

魏瑄发疯似的直奔到往日常坐的半月形窗台前,但是已经晚了, 那风中轻荡的浅紫碧绿的藤萝花瀑,已成了一道火帘。

窗前的沉香木盆烧变了形, 他捧在心口, 那株如碧玉妆成的千叶冰蓝已经焚尽,连点灰烬都没留下。

他茫然立在火海中,热风扑面, 火舌燎身, 整个人却如坠冰渊。

他没有保住母亲留给他的骨笛, 也没有保住千叶冰蓝。

他狠狠地吸入一口夹带着浓焰的烟气,灼烧肺腑般的窒息。

这时, 浓烟中传来了一阵低窃窃的笑声。

魏瑄猛然回头, 就见一条人影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是你放的火。”魏瑄一字一句道。

孙适以往给魏瑄的印象是个穷酸的文士, 面条似的身材和一张苦瓜脸。

但此时火光将孙适的脸映得红光满面, 一双小眼睛因亢奋而精光熠熠。他披头散发,衣袍上还满是先前在山间滚打时沾上的草屑泥污。

“想不到吧?是我, ”他背着手踱步而来,沾沾自喜道,“是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让玄门受此重创!”

他说着张开双臂,在大火中挥舞:“你看,这里都是玄门这几年积累的家底, 这些奇花异木价值连城,还有这些,这些稀有的草药丹丸,全都付之一炬了,哈哈哈哈!”

魏瑄的声音如冰寒乍裂:“你为何这么做?”

“为什么?因为我恨!这么多年来,我心意难平!”孙适嘴角抽搐不止,“我在玄门苦熬了十八年,还是个涤尘!”

他夸张地甩动衣袖,“但你看看这些,看看这些灵木仙草,既然有捷径可走,苦修还有什么意义?”

魏瑄道:“所以你要把漓雨水榭烧了?”

“当然不止这些!如今,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修炼了十几年,还是个涤尘,为什么有些人一进玄门,就是师宗座前的弟子,未来的玄首!”他激动起来,在原地焦躁地踱步,说的话炙热而无条理。

“这些年玄门招的都是些什么人?连傅昆那样的蠢材都招进来,我就知道,玄门和世俗一样,他们看重的根本不是根骨天分,也不是刻苦修行。而是财力,背景,资源,只有那些诸侯世家子弟的加入,才能给玄门带来财富和支持!”

“有了雄厚的财力,玄门就可以网罗天下奇珍异材,炼制灵丹妙药,通过服用灵药,根本不需要苦修,就能登仙凌云,”

魏瑄道:“你错了,我跟齐先生研习药经,漓雨水榭的药材灵株一半都是治病救人的,即便是炼制了一些你所说的增补丹药,但对修行助益有限,至多只能达到推动和促进,你所说的登仙凌云,更是痴心妄想。而且,对于根骨欠缺,心浮气躁,欲念难平之人,即使每天将丹药当黍米吃,也升不了级。”

“你还是个初蒙,你懂什么!”孙适像是被冒犯了,大吼道,“你以为我说的仅仅是药材吗,我说的是玄门迂腐的建制!”

“玄门所谓的这套升级制度是唬人的,是约束我们这些毫无家族背景和根基的平民子弟。即使其中有几个佼佼者,天赋异禀刻苦修为,终于达到守境以上,那又如何?最终都不会得到师宗的认可!”

就在这时,一段烧断的横梁轰然砸落,火星溅起。

孙适吓地往后跳了一步,却见魏瑄面不改色,不禁问道:“你不怕火吗?”

魏瑄并无意解释,问道,“是你放出雷戟兽的?”

孙适嘿嘿道,“是我。”

魏瑄:“你只是涤尘,没有玄法护身,你如何能放出雷骥而不被其所伤?”

孙适像是被他‘只是涤尘’几个字刺痛了,尖声叫道:“你以为我修了十几年还只是个涤尘吗?”

接着,他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经历,虽然他说的话颠三倒四,但魏瑄还是听出了端倪。

这个孙适居然和东方冉有关。

东方冉不愧是开创日月教的教主,其他煽动人心的能力,早在玄门求学时就已经初见端倪。

东方冉刚进入知义级,就热衷于给涤尘和初蒙的师弟们讲学,在指点中暗暗灌输自己的思想:如今玄门凋零近百年,亟待重振,玄门弟子乃天之骄子,要以虚瑶子师祖为楷模,指点山河,挥斥万里,为帝王师。

他的说辞非常有煽动性,听得一众年轻学子热血激荡。这使得他得到了一大批初蒙涤尘级别的弟子支持,在玄门中呼声很高,让他有种他成为玄首是众望所归的错觉。

而这个孙适就视东方冉为励志的榜样,也是这些被东方冉所蛊惑的人中少有的知义级的弟子。

但凡达到知义级的弟子,对世事人心即使说不上全然洞彻,至少都有独到的见解和甄别的眼力,所以东方冉很难影响他们。

魏瑄看向孙适,流露出怜悯的眼神,此人蠢得可以。

孙适愤愤道:“薛师兄胸怀大志,多年苦心修行,不仅达到守境之界,还在清鉴会上夺得魁首,但师宗却把玄首之位传给了根本没有参赛的谢映之。就因为谢映之是晋阳谢氏的小公子。薛师兄多年苦修,风骨才具兼有,却只能屈居一个娇弱的小公子之下,壮志难伸,才会心中抑郁不平,导致他一失足成千古恨,酿成火烧断云崖之祸。当年,我仗义执言,为他说了几句实话,触怒了大师兄,在戒律堂废去修为,才从识义降到涤尘!”

“仗义执言?”魏瑄冷道,更觉此人蠢得可悲,“那我告诉你薛潜离开玄门后做了什么,他化名东方冉,创日月教,诡辞欺世,招揽信徒,贩卖奴隶,戕害百姓,制作禁药,荼毒士人,有何义可言?”

孙适的面目变得狰狞,恶狠狠道:“不可能,薛师兄有风骨才具!不会……”

说到一半,他忽然又阴测测笑了起来,“反正你出不去了,我跟一个死人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火焰点燃了他们身后的屏风,烈烈火光冲天而起,彻底阻断了出路。

魏瑄站在火海中凝视着他,“难道你不会死?”

孙适得意洋洋:“我有秘法护身,今天火焰将真正涤荡一切俗世的污垢,我将舍弃肉/体凡身,达到羽化涅槃重生!”

魏瑄见此人已疯魔,不可理喻。遂转身离去,径直穿过烈焰。

身后传来孙适惊骇的声音:“你、你竟然不怕火烧。”

熊熊火海顷刻间吞灭了他的声音。

雅室,竹帘半卷,帘下浮着一弦晓月。

夜风中早春的细柳轻轻摇荡,半明半暗间出现了一条人影。

“主君,孙适死了,烧死在漓雨水榭。”

“知道了。”黑袍人立于案前,漫不经心地摆玩骨牌。

这是民间流行的一种骨牌,一般竹木象牙制,但他这副是光润的水沫玉,晶莹剔透。

呼延钺不知道主君什么时候喜欢上玩这个了,他站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孙适是我们好不容易埋入玄门的一条暗线,为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子,就这样断送了,有点可惜。”

黑袍人拂袖轻轻落子:“值得。”

然后他不以为意地转而问道:“各郡县的形势怎么样?”

呼延钺立即回禀:“卫宛率领十多名弟子,午后赶到富春县,但我们声东击西,让他四处救火,跟在我们身后处处被动,疲于奔命。”

黑袍人道:“甚好,那就拖住他一个月。”

一个月?!

呼延钺咬牙领命:“是。”

“怎么?办不到?”

呼延钺单膝下跪道:“主君,今天一场遭遇战,我们新训练的苍炎军就损失了十五人。”

“不多。”黑袍人评价道。

呼延钺斗胆道:“但是主君,为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们不仅折损了孙适这条埋藏了多年的暗线,将来一个月还要损失几十甚至上百苍炎,是否还值得?”

黑袍人落子的手一顿。

呼延钺吓得赶紧低下头,“主君赎罪,属下不该妄言!属下……属下是怕他会辜负主君的期望!”

黑袍人淡若无物地掠了他一眼,“宝贵的孩子总是值得等待的。”

呼延钺愈发不解,低声道:“主君为何如此看重魏瑄?”

“因为人才难得。”他意味深长道,说着像是又想起什么愉悦的事情,声音中便带了一缕寒凉的笑意,“而且他是谢映之看中的人,还有什么比和谢玄首抢徒弟更有趣的事?”

抢……抢徒弟?

呼延钺懵了。主君想要收谁做弟子,那是前世今生修来的福泽,这还要抢?

还是说,抢谢映之的更香?

主君心思高深莫测,呼延钺理解不了,只好放弃,换个思路道:“据传最近谢映之在大梁做了很多事,贺紫湄差点曝露。”

黑袍人指出:“他是在蓄势。”

呼延钺道:“属下愚钝。”

黑袍人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谢玄首所谋是全局之势,并非只限于沙场胜败。”

呼延钺依旧不懂:不在沙场决胜,还能在哪里决胜?

黑袍人道:“在谢映之看来,与北宫达这一战,和南取朱优、西征曹满皆不同,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战争,而是综合实力之较量,更是九州格局之变化。”

他一边叠累着骨牌,一边颇有意味地想:北宫达不是朱优曹满之辈,他世代公卿,坐拥百万之众,幽燕世族尽皆归附,人望之高,实力之雄厚,不是几场战争的胜利可以撼动的。即使萧暥在战场上胜了北宫达,也动摇不了北宫氏在燕州的根基。

所以,谢映之要的是全局的胜利,不仅在于沙场,更在于庙堂,在于人心。

再看他最近所做的,从盛京系手中夺取朝政之权,建中书台节制四方,使得雍襄境内令出一处。之后,他便一连推出春耕、征兵、铸城三道令,这三道令,用两个字概括就是‘耕战’。

黑袍人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的玉子。琢磨谢映之的心思就像盘一方美玉,在反复推敲盘抚中,观察色泽微妙之变化,感受层层展露出来奇巧匠心,温润中暗藏犀利,淡泊里怀抱大略,真是个妙人,若能与之交心,更是其乐无穷。

黑袍人道:“他一边增强自身实力,一边层层削弱对手,以达到此消彼长,等到双方实力和声望都发生逆转之时,才是他发动北伐之机。”

呼延钺这回有点懂了,赶紧道:“那么看来,谢映之依旧是求稳,步步为营,要等到萧暥的综合实力超过北宫达了,他才敢开战。是这个意思吧?”

黑袍人沉声道:“不,战事已起。”

呼延钺又懵了:“不是还没开战吗?”

黑袍人道:“伐兵,伐谋、伐交皆可为战。”

“比如最近萧暥假皇帝之名抄送天下,让北宫达颜面扫地的那道诏书,便是在声望上重创了北宫达,其成果可比一战之力。我猜的不错的话,将来谢映之还会频频出手,兵不血刃地从经济、内政、外交之上打击北宫达。我倒是有点期待,想看他怎么做了?”

呼延钺:主君,你的立场……

黑袍人深知谢映之,继续道:“经过这一连番打击削弱,一两年之后,幽燕两州若是内政混乱,士族离心,仓府空虚,军心涣散,百姓逃离。这时,萧暥再出兵北伐,便是摧枯拉朽,一战可定东北局势。这便是谢映之的大略。”

呼延钺听得脸色大变:“照那么说,北宫达必败,萧暥打败北宫达后,就要统一九州了吧?我们苍冥族还有机会吗?”

黑袍人凝目望向窗外,一片月色潮声。

若九州一统,苍冥族面对的就是一个庞大的中原帝国,再也难以撼动了。

“主君可有对策?”呼延钺哑声问。

黑袍人不徐不疾道:“谢映之厉害之处在于他行的是阳谋,就像这局骨牌,一枚一枚地堆累起来,铸成铁壁金城,这便是蓄势,一旦大势已成,则势如破竹,不可阻挡。”

呼延钺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牌阵,只觉得如乌云罩顶,千钧之力排山倒海般向着他头顶压来,直迫得他透不过气。

“然而,千里之堤尚可毁于蚁穴,局部之力也能扭转全局之势,”黑袍人拾起一枚玉子似乎举棋不定,在考虑落子之处,“就看这着力点在哪里了。”

就在这时,窗前掠起一道凉风,一只渡鸦扑棱着翅膀落到了窗框上,漆黑的羽翼似乎还带着北境冰霜的气息。

“来了。”黑袍人道。

但他正在搭建骨牌,腾不出手,便道:“念。”

呼延钺上前取了信,那是东方冉冒充郢青遥写的信。

呼延钺读完,怒道:“东方老贼害了阿青,还想欺骗主君,实在可恨!”

黑袍人摩挲着手中的玉子,沉吟道:“我想,我快要找到了。”

呼延钺懵然:“找到什么?”

“落子之处。”

早春

桌上叠着几本账簿,搁着个算盘。萧暥伏案握笔,他在做功课。

容绪把灯挪开了一点,以免他烧到头发。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更显他两颊清减,下颌尖削,此刻幽长的睫毛低垂着,像两面浓密的小扇子,萧暥很认真地在记账,连旁边果盘里的小松子都不嗑了。

曹璋派到了西北,萧暥手下一时之间没有了精于算筹的人才。谢映之整天都忙着大事,而且谢玄首能允许他跟容绪做生意已经是破例,还想让他记账?

当然萧暥只要脸皮厚一点,万事都有可能,但小金库的钥匙,某财迷狐狸还想叼在自己嘴里。谢玄首实在太厉害,只要他一插手,就没萧暥什么事了。连点小动作都做不了。

这阵子谢映之包揽了府里府外所有事情,就他手头这点点小生意还留给他。

萧暥思忖着,可能是因为谢映之讨厌和容绪打交道。也有可能是谢玄首怕他长期不动脑子,还没开战就提前老年痴呆了?

萧暥不着调地东想西想,隐约就感到后颈微热,温暖的气息拂到肌肤上怪痒的,有人贴着他的背坐下,并顺势拢住了他的腰。

不但搂腰,还像给小动物顺毛似的轻轻摩挲着他的耳根鬓角。

萧暥被摸得暴躁了,想掀桌子,一根修长的手指及时地在账目上点了点,沉蕴的声音贴着他耳畔响起,“这里算的不对。”

萧暥顿时提起精神看账本了。果然他算错了几处,错出了一大笔钱。

合作香料生意后,容绪有意思地发现小狐狸不识数,连算盘都不会用。

每隔几天,各地就会报上来进帐的流水,得利则五五分成,所以账目要算清楚。

萧暥心里苦,他用惯了阿拉伯数字,对古代世界通行的算法着实不怎么拿手。

不过虽然萧将军不识数,但是有九州首富盛京商会的大佬亲自指导作业,教他计账算钱。

计算产料加工,仓储运输成本,每日进出流水等等都是最基础的,容绪教得很仔细。

每当萧暥算错的时候,容绪就会指出。

这里面还有讲究,每当萧暥把账目错出的时候,容绪就会提醒他,但他错进的时候,容绪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让小狐狸占点便宜。怪穷的,这阵子又瘦了。

萧暥眼梢撩了撩,知道这会儿不能打断容绪,打断钱就少了。

做香料生意的利润真是出乎萧暥的意料,才一小阵子,获利非常可观。

而新春后,他黄龙城的兵工厂开工了,正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

萧暥不嫌钱多,搓着爪子真诚发问:我们这是垄断经营对吧?那是不是还能再提一波价?

容绪一诧,还要提价,你怎么不去抢?

然后他默默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萧暥还真会去抢……

容绪抚着他的背语重心长道:“彦昭,如今香料的价格已经是之前的五倍,利润够丰厚了。杀鸡取卵,竭泽而渔,诚不可取,生意要细水长流。”

九州香料的价格一大半掌握在盛京商会手中,得益于这一轮的价格上涨,容绪虽然赚得盆满钵满,但损了口碑。

士林中人一天不嗑紫玉散就跟没吃饭似的,这一轮涨价让很多人肉疼。包括朱璧居的一些老熟人都对容绪颇有怨言。认为是容绪为了弥补前阵子被打劫财货的损失,推动香料价格上涨以赚取暴利。果真是奸商!

其实容绪的本意是不知不觉地层层地提价,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可惜某人赚钱的心愿比较迫切,不停撺动价格上涨。

萧暥眼睛清亮,“我觉得可以再提价一成,凑个耳顺。”

容绪看他难得乖巧的模样,饶是欢喜,听他的话,又饶是头疼,这小狐狸贪得无厌,做生意像打劫。

萧暥:最近府中开销大,开春了,苏苏猫粮都吃得比以往多。

容绪:……

最后他叹了口气:“六成,不能再多了。”

容绪像一个语重心长的课程辅导老师一样,抚背顺毛道,“彦昭,如果我们再涨价,会流失客户,底下的商户们已经开始偷偷从其他州郡购货了。香料价格暴涨,使得燕州、幽州、豫州、乃至蜀中都开始大面积种植香木药草了。”

萧暥眸底流光一闪,有钱大家赚。

幽州,春耕在即。

田垄间都是忙碌的农人,今年香木药草的价格飞涨,士族乡绅们都开始易种。

北宫浔骑在马上巡视田间,洋洋得意地扬鞭一指,“今年这些田地都要种满香木。”

“世子,这地里长的哪里是香木,这是黄金啊。”随从讨好道,

北宫浔大笑。

另一名随从道,“可是幽州气候寒冷,不适宜香木药草生长,就算这些田都种上,怕是亩产也不多。”

北宫浔豪气道:“怕什么,我幽燕有的是土地。给我全都种上香木!”

与此同时,豫州数千顷土地改种香木药草。

蜀中因为多山川,耕地有限,但是天府之国,巴中平原土地肥沃,也都种上了香木药草。

燕州

谋士钟纬一大早就来燕北府。

他面有忧色道:“主公,今春,燕州境内近半土地都改种香木药草。主公可知道?”

北宫达当然知道,紫玉散等价格飞涨,利润可观,引得幽燕境内世族领主们纷纷种植。

北宫达道:“有所耳闻。”

其实,北宫氏在燕州的私地早就换种上了利润丰厚的香木药草。

钟纬焦急道:“如此下去,幽燕上下,世族乡绅纷纷弃耕田,而种香木,就会导致粮产下降,存粮不足。”

北宫达面色沉郁了下来,燕州仓府充实,库中还有历年囤粮,他觉得钟纬有点杞人忧天了。

而且那么丰厚的利润,别说燕州,连豫州、巴蜀都在种植。

他故作宽宏道:“种植香木五六倍之利,也难怪士族们动心。钟先生不用太多虑。”

钟纬严肃道:“主公,种植香木乃眼前之利,稼穑才是国之根本,舍本逐利,后患无穷啊!”

他见北宫达不为所动,还露出不耐烦之色,想了想又道,“主公,此番香料价格暴涨来得蹊跷,难保不是有人蓄意为之。”

果然北宫达目露狐疑。

钟纬立即道:“主公,稼穑乃民生军力之根本,望主公下令,禁止幽燕境内的世族领主弃耕田而改种香木。”

北宫达道,“香木药草价格飞涨,我若强令各世族领主不许种植,无疑断其财路,损其利益,势必会造成领主们对我心怀不满,离心离德。”

钟纬皱眉,这确实是个难题。

幽燕境内遍布大大小小豪门世族,世族的支持是北宫氏在幽燕统治之根基,若强令禁止世族易种,断了他们的财路,损了他们的利益,恐怕会使得士人生怨。

钟纬道:“既然管不了世族们易种,主公可否保证北宫氏的土地,不能易种。”

北宫达肉疼,但是钟纬所虑又在理,只能忍痛点头允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出自《寤言二迁都建藩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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