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训练第二天, 笼罩着晨雾的兵营空地上，晨间仪式开始了。
今天所有人都按照小组，分阵列，一阵列一阵列地围在闪电石碑的西南面, 向着东方的朝阳和石碑, 举起右手, 投入精神到晨间仪式当中。
每个人都集中注意力, 希望今天也能为自己积累一些超凡力量。
而那些没有感应到超凡力量的, 则是希望能在今天向着超凡者的门开再进一步。
孟溪在第五阵列第一排, 举起右手，仔细感应着和石碑之间的互动。
就像她昨天的流程那样，想象有粒子从阳光中透过石碑, 进入她的手心。
啪的一声响, 放电现象再次出现了。
就像是脱了毛衣摸门把手，在接触前的刹那, 小小的电火花闪现。
不过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孟溪并没有感到新的力量积累。
也许有变化，但微小到她无法察觉。
就像锻炼肌肉一样, 昨天练完，今天恢复了就有增长, 但是增长了多少你很难感受出来, 除非你持续的练上一年半载, 体重秤、镜子和卧推架会告诉你答案。
而对超凡力量的积累来说，大概要等到开始训练超凡技能, 她才能知道自己每天变强了多少。
只是超凡技能的学习，至少要在两周后才会开始。
话说回来，沙罗掌握了闪电石碑的超凡技能了吗？
已经达到能够教授学生的地步了？
还是说超凡者有一些通用技能, 即便是闪电石碑的超凡者，也可以直接学习。
晨间仪式结束，学徒队伍迎来短暂休息。
一些没吃早饭的人，被允许去兵营后厨吃一顿热的，那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学徒，每天都会来兵营吃饭。
因为参加训练不能给家里干活，他们希望自己至少不要给家里增加负担。
趁着休息时间，第三十九小组四人离开了休息区，去寻找导师和军团长官。
她们要和耶罗娜一起，问一问耶罗娜家里的情况。
至少听导师们亲口说出这是“保护”行动，耶罗娜也能更安心些。
同时，孟溪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看能否从导师们的回答里诱导出一些关于近期治安中心的更多情报。
刚才孟溪已经听到了部分导师的谈话，这两位女导师，分别来自农务中心和治理中心，都是管事，她们对治安中心的行动多少有些了解。
“我来说吧。”
快到两位导师那边的时候，米尼斯姐姐说道。
她曾经在农务中心工作过，虽说工作时这位农务中心的导师和她关系并没有多熟悉，但是这种时候，多少有一份情面。
“您好，我们是第三十九组的学徒。”
米尼斯行了一礼，两位导师转过头来，她确认自己得到两人的注意后，才上前一步说话。
她没有直接搬出农务中心的经历来，而是把主动权交给对方。
若是对方愿意提，那就是有份情面，若是不愿意提起，她就当作大家不认识。
“噢我记得你，你是东线的，米尼斯对么？”
“是的，谢谢管事，您还记得我的名字。”
米尼斯变换称呼，改称对方在农务中心的职位。
“呵呵，很好，学徒生活还适应么，今天我可要给你们打分了。”
“挺好的，比以前辛苦一些，但也能适应……”
“你们有什么事吗？”
开场白之后，另一位导师介入交谈。
米尼斯也觉得该进入正题了。
“是这样，我们的组员，耶罗娜，昨晚治安中心的小队去了她家……”
米尼斯引荐耶罗娜，和对方一起陈述了昨晚的状况，虽然她知道两位管事多半早就看过事情有关的报告，但是从当事人空中说出来，更能给人一种无法不回应的感觉。
“治安小队长没有多说，耶罗娜到了时间必须来集合，她还很担心家里……”
米尼斯说到这里，两位导师明白了她的意思。
“请放心吧，治安小队是去执行保护和调查任务，他们的行动粗糙了些，我会给治安中心反馈的……”
“没事没事，不用谢我，我们本就有义务监督治安中心，当然我也替他们说一句抱歉，这次派去的治安小队是防爆小队，他们总是跟最危险的工作打交道，有时紧迫起来，他会做得不完善，很抱歉给你和家人带来困扰……”
这位来自治理中心的导师，不仅话说得体面，神态和音调都给人一种可靠、可信任的感觉，听到她这番话，耶罗娜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随后小组一起向导师们道谢，回到了空地中央的学徒阵列。
孟溪本想在交谈中问一些有关行动的事。
可惜两位导师给她的感觉都太精明，这让她选择了更保守的计划。
毕竟这些人未来有可能是她的上级，在上级面前有时不能表现得太有心机，尤其是这种本身很精明而且对自己的精明非常自信的上级，动作太多有时会有反作用。
保持自己的聪明程度不要超出上级的聪明程度，是行动组诸多同事们不断提醒她的。
起码在建立可靠的互信关系之前，她要适当守拙。
关于昨晚的情况，还是从耶罗娜这里打听好了。
于是孟溪借着休息时间的交谈，和米尼斯、塔桑力亚一起，继续了解耶罗娜家里昨晚发生的情况。
这次谈的主要是晨练前没听完的部分。
之前耶罗娜光说她家里的情况了，现在她要说说自己的梦境，也就是那个所谓的“闪电教徒的安排”是怎么回事。
倒不是期待大家能给她解答什么。
只是把这些说出来会让她觉得好一些。
“那个留胡茬的治安队长说，闪电教徒要在梦境中让我入教，还说我昨天的怪梦，就是入教仪式的第一步……”
接下来耶罗娜详细描述了自己梦见了什么。
起初她的梦很正常，起码相对后面来说，梦境的部分很正常。
耶罗娜梦到自己在铁匠铺里和她父母一起铸剑，在她父亲要求她挥舞铁锤的时候，原本被固定在铁砧上的长剑忽然飞了起来，飞出铁匠铺，上了天。
耶罗娜当时就急了，不知怎么，她也一下飞上了天，拿着铁锤追在长剑后面。
不管怎么说，她都要锤上一下。
梦的开头部分，就是耶罗娜梦见自己在天上，那着铁匠锤，追着灼热的长剑漫天跑。
这对一个经历了一下午体能训练，晚上又被任务累了半天的青少年来说，梦见这种内容实在太正常了。
然后接下来的内容，就有些惊人了。
应该说是有点惊孟溪了。
“然后我在天上就看到了一只飞行的铁鸟。”
“其实我觉得那不是鸟，它只是有一个类似鸟的翅膀的外形，实际看起来更像节点人的那些铁壳机器，它的翅膀上装着巨大的螺旋桨，强劲的风让它飞得比云还高。”
“我当时很好奇，就想跟上看看，然后明明奇妙我就飞到铁鸟里面了。”
“铁鸟的里面也很奇怪，全部都是软软的椅子，还特别平稳，排列就好像剧院那样……”
听到耶罗娜描述铁鸟，孟溪已经开始惊讶了。
因为这里面的许多细节都表示，铁鸟，很可能就是蓝星世界的飞机。
然而更让孟溪惊讶的地方在后面。
耶罗娜不仅进到了铁鸟内部，还在座位之间的过道里，见到了四个闪电教徒。
那四个闪电教徒围着一个靠前排的座位，不知在干什么。
接着，一位教徒发现了耶罗娜。
耶罗娜和对方的眼神对上，瞬间吓了一跳，她猛地想要躲闪，一下子就从床上翻了下来，摔在了地毯上，这就醒了过来。
“我没看清任何一个教徒的脸，但是在我摔下来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前面座位上有个人。”
“就是被四个教徒围起来的位置，好像有一个黑头发的姐姐。”
孟溪装作好奇，有意无意地询问铁鸟内部的更多细节。
比如航班的地毯是什么颜色的，教徒包围的座位是第几排，那些座位顶上是不是还有会发光的圆灯……
在她确认过各种细节之后，孟溪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从航空公司标志，到飞机型号，再到座位位置，全都和她穿越前乘坐的那趟航班一样。
耶罗娜看见的，那个在前排被四位闪电教徒包围的黑发女性，该不会就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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