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言显然没料到餐桌上除了柯老太太和柯慕辰外，还有第三个人在，她看着纪念，惊讶毫不掩饰地定在了脸上。
她不是和柯慕辰离婚了吗，怎么有脸还跑到这里来！
但是很快她收敛起了讶异，妆容精致的脸上扬起一抹礼貌的的微笑，冲着纪念道，“纪小姐，没想到你会忽然过来。。早知道，我应该早点下来打招呼的。”
她潜台词放佛自己就是柯家别墅的女主人，而纪念真的只是客人而已。
柯老太听着，脸色明显一沉，她虽然一直活在丈夫和儿子的宠爱中，但也遍历世事，自然听出了廖言话中挑衅的味道。
她不悦地板起脸，雍容华贵的面容看起来凌厉了几分：“小念是我叫来的，自有我好生招待着，廖小姐你作为客人，不用太客气！”
廖言精致的脸上，笑容稍稍有些僵，她顿了顿，又堆起更热络的笑脸很是自然地紧挨着柯慕辰坐下，陪笑道：“老太太说的是，有您在，纪念到这里就像回家一样。不过，老太太想要聊天的话我随时都可以陪您，不用麻烦纪小姐跑一趟。今天是工作日，纪小姐是要上班的。”
说完，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纪念身上。
纪念哪里听不懂她话里面的意思，看似礼貌寒暄，句句却都在强调她局外人的身份，如此委婉又诛心无非想要摆正她的位置和态度。
不过她既然选择净身出户离婚，就不会去当廖言和柯慕辰之间的绊脚石，廖言完全没有必要处在那么尖锐的位置对待她。
可惜，对方完全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里当然不像她的家。”沉默着的柯慕辰忽然开了口。
在廖言听来，他的语调又冷又短促，还带着三分毫不掩饰的讥讽。她心底暗暗乐了乐，看来纪念在柯家也没什么地位，也就只有老太太想和她统一战线，难怪柯慕辰会和她离婚。
纪念没想到柯慕辰会忽然插这么一句，只觉心头一根尖刺生生挤进来。她颤若蝶翅的长睫下意识垂下，却盖不住眼底快速划过的一抹受伤。
老太太听着这尖酸的话语，眉头直接皱了起来，止不住发作，“慕辰，你这是什么话！”
柯慕辰嘴角勾了勾，闲适道，“这里本来就是纪念的家，何来像不像！”
什么！
廖言抿紧红唇，秀眉也蹙了起来，柯慕辰是墙头草么，说话怎么一时一个样！
不行！她好不容易等到纪念离开这里，可不能在眼睁睁看着她重新回来。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挂在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慕辰，你又开玩笑了！”语气娇嗔得似在撒娇。
纪念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刚刚被柯慕辰挑起的讶异，了然地平复下来。也对，只有是笑话，他才会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她嘴角的浅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要维持着，肌肉有多僵硬。
柯慕辰渊黑不见底的眸子盯着对面女子浅笑的嘴角，那抹温婉恬淡的笑容，他怎么看怎么刺眼。
于是开口的语气也凭地添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怒火：“谁告诉你，这是笑话？”
廖言脸上的娇艳僵了僵，若非她自控力好......可，柯慕辰这是在打她的脸么？
她紧了紧红唇，余光偷偷望着坐在身侧的男子，他透着利落和贵气的侧脸，俊美得就像天神阿波罗，只是紧抿的嘴角，此刻，竟是对着自己。
廖言一时摸不清柯慕辰心底的态度。
她又将目光转向对面的纪念，女子似乎还是多年前见过的样子，五官精巧，气质恬淡雅致，数年不见，时间并没有苛待她的容颜，相反，将她的过人的气质淬炼得更加脱俗而让她妒忌。
是的，她妒忌纪念。
多年前如此，多年后也是如此。
不过她也不是多年前的廖言，出国这些年，生活和人事让她更加认清自己的目标，这次她回来，不会再像当初一样。当初错过的柯慕辰，现在她要重新好好抓住。
“慕辰说的对，是我没有好好表达。虽然慕辰和纪小姐离婚了，但是我相信，这里始终是她的家，我们和老太太一样，都是纪小姐的亲人。”
廖言的悠悠换了一副口吻，柔和的语气配合娇滴滴的声音，宛若贴心的娓娓道来。
然而，柯慕辰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柯慕辰的不快，整个饭桌的人都看得分明。
纪念并没感觉诧异，这五年，他的冷淡，他的喜怒无常，她已经习惯了。
倒是柯老太太，看着各怀心事的三个人，悠悠地准备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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