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不是……”
不是那个人跟他说的，庄司琛压根就不在乎秦安好肚子里面的孩子，还曾想着要亲手给弄没了？
就连困秦安好在身边，也不过是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而已？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能听到这样的反问？
成功被惊到，周宇下意识地要把真话给直接交代出来。结果刚一张嘴才反应过来不妥，忙干巴巴地笑着打住，讪讪换了话题。
“在不在意，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么？好歹这么多年的关系了，依着你的性子，如果真的放在心上，还不牢牢地护着，又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情？”
“嗯，说的倒是也挺有道理。”
所以秦安好的心里，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好在这本来就是事实，也没有什么好解释。
听着对方的话，庄司琛嘴角掀开。饶有兴致地晃动着杯中的酒液，隐藏在昏暗光线下的眸光浮浮沉沉。
听他松口，周宇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连笑容都自然了许多。
“我就说嘛。既然是这样……”
“可是，她动了我的人。”
“啊？”
乍然被打断了话题，周宇还稍微有些不悦。可是听着庄司琛突如其来的那句淡然的话语，却有些接不上了。
愕然间，就听到对方又淡定地重复了一遍。
“江夏动了我的人。”
“可是，你不是一直对秦安好已经……”
庄家跟秦家的恩怨，很多人都知道。虽然秦安好在庄司琛这里的待遇知道的人不多，可周宇还是有所了解。
毕竟有人早就无偿地为他提供了消息，将他从上一次差点撞了秦安好的恐慌中解救出来。
这会儿看着对方竟然一本正经地说，那个女人是他的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差点就要控制不住直接讲出实情了。
幸好在对上了对方略带着些许阴沉的目光时，这才意识到好歹是人家的私事。
没有男人不好面子的，就算是发小，跟秦安好比较起来，怎么也算是外人了。当着他这个外人的面儿，有些事情，的确不需要说的太清楚。
很快理通了思绪，周宇递了一个男人都懂的暧昧眼神过去，正想着要说点儿什么，就被庄司琛再一次径直打断。
“嗯，不管我对她如何，那也是我。有些事，我能做，不代表别人也能。所以，懂了？”
“啊？”
其实，并不是很懂。可是对着庄司琛那张看似风淡云轻，实际上却暗含煞气的脸，周宇到底还是没有摇头。
暗自猜测着，或许这也是属于男人的一种显示所有权的本能，只好干笑了两声以示回答。
至于后面的话，此行的真正目的，倒是完全不知道再要怎么出口了。
许是看着他那副纠结的样子实在难受，庄司琛难得发了一回善心，主动挑明。
“我知道你为什么约我出来，也知道你对江夏的心思。好歹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归。
嗯，现在大约人已经到了东欧了。登陆毒皇，你就能看到她的信息。”
一边说，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而后一脸的闲淡表情。
“这个时间的话，应该开始还没有多久。你要是能尽快找到渠道，说不定还能有拍下她的机会。”
“……”
毒皇？
几乎是这两个字刚刚入了耳，周宇脸上的神情就完全变了。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儿，当下只觉着有一股子寒流顺着心底直往上窜。
明明坐在身边的男人，曾跟他一起成长，一起在操场上洒过汗流过血的。
不过只是后来的十多年没怎么见，怎么好好的一个温和沉稳的好孩子，就变成了如今这幅薄凉的模样？
就算是遭遇了家变，可是现在这样子，未免也有些太吓人了……
在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不为人知罪恶很阴暗。那些交易往往都掩藏在黑暗中，寻常人只要窥探到一丁点儿，都能吓得骨头发寒。
而庄司琛口中所谓的毒皇，则是一家地下视频网站。平常人肯定是进不去的，只有特定的某些身份的人，才会被邀请，获得登陆的资格。
因为这个性质，也就奠定了，网站的内容多是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而拍卖，也是网站旗下的一项活动，属于纯黑色产业。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妙龄女子失踪，其中有三分之一，就能在这里找到信息。
像商品一样地被拍卖，至于以后的下场，懂的人都会报以呵呵。
从这个层面上讲，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好歹也在上流社会混迹了几年，周宇多少有所耳闻。
所以这会儿乍然在庄司琛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反应才会那么的大。
毒皇，一个他别说是想惹，压根就连摸都摸不到的组织。想要救人？脑子一抽，也不知道都是怎么想的，竟然就愣愣地说了一句，事后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可笑的话来。
“可是你这样，是犯法的……”
“……”
这一回，庄司琛压根就没有再理会他。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液，直接站起了身。
留下周宇还坐在那里衡量。
暗自想了想，不论是毒皇那个黑暗组织本身，还是将要付出的物力财力，跟江夏那个人比较起来，好像都挺不划算的。基本上都不用怎么做比较，也就放弃了。
忽然又想到，背后指使的江夏已经落到了这样可怕的地步，那么那个具体动手的中年男人，又会怎么样？
看着已经到门口的庄司琛的后背，他到底还是没敢问。
只是就那么看着，心底忽然就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让人害怕的，其实并不是那些长相凶神恶煞的人。
有些人，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仅仅只是一个眼神，所带来的恐惧，都能让你渗进骨子里。
庄司琛未必就是那样的人，只是他的身上，同样能让人嗅到黑暗的气息。
也难怪即便是用心爱了那么些年的女人，说虐就虐，丝毫没有半点儿手软的。
根本不屑去理会别人眼里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庄司琛出来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重新进了另外一间他的专属房间。
冲了个凉顺便换了身衣裳，出来之后坐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面上不甚明显的情绪几经流转，一一归于淡漠之后，手掌一翻，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上面很快就出现了一张苍白如纸的脸。静静定格，如同一张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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