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庄司琛的合作，完全是因为利益，合取所需罢了。都是为了彼此的执念跟欲望。
始于各取所需，忠于彼此的信誉。所以对于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苏暮心里面其实也是十分的清楚。
他来，只能是为了秦安好的事情。可是那个棘手的大麻烦，即便是他现在，也有些……头疼。
虽然心里面是十分的不情愿，可看着庄司琛那张表情实在是算不上好看的脸，还是自己主动挑明了话题。
“该不会是……她又有了什么问题吧？”
嫌弃的口气，十分明显。
虽然那时候最后的决定是庄司琛亲口下的没错，可说到底，前后两次的手术还有催眠治疗，都是由他亲自动手参与的，于情于理，患者出现任何的问题，来找他这个主治医师，应该都没有问题。
可是事实上，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从进来苏暮的办公室开始，庄司琛就是维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叠着双腿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坐就坐了，偏偏那表情，看似清淡，实际上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有这么一尊存在感极强的大佛杵在这里，苏暮就是想要装作看不见也不成，主动说话也不理，反而被对方那双眼睛，给盯的心里发毛。
内心深处本就带着几分极其隐秘的心虚，哪里能招架得住庄司琛这种架势？
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下去，干脆拿着病例起了身。
“你要是真有事儿，就请直说。要只是想找个地方坐着，那请便。我这边还有个手术得准备，就失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对我说过，关于那个手术，是万无一失？”
离开的理由还没说完呢，就被打断了。好歹是也算开了口，不用再继续一言不发地吓人。
只是那话语的内容，还是让苏暮心重重一沉。
“怎么突然就……该不会是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吧？”
“不仅是手术，还有催眠术，也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至少，除了被刻意唤醒的那一部分东西之外，她不会再记得所有的事情。
这话，是你亲口说过的。”
“……”
这进行的根本就不是一个话题好吗，还能不能好好听他说话了？不把具体情况说清楚，让他怎么诊断？
“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失败的几率，会有多大？”
“……好吧，你赢了。”
遇上想庄司琛这样的人，也是没治。苏暮知道他曾经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助治疗，因为他那个说不出来的隐疾。
不过对比下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倒是更加觉着，这人最应该接受的，应该是精神方面的治疗。
根本就是一个神经病好么。这一点，跟他自己倒是挺像的。
知道自己拗不过对方，苏暮干脆也就放弃。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抬手扶了扶鼻子上的镜框，一秒转换专家模式。
“你知道的，任何手术，都绝对没有万无一失的说法，这一点，别说是我，任何一个医疗工作者，也不可能给你这种保证。
而且关于清除记忆的手术将会有的风险，一开始你也了解的十分清楚了，不是么？
好在手术还算成功，这点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可以保证。至于催眠这块……即便是失败了，面临的也只是她依旧什么都不记得的局面，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情。”
“是一定不会发生？”
“咳，我说了，医疗界没有绝对的事情。理论上来说，出现偏差，阴差阳错地让病人恢复所有记忆的情况，也是有的。不过这样的情况发生，也需要一定的条件，而且概率之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个人认为，不管是你老婆当时的心理，还是她的身体状况，都不具备发生这种意外。”
“还有，如果你察觉到她在生活中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没有哪个人会一直一成不变对不对？尤其还是……咳，你明白的。”
尤其还是，有一个冉苒搅合在里面，一直搞事情。
可是即便是这样，心里该有的数，庄司琛也从未忽略过。凉凉地看着视线中的人侃侃而谈，意图打消自己所有的疑虑的样子，忽然就有些不耐烦了。
抬臂看了眼自己的腕表，庄司琛所有的耐性，总算是彻底的用尽。
“苏暮，我突然发现，你好像也并不值得让人那么信任。但愿你所有的解释，都是准确的。”
“你这话……哎，哎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被人鄙视的感觉可不好受，尤其是像庄司琛这种，一个眼神就能让攻击力翻倍的人。
就连苏暮也没能忍住，看着对方头也不回地离开，下意识地就起身追了出去。
不过，却被拦在了门口。
“意思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像你这样的人，迟早遭报应！”
一脸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出现在苏暮面前的人，是已经好几天没见的温谨言。那模样明显是已经偷听了不短的时间了。
“你那么忽悠人，难道良心不会痛……哦，差点忘记了，你这个人，从来都没有那玩意儿。不过忽悠庄司琛，友情提示，也还是悠着点儿的好。”
明明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还以为暂时的分离，多少能化解一下两人之间将拔弩张的气氛。
结果没想到，温谨言一开口，就将苏暮一腔的希望，给碎了个彻底。恼的苏暮一改瞬间的喜悦，眸色微沉。
“你该不会皮又痒了吧？”
算得上是要不痛快，大家都一起不痛快的节奏了，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温谨言也阴了脸。
“我来，只是过来还东西的。你有包裹错寄到我那边去了。”
既然他能好好说话，不再话里话外带着呛人的火药味道，苏暮自然也乐的好好相处。心里一轻松，嘴上就飘了。神情玩味，登时就有了不一样的东西在里头。
“错寄？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呢？说不定，我这东西，压根就是给你买……等等，是什么东西？”
差点就真的飘的没边了，幸好关键时刻还是刹住了理智。
“我不记得……”
买了东西。
“自己看。”
大概是被苏暮话里话外非要故意扯出来的东西给搞的有些恼怒，温谨言很快就不待见他。
极为不耐烦地回了一句，顺便从脚边拎起一个盒子，直接就塞进了对方怀里。
被迫抬起手臂接住，苏暮神色原本还算是正常。可是随着视线扫过那个包裹上面的单子，却一下子就变得古怪起来。
隐隐还带着几分莫名紧张的模样。
“你……打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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