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都明白。放心，并不是只有心理有病的人才会需要心理医生，他们只是怕你一个人在医院，太无聊了。
我也不是就一定要治疗你，我们可以随便谈谈，就像是朋友那样。”
都已经是大学生了，作为高等学府的学子，说话却是这么的幼稚，就跟个初中生一样……不用想也知道，此行肯定会非常的顺利。
镜片后面幽光一闪，冉沁笑的分外和蔼。转身打开了床头灯，关了大灯，在室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下来不少之后，搬了把凳子坐在病床前，温和地开始发问。
“我可以叫你丹丹吗？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我听你爸妈说，你在学校……”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来说，冉沁的专业知识，还是非常过关的。不然，当初也就不会被选中为庄司琛做心理辅导了。
几乎是寥寥数语，她便成功地打开了王丹的心扉，获取了她的信任。
不再怀疑冉沁的动机，王丹也是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跟这个刚认识的女人畅所欲言起来。尤其是察觉到对方似乎很懂自己之后，就更加可以放得开。
聊的太过投入，即便是被问到了隐私问题，也没有怎么察觉到。
“你，喜欢秦睿阳吗？”
“你说什么？我……”
“不要否认。自从他到了那个店里之后，你吃火锅的次数明显增多。你朋友都说，快到了魔怔的地步，还不承认？”
循循善诱的语调，不同于家长的强势，被如此直视心灵深处的秘密，大一的王丹脸色陡然一红，明显带着几分不自然。
不过毕竟是现代的女孩子了，就算是不好意思，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甚至还不自觉地直了直腰。
“就算是，又能怎么样？你问这个干吗？而且小阳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可没有做三的兴趣。”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你的三观，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是不做三，也是可以让对方知道自己心意的。
你怎么就不知道，秦睿阳对你的感情毫无察觉？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单身了。”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还知道……”
深夜的病房，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多了一个人，王丹这里倒是还算稍微温暖一些。
大概是为了降低王丹的不适感，冉沁还脱了白大褂。
期间有查房的护士进来过一趟，因为病房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的缘故，她没有地第一时间看到坐在床边的人，反倒是先瞧见了墙上的影子。
黑沉沉的一大团，就跟怪兽似的，特别吓人。
幸好护士胆子大，很快转移视线，就看到了冉沁，见她跟王丹聊的非常欢乐，以为是家属，也就没有怎么在意。
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的正脸，但是身上的衣服倒是看清了。
今晚医院的夜，注定了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
在大门外面昏黄的路灯下，穿着厚重棉大衣的封央正不住地在跺脚。时不时地露出脸，哈出一大团白气，紧张地张望着大门里面。
好不容易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影出来，才紧走几步迎了上去。
跟她相比，对方淡定的多。虽然是同样的冷，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很淡定，嘴角甚至还挂着单单的笑容。
可是她越是这样，封央心里面就越是紧张，朝着医院里面看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什么特殊的动静，只不过心底到底不安，还是直接开口问了。
“表姐，你到底……做了什么？还有，你之前让我提供那群中毒的学生中有谁对秦睿阳存了不一样的感情……你是不是去找她了？”
答案，其实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说以前还不算了解，那么在这次的两次事件当中，封央也算是清醒了过来。
再看自己这个曾经一心崇拜的表姐，就觉着满心的骇意。
至于对方进入医院之后到底干了哪些事情，配合着自己提供的情报，封央突然就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只是她不面对，气定神闲，唯有眼角还带着几分疯狂得意笑容的冉沁，却没有放过。
慢悠悠地开口，似乎在分享着什么值得让她炫耀的大作手笔。
“当然是……让秦安好没法翻身的好事了。别以为她能顺利躲过这一劫，这一次，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记得上一次设计车祸意外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疯狂过。
因为当时冉沁表现的也算正常，所以封央就真的相信了她，只是想要教训一下而已的说辞。
直到后来出了事，为了逃避，还不断地自我欺骗说只是意外，是计划出现了差池。
但是现在，她已经再也不会那么想了。
眼前的女人，五官熟悉而陌生。看着冉沁那双疯狂而炙热的眼，封央只觉着，有蚀骨的凉气一点一点地往骨头里面钻。
整个人也似乎有些站不住，摇摇欲坠的样子。
眼底更是慢慢的骇然。
“姐……姐，你该不会……不会……”
“不会什么？”
“杀……杀人……”
这是一个让人灵魂都恐惧到颤抖的问题。事实上，在上一次在火锅店投药下毒的时候，封央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惶恐。
因为心里害怕，她自作主张地减少了冉沁提供的药量，只用了二分之一。
然而后来的结果，却依然还是那么严重。
如果当时她真的听话，把药全部都扔进去……
想到那个后果，已经都不是单纯的害怕能够形容的，夹杂的情绪除了心寒，还有其他很多。
越是体验，封央的身体，就抖动的越是厉害，在深冬的夜里，愣是把自己给折腾成了筛子。
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冉沁满眼轻蔑。至于对方那个问题……微微侧了下头，她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思考了一下。
然后才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来。
“杀人？差不多吧。”
“什么叫做差不多？！”
在冉沁面前，封央好像始终地低了一等。即便是心里面早就对很多事情感到怀疑，想要质问了，却依旧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即便如此，听完冉沁的回答之后，她还是没能忍住，直接惊叫出声。
那是杀人啊！怎么能有人，把那么恐怖残忍的事情，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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