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什么？”
“你这么磨叽。”
叶砚扶额失笑，“哥，追女孩子不是买白菜。”
不是钱货交易这么简单的事情。
面瘫先生皱眉，“我没买过白菜。”
叶砚在倒后镜里看到肌肉司机的窃笑，摇头道：“难怪妈担心你孤独终老。”
注孤生讲的就是他这种的吧。
叶灵继续闭眼假寐，但还是多问了一句，“都住在隔壁了，还没追到手？”
叶砚望着窗外一排排往后倒的树，手搭在扶手上，声音很轻，“哥，急不得。唯独她，急不得。”
“嗯？”
“她有心病，很严重的心病。如果不治好，就算追到手了，她还是会跑的。”
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她，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往往是担忧大过于兴奋——担忧下一次失去，就真的是永远都失去了。
叶灵没有吭声，只是笑了一声。
这一天的义卖活动举办得很顺利。在快收摊的时候，时瑾瑜收到了叶砚的微信：
「小乌龟，飞机准备起飞了。」
时瑾瑜想了想，在对话框打了几个字：一路顺风。
可快要发出的时候，她又把这几个字删掉了，改成了「一切顺利」。
接受了那么多年科学教育的她原本是不迷信的，但自从爸爸的意外之后，她忽然就怕了。就好像多年来学到的所有的知识，在灾难和意外面前，都显得那么无助，那么……一无是处。
时瑾瑜摇摇头，晃去了脑袋里那些不好的回忆，转身就回班里继续忙碌去了。
叶砚的这个学术会议原本也只是去一个星期，但不知为何，他的医院忽然下了调令，让他在P城交流半年时间。这个调令来得仓促，似乎还发生了不少棘手的事情，让他不得不留在P城暂时不能回来，以至于他的情绪有些急躁。
“你……还好吗？”时瑾瑜这会儿刚洗完澡，正坐在窗台看着书。
听得出电话里头叶砚的声音有点疲惫，甚至还有些躁意。
“不好。”那头的他说得有点委屈，“想你了。”
时瑾瑜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但没让他听出来，“病人很多吗？”
“还好，不过这个病有点棘手，国内几个著名的儿科医生都来会诊了。”
她忽然有点好奇，“是什么病？”
那边的他想了一阵才用最简单地语言说了下，“川崎病，有心血管系统的并发症，孩子身体有些器官出现了衰竭的迹象，还在排查是不是还有其他未知的病症。”
时瑾瑜自然是不知道川崎病是什么，但从他严肃的语气听来，应该是挺不妙的。
“你尽了最大的努力就可以了，别给自己太大的负担。”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才传来沉沉的笑声，“一般人都应该会问孩子能不能痊愈之类的话的。”
顿了顿，他轻叹了一句，“可只有你关心我会不会难受。”
医生在普通人的眼中是见惯了生死且不会因为病患而影响自己情绪的，天知道他们在背后承担多大的心理压力，要有多强大的内心才可以让自己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沉着地和死神比赛。
叶砚望着窗外那轮残月，宁静的夜晚，安静的院楼。心里有人的夜里，愈加寂寞。
“小乌龟，真的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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