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拗不过夏欢喜，坐上肖宁恒的车，回到了厦门。看着车窗外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他的心情已经很平静。
他记得离开的时候，环森大厦金碧辉煌，底下车辆密密麻麻。进门是衣冠楚楚的白领志愿迎来送往，业务繁忙，到处都是一副欣欣向荣大展宏图的景象。
可是现在呢？
环森还是那个环森，门口的公园的花还是开的那样娇艳。只是集团前冷冷清清，门可罗雀。门口两个保安无所事事的在发呆，就连前台的小姑娘也在玩着手机。
肖宁恒的保时捷悄无生息的开过之后，两个保安顿时警觉了起来，立马抖了抖精神同时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
环森集团顶层，副总裁办公室。
肖宁恒端了两倍泡好的咖啡：“来，咖啡。自然是没有夏欢喜弄的味道好，你将就喝。”却只见陆森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修长浓郁的眉头拧着，望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沉思。
肖宁恒盯着三个月不见的陆森，又高又瘦，可是还是简简单单往哪里一站，就有料峭清逸的气场。见陆森没有反应，肖宁恒便走过去，把咖啡递给他。
陆森接过咖啡：“情况有多糟糕？”
肖宁恒也站在陆森旁边，往下大厦下面的一片繁华：“很糟糕。我们现任总裁苏慕，花了公司30个亿去购买icoin电子货币占据了我们所有的现金流，把我们其他的项目全部丢在一边。可是，现在海外市场上的icoin面临着危机，如果mtgot能渡过危机，我们环森就安然无恙，如果东窗事发，那么mtgot完蛋，我们也完蛋了。”
陆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清浅的寒意。
“我们还剩下多少？”
陆森并没有指名，但是肖宁恒知道陆森只是目前公司所持有的资金和市场，“投资的一些房地产和长期股权不算在内，当初我们为了配合icoin的购入，在各个项目的资源资金都抽离了不少。结果这些项目都被其他同行蜂拥而上抢占走了。所以目前环森除了拥有一大笔虚拟货币之外，只有几千万的流动资金。而在电子市场上的占有率从原先的百分之三十一直吃老本，却在电子产品日新月异的更新换代之后剩下百分之十了。”
陆森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并且不再说话。唯有修长的手指划过辈子，轻轻摩挲着精致的杯缘。
“知道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下去，室内陷入了空洞的平静。整整半个小时，陆森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肖宁恒看着眼前的陆森，感觉眼前的陆森有些陌生，他和三个月前一冲动之下莽莽撞撞的陆森完全不一样了。
陆森从出国回来到现在，肖宁恒虽然和陆森一见如故。可是肖宁恒一直对陆森管理一家企业的实战经验有所质疑。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即使再强的理论知识用到实际还是会有不同的。
……
“商场如战场，商场尔虞我诈，陆森不过上任几个月，就被拉下台。如今它真的有能力胜任这一切吗。
这个时候进来了一个人。
“肖副总，这里有几个人的辞职报告，希望你批一下。”
陆森一看竟然是杨思乐，脸上浮现出一些困惑。
肖宁恒接过一叠的辞职信，往桌子上一丢。“杨思乐，现在是我的助理。你看看，这个月员工离职率都已经到百分之四十了。也只有杨思乐这个傻帽，肯来帮我。也不枉费我花的大价钱。”
“思乐，欢迎加入环森。”陆森冷清的语气，完全不像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大男孩了。
……
夕阳斜沉，暮色黯淡。
陆森转过身来，“肖宁恒，送我回家。”
突然肖宁恒一愣，“罗谨怡不在家里，她住在疗养院。”
陆森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万般心绪涌上心头。“为什么？”
“你走后罗谨怡和陆莱大吵一架，之后气得心脏病突发，病倒住进医院。病好了之后，听说是苏慕不待见罗谨怡，嫌她在家里碍事。陆莱性子虽然要强，却也拿苏慕没有办法。只好把母亲送进了疗养院。”
“那走，去疗养院。”
虽然说番禺疗养院是私立疗养院，无论房屋装修和基础设施都是全市最舒适最好的，可是那个老人愿意不好好的呆在家中承欢膝下，一个人孤身住在疗养院这样的地方终老呢。
到了番禺疗养院，两人沿着公园中心湖走了一圈，在一排巨大的棕榈树下看到了坐在石椅上。
陆森走进身边，蹲了下来，不由得喊了一声：“阿姨。”
五十几岁的罗谨怡看起来老得很快，完全没有了一年前那样的雷厉风行了，脸也明显消瘦了下去，皱纹也显得更加多了，看到陆森回来，严重顿时热泪盈眶：“阿森，你回来了。”
陆森轻轻拂去罗谨怡脸上的泪珠，“嗯。我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罗谨怡说了这段时间的一些情况，陆森安静的听着。从罗谨怡口中得知，其实陆莱这段时间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苏慕把陆莱手中的股份拿走之后，便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人前人后完全是两个样子，陆莱在家中根本说不上话，苏慕也总是夜不归宿。
这段时间，罗谨怡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情绪一激动，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开始累了。陆森便让罗谨怡回去休息。“阿姨，放心。等我，我会来接你回家的。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
“阿森，你忙。我不留你。是阿姨对不住你。”
两人看着护工把罗谨怡扶着回了房间，留下一个背影。罗谨怡真的不如从前利索了，连站起来走路都摇摇晃晃。
看到这样的情景，陆森心中微微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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