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我就爱文学 > 七月夜流暄 > 086曲折蜿蜒,蜕变6
 
086曲折蜿蜒,蜕变6

东临墨池?

凤兮眸色一深,心底沉杂涌动。

“王爷,凤兮难登大雅,加之礼仪不周,入了宫中,怕是得闹出笑话来。王爷还是准许凤兮在府中休息可好?”默了片刻,凤兮委婉推辞。

她一见着东临墨池那双冷眼便心底发紧。

他那双眼睛太冷,太冰,那寒意彻骨的感觉,着实是令她毛骨悚然,只觉整个人连带小心隐藏的心思都会被他逐一审视。

而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着实不好。

“无妨,入得宫中,你跟在我身边便可。”小端王倒是笑笑,嗓音温和。

“可是……”凤兮又欲拒绝,然而后话未出,不料被小端王打断:“凤兮无须担忧什么,今夜接风宴席,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见他眸中温润流转,暗含不容拒绝的坚持,凤兮心底越发的不安,在他面前欲言又止数回,终究是未道出后话来。

黄昏之际,冷风浮动,凉意四起。

端王府外早已备好了入宫的马车,而待凤兮被小端王牵着出了王府,凤兮才如雷灌顶。

她目光先是朝那一辆孤零零的马车一扫,又朝空空如也的身后望了一眼,终于是有些变了脸色,随即顺势握紧小端王的手,低低的问:“此番入宫,王爷只带我一人?”

王府之内,侍妾如云,纵然是小端王要携一名侍妾陪他入宫,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才是。

她身份卑微,连碧夫人半分都比不上,再者,府内其余侍妾虽说不如碧夫人身份显赫,但也皆是官家之后,大家闺秀,小端王此番又为何要偏偏带她这无权无势且身份卑贱之人入宫?

另外,自打她今日一回得这端王府,便觉小端王态度怪异,整个王府的气氛怪异。小端王只字不提碧夫人的事,更只字不提罚她之事,俨然摆出一副全然忘了她害了碧夫人的胎儿,更忘了他曾差人将她往死里用刑的模样。

一切的一切,都诡异得令凤兮心底不安,然而纵然是心中越发的发紧与戒备,但在小端王面前,她依旧脸色平静,连带目光都平静。

“嗯。带你一人便足矣。”这时,小端王转眸朝她望来,笑得平和。

凤兮目光几不可察的一颤,只觉得他的笑容突兀,刺眼,更充斥着令她心底发紧的深意。

他又恢复了以前那言笑晏晏的模样,又恢复了以前那完美的伪装,只不过,大抵是她的心境起了变化,是以对他也越发的戒备。

马车颠簸,车轮声冗长繁杂,衬得车内的气氛更为压抑。

自打一登上马车,凤兮便被小端王拉着坐在他身边,因着二人离得近,马车偶尔颠簸时,凤兮会不注意撞到小端王身上。

最终,小端王长臂一揽,将她揽于怀里,那种难得的贴近,令凤兮心头一颤,眉头一皱,本要本能的推离他,然而手刚一触及到他的胸膛,她便一个激灵,顿时压下推拒之意,反而是手指慢慢收拢,刻意亲昵温顺的抓住了他的衣襟,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

她不会拒绝他的靠近的。

无论是小端王有心揽她还是无心,她都得忍着,都得虚意逢迎。在夜流暄面前她能做到这点,在小端王面前,她依然能做到。

另外,小端王今日对她的态度,太过诡异,诡异得令她完全捉摸不透,是以,她不可率先破了自己的伪装,她须得伪装,与他一样伪装,只要小端王不对她动杀心,她虚意逢迎又有何妨?

彼时,比起凤兮的淡定,小端王的身子倒是微微僵了一下,但瞬间已是恢复如初。

他的手慢悠悠的抚上了她的头发,那种柔和的接触与夜流暄接触她时极为不同,小端王的动作极轻极柔,虽能给人一种捧在手心般的小心翼翼,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漫不经心的试探?

“这些日子在夜公子那里,他待你可好?”这时,小端王那温和的嗓音扬来。

凤兮怔了一下,贴在他胸膛的侧脸霎时漫出一缕微疑。

她没料到小端王会突然问这个。今日与他在小院算是呆了足足一日,也不知小端王哪儿来的兴致,竟要让她与他下棋。

整日内,凤兮与他棋盘对弈,交谈的话,也不过是一些平常的闲散之言,未有任何重心,而如今,小端王终于忍不住,又开始想打探夜流暄对她的态度了?

“夜公子对凤兮的态度如何,王爷该是清楚的,又何须试探?”凤兮默了片刻,才笑着道。

说完,她动了动身子,硬着头皮在小端王的怀中寻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靠着,默了片刻,才道:“有句话,凤兮不知当讲不当讲。”

“凤兮以为,可都是唤夜府主子为‘流暄’的呢,呵。”小端王抚在她头发上的手稍稍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开始滑动:“有什么话,就说吧!”

凤兮眸色一深,随即勾唇灿然的笑着,一抬眸,她那弯弯的眼睛便顺着他光洁的下颚,纯然如风的道:“凤兮此番大难不死,能重回王府,已是王爷开恩。如今,凤兮也想通了,想跟在王爷身边,陪着王爷,可好?”

她此番的笑容与话语,像极了一个单纯无害的少女。

这话一出,嗓音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纯然与认真,待尾音一落,连凤兮都心底震撼,没料到自己睁眼说瞎话,竟也是这般顺手拈来。

既然夜流暄要再度将她推入火海,她又如何不能紧紧攀附上小端王,凭着小端王的势头来抵抗夜流暄,抵抗那火海深潭。

即便,即便小端王与夜流暄皆不是良善之人,但至少现在她还可以先行顺从与依附,待到小端王当真对她动了杀心,兴许那时的她,已是找到了脱离逃跑的法子了。

是以,攀附小端王,不过是个缓冲罢了。她无意遵循夜流暄的话害了碧夫人,更无意被小端王层层利用,是以,她惟有周旋,只要过了这段日子,待她找到逃跑之法,她定要脱离他们。

“你当真如此想的?”半晌,小端王的嗓音才自头顶响来,微带诧异与试探。

凤兮弯着眼睛朝他笑得依旧灿然,不知是否是她的笑容太过招眼,小端王竟是眸色微怔,最后挪开了目光,俊美的面上再度恢复常日里的言笑晏晏。

“凤兮的确是这般想的。凤兮孤苦无依,身份卑贱,如今已是入了王府,成了王爷的妾,便该知福。”她缓道。

“凤兮此番回来,性子倒是大变。”他笑着道,嗓音温和,然而其中意味深长的试探却是昭然若揭。

凤兮知晓他不信。

连她自己都不信的话,这生性多疑的小端王又如何信。

只不过,信不信倒是无谓,重要的是,她能朝他主动迈进一步。

她垂眸下来,顺势避开他的目光,嗓音也变得有些复杂,只道:“凤兮,只是想保全自己而已。夜公子已是想将凤兮推入火坑,而凤兮,唯有依附王爷了。”

说着,嗓音顿了片刻,又道:“无论如何,王爷也是凤兮的……夫君。”

她这一席话,一半是刻意道给小端王听,另一半,也犹如发自内心的呢喃与自嘲。

她如今改变,加足勇气的对他们虚意逢迎,努力的掩饰着自己心底的瑟缩与复杂,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又何尝不是想自保。

夜流暄与小端王皆是冷情冷意之人,皆不好应付,如此一来,她这只蝼蚁想在他们的夹缝里生存,自然是要聪明。

大抵是被凤兮这一席话稍稍触动,小端王沉默,半晌未言。

良久,待凤兮以为他不会出声时,他却突然温和笑道:“凤兮这话倒也说得实在。”说着,他似是稍稍垂头下来,唇瓣隔着发丝贴在了她的耳郭。

凤兮心头一跳,然而却无丝毫躲闪。

耳郭那酥麻的触觉令她心底开始发紧,她突然反应过来,她差点忘了,小端王言笑晏晏,善于做戏,但也是个身负风流之名的人物。

记得她被他初次领入端王府时,王府中那些蜂拥而至的侍妾们纷纷朝他围拢,瞬间在他面上留下不少胭脂唇印。她当时还曾心下唾弃,只道小端王好生放荡,但她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对这深沉冷情的放荡子,竟也有主动贴近,主动逢迎的一日。

只不过,她却是疑惑了,小端王不是心系那名为‘凤栖’的女子吗?既然是那般喜欢与在意,又如何还要光明正大的纳这么多的妾室?

是以,究竟是小端王对那凤栖爱得不够深,还是这小端王,本就当真是个风流浪荡子,虽心有挚爱,但也喜好女色?

“你说得没错,你如今无人可依附,只有我。好歹,我是你夫君。”他温和的嗓音在凤兮耳郭处响起,唇瓣里温热的气息也透过发间的缝隙窜入凤兮的耳里。

凤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稍稍拉远了他唇瓣与她耳朵的距离。

小端王则是轻笑一声,将她环得更紧,又道:“既然凤兮真有心依附我,真有心与我就这般一直过下去,我自是欣慰。不如,我今夜便让父皇下旨,封你为端王侧妃,如何?”

侧妃?

凤兮惊了一跳,整个身子也刹那僵硬。

“怎么?不愿意?”小端王温言笑着,竟又开始朝她贴近,似是故意试探般将她拥得更紧,连整张脸也低了下来,彻底埋在了凤兮肩头的黑发里。

凤兮心底波澜横涌,眸子里的平静也被他的话全数击散。

让她当他的侧妃?

先不说此际的端王府中并无一名侧妃,再者,纵然是要为王府立一名侧妃,怎么也轮不上她。

她不知小端王为何会对她说这话,但她却莫名的有些不安。

她急忙敛神,故作平静的道:“王爷,凤兮身份卑微,当不得王府侧妃。王爷好意,凤兮心领了,还望王爷消却这念头,凤兮只愿呆在王爷身边便好,不在乎头衔。”

“若是我在意呢?若我当真有意让你成为王府侧妃呢?”他意味深长的问。

凤兮默了片刻,略微无奈的道:“王爷莫调侃凤兮了。纵然王爷有心立侧妃,也该立碧夫人才是。”

“碧蓉?”小端王默了片刻,意味深长的轻笑:“碧蓉此人着实有当侧妃的资质,只不过,纵然她乃我的第一个妾,但有她那爹爹在,我便绝不会让她成为我端王府侧妃。”

凤兮心下震惊。

王府之人皆知,碧夫人乃小端王最为宠爱的侍妾,然而,此番听得小端王这话,她心下震惊,不由暗叹,只道那碧夫人,看来也非传言中的那般受宠。

果然,像小端王这些城府极深之人,无论如何都不可对他们寄予真心与真情,因为他们,本就无心无情。

“王爷,碧夫人近日可好?”凤兮默了良久,转了话题。

她对侧妃之位无兴趣,她更知晓,若她当真成为王府侧妃,无疑会立足在风尖浪口,成为王府女人们的众矢之的。

她无权无势,又非真正拥有小端王的宠爱,到时候,府中女人皆对付她,明枪暗箭的,她定然死无葬生之地。

不得不说,小端王若是仅以这话试探她,也不过是蛊惑她,亦或是又要对她虚假以对;而若他道出这话是出于真心,亦或是真心让她当他的侧妃,那他无疑是与夜流暄一样,想将她彻底的推入火坑,推入风尖浪口,让她不得安生,最终万劫不复。

果然,像小端王与夜流暄这些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稍有大意,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端王似是没料到凤兮会突然这般问,是以嗓音也染了几许微讶:“她自然好。”

凤兮垂眸,又道:“上次害碧夫人落胎一事……”

这话后话未出,便被他出声打断:“落胎一事已是罚过你了,多提无意。”

凤兮眸色微动,彻底噎下了后话。

自她今日归得王府,小端王便对碧夫人的事只字不提,而如今,他似也未有提及之意。

突然间,她想起了今日夜流暄对她说的话,问她是否对碧夫人落胎一事毫无怀疑,她当时的确是被夜流暄的话惹得有些隐隐的疑惑,而如今,小端王这般态度,她的确是更为怀疑。

待马车终于行至宫门口时,彼时,凤兮身子已然有些酸痛了。

整个路途上,她窝在小端王怀里,而他则是将头搭靠在她肩头,脸也埋入她的发丝里,无声无息的仿若睡熟,使得她浑然不敢多动,顾忌着将他惹醒。

“王爷,七夫人,宫门口到了。”车帘外扬来一道恭敬的嗓音,是那王府车夫的。

凤兮按捺神色,轻轻推着小端王,缓道:“王爷,王爷?”

这话一出,小端王终于是将头从她的肩头立了起来,环在凤兮身上的手也慢悠悠的松开。

“走吧!”他慢腾腾的道了一句,嗓音果真有些睡过后的朦胧低哑。

凤兮点点头,然而目光扫到他微乱的发丝与衣袍上的褶皱,她怔了一下,随即一把拉住了正要往车外挪动的小端王。

小端王顿住身形,侧目望她。

“王爷的头发与衣袍乱了,容凤兮帮王爷整理一番。”凤兮平静道,说着,见小端王眸子里若有无意的滑出探究深邃之色,凤兮咧嘴朝他一笑,灿如夏花。

嗓音一落,也不顾小端王点头答应,她带着伤疤的纤细指骨已是先行朝小端王的头发探去。

待为小端王整理好冠发,凤兮指尖滑下,开始整理小端王胸前那些因着她方才的倚靠而出现的大量褶皱。

突然间,小端王捉住了她的手,目光朝她手上的伤疤打量:“你这手上的旧伤应是当日所受的夹指之刑而来,这些大大小小的新伤又是从何而来?”

凤兮怔了一下,随即灿然一笑:“凤兮不小心弄的。”

说着,欲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哪知他却握得有些紧,饶是她用了力,竟也未挣脱开。

她略微讶异的再度抬眸朝小端王望着,不料他正深眼望她,那眸底深处的坚持与探究之意,倒是令凤兮无奈。

“说吧,你这些伤从何而来?”他又慢悠悠的问。

凤兮眸色微动,随即坦然道:“昨日夜公子生辰,凤兮便下厨为他现学现做了一桌子菜。这些伤,便是在练习切菜时割伤的。”

小端王半晌无言,惟独盯着她的目光深了几分。

突然间,他松开了她的手,薄薄的唇瓣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喜欢夜府主子?”

凤兮摇头,只道:“凤兮是王爷的妾。昨日为夜府主子做菜,也不过是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小端王轻笑一声,俊美的面上顿时滑过一道一闪而逝的满意:“是啊!前几日你伤势严重,若非夜府主子出手相救,你自然不能这般完好的出现在我面前,答谢他是应该。呵,改日有空,我再随你一道去为夜府主子道声谢。”

凤兮心底一怔,面上的灿笑却是不变。

她朝小端王点点头,随即又要伸手去理他衣上的褶皱,他却是再度拉住她的手,只道:“不理了,待入了宫中换一身便可。”

说着,朝凤兮温润一笑,拉着凤兮便朝马车外挪去。

这宫中,凤兮曾来过一次,然而那唯一的一次,却是因坐了御花园的草坪,随即被人以此为噱头罚了板子。

她知晓宫中有位‘主子’对她极其不满,是以,此番入宫,她越发的小心戒备。

一路上,皆是小端王牵着她而行,花径长廊,只要有宫奴见着他们,皆弯身行礼,模样恭顺。

不多时,她被小端王拉着入了一座宏伟的殿宇。

殿宇内摆设精致,焚香缕缕,宫奴一二,但对小端王皆是毕恭毕敬。

小端王倒是无所顾忌,甫一入殿,便出声朝殿内的宫奴吩咐:“替我寻件衣袍来!”说着,目光朝凤兮身上那件缎面的白裙扫了一眼,又道:“将柜子最底下那套的金缎红裙也拿来。”

殿内的两个宫奴皆是一怔,呆愣的目光纷纷朝凤兮扫来,其中一宫奴愕道:“主子那件金缎红裙,不是一直都想送给东宫太……”

凤兮眸色一怔,侧耳细听。

“我多日不曾回这寝殿,你们是连规矩都懈怠了?”然而就在此际,小端王轻笑一声,出声打断了那宫奴的话,他那嗓音谁说温和慢悠的,但却沾了威胁与冷意。

那出声的宫奴脸色一白,忙垂眸下来:“奴才不敢。”说完,与另一个宫奴忙跑入了内殿。

凤兮静默不言,眼睛一直都弯弯的,面上笑容清洌而又干净,只是,她眸中那一闪而逝的复杂,却是泄露了她沉杂的心思。

这时,小端王拉着她在殿中的软榻上坐下,温和的问:“这是我以前为皇子时的寝殿。自打前些年被封为王,便搬了出去。”

凤兮点点头,随即转眸朝周围一望,而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是精贵奢华。

以前便听说小端王乃南岳皇帝最是宠爱的皇子,如今瞧这小端王寝殿的妆扮,着实精贵大气,名副其实。

“你可是觉得这寝殿美?”见凤兮一直打量着周围,小端王温言笑问。

凤兮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墙壁上那一副精致的山水墨画,只道:“奢华精贵,大气而又清雅。”

小端王轻笑一声,若有无意的问:“比起江南夜府中的四殿呢?”

凤兮怔了一下,随即回眸朝小端王望来,灿然一笑:“凤兮只入过夜府的东殿,只觉东殿外观大气,但里面却是简朴得紧。是以,想必江南四殿,自是比不上王爷寝殿的奢华。”

小端王眸色微微一深,淡笑不语。

这时,那两名宫奴自内殿跑出,双双手捧一件袍子。

待他二人跑近,未待他们言话,小端王便伸手拿过其中一名小厮手中的精致白袍,随即又将另一宫奴手中的金缎红裙递至凤兮面前,只道:“换上。”

凤兮垂眸将他递来的金缎红裙打量一眼,眸色刹那滑过惊艳,只见这衣裙皆以金丝镶边,上面那一缕缕精致的绣纹,着实是细致好看。

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衣裙,然而,此番她却不敢穿,仅是按捺神色,稍稍垂眸,朝小端王道:“王爷,这衣裙太过贵重,凤兮就穿身上这身衣裙便好。”

她身上这件,是昨日夜流暄在街上成衣铺子里亲自替她挑着并让老板娘送来玉器铺内的衣裙,这衣裙虽比不上小端王手中那件那般精贵奢华,但也算得上是质地上乘,甚好的了。

“换上吧!”小端王目光朝她身上的衣服一扫,再度温和的道。

嗓音一落,他已是将抵在凤兮面前的衣裙塞在了她的手里,又道:“去内室换吧!”

随即,他也不顾凤兮反正,转身便行至不远处的花竹屏风后开始换衣。

凤兮无奈,眉头褶皱一团,沉默。

立在一边的两名宫奴也怔了怔,双双对视,皆想出声劝凤兮换上,奈何终究是没出声儿。

不多时,小端王已是自屏风里出来。

他换上了那件精致白袍,宽袖上有淡青色的翠竹,腰间玉带奢华,加之他玉冠俊面,整个人看起来风华万千,果真称得上公子如玉。

凤兮盯着他打量,目光有错刹那的呆滞,仅是片刻,她便急忙挪开目光,而同时间,小端王也已立在了她面前,先是一手拿过她手上的金缎红裙,一手牵住她的手腕,拉起她便朝内殿行去。

凤兮惊了一跳,忙按捺神色的轻问:“王爷这是做何?”

小端王并未理会,直将她拉入内殿。

凤兮眸色当即一沉,待被小端王拉入内殿,才见内殿纱幔飘垂,焚香隐隐,然而,她却一眼就扫到了那不远处的雕花大床,且看小端王的势头,竟是拉着她朝那大床越行越近。

二人甫一至床边,小端王终于驻足下来,转眸朝她笑得温润谐和。

“既然凤兮不愿自己换,那我便亲自为凤兮将这套衣裙换上。”他如此言道,嗓音温和至极,透着几许亲近之意。

凤兮心头一跳,面上却是朝他笑着,依旧推辞:“王爷,凤兮就穿身上这件便好。”

说着,欲挣开他的手。

小端王则是手一紧,分毫不容她挣脱,随即先是将另一只手上的金缎红裙放于大床上,转而伸手刹那间拉开了凤兮的腰带。

腰带霎时散落,凤兮衣襟大开,露出了里面雪白的亵衣。

凤兮脸色一变,第一反应便要伸手捂住,奈何小端王却是极为强势的将她身上的外裙一剥,霎时将她脱得仅剩亵衣亵裤。

凤兮终于难以淡定,又惊又慌,面上也滑出羞腻之色,惊急之下,忙道:“王爷,凤兮换,凤兮自己换!”

她终于妥协,同意自己换上。

可小端王却朝她笑得温和,只道:“我已除了你的外裙,都到这地步了,还是由我亲手代劳为凤兮换裙吧!”

说着,见凤兮眉头紧蹙,慌张的欲拒绝,小端王轻笑一声,又道:“再者,我本是你的夫君,为你换衣描眉,也便是你我夫妻二人的春闺之事罢了,凤兮在我面前,有何不好意思的?”

闻得这话,凤兮眸色一颤,顿时按捺心底的复杂涌动,安分了下来,随即只道:“那便有劳王爷了。”

嗓音低沉而又飘渺,暗含僵硬。

小端王淡笑不语,却松了她的手,随即抖开床榻上那件金缎红裙,亲自为凤兮穿上。

打理褶皱,系好那条缀了不少明珠的腰带,待做完一切,小端王朝凤兮打量几眼,略微满意的温和道:“这衣裙穿在凤兮身上,倒是好看。”

凤兮神色忽明忽暗,最后朝小端王灿然一笑,“多谢王爷赏衣。”

小端王笑着牵住凤兮的手,只道:“你乃我的妾室,赏赐你衣裙自是应该。”说着,嗓音稍稍一顿,又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先去礼殿候着。没准这会儿,我那顽劣的胞妹与夜府主子也至了礼殿,到时,也可趁机与他道一声谢。”

小端王这话说得漫不经心,然而凤兮却骤然变了脸色,但仅是刹那,她便敛住了面上的复杂,随即漫出一抹灿然清洌的笑。

今夜宴会,芸罗公主也夜流暄也会在场?

是了,宫中国宴,芸罗公主与准驸马又岂会不在?另外,前日遇上东临墨池,还闻说东临欲与南岳之国和亲,想必今夜的国宴,怕也是东临墨池给东临国挑选和亲公主的盛宴吧!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