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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情意流芳,释然6

撑船的老头却道:“河水清澈,岂能瞧不见礁石?再者,老头我在这条河里捕鱼几十载,倒是从未触礁,你们若是怕了,便跟在老头这船的后面便是,由老头来开路。”

他这话一出,其余渔民皆是皱眉,但船上的暗卫们见凤兮所在的船直直往上游划去,他们面色微急,手中长剑顿时按耐不住的抵在了撑船渔夫的脖子上,吓得渔夫们顿时不敢多言,纵然心底担忧,但也硬着头皮撑船往上。

初至上游,清澈的河面下,果然见得极多的礁石。

那些礁石参差不齐,有的甚至还冒出了水面,船只在礁石群中穿梭,瞧着委实有些危险。

然而,透过清澈的河水,却清晰可见礁石周围绕了不少的鱼虾,委实比下游要多上许多。

凤兮正朝河水中盯得仔细,却闻撑船的老头笑着道:“这上游的鱼虾多吧?”

“嗯。”凤兮微微笑着应了一声。

老头又道:“那红龙鱼,毕竟喜欢在礁石周围游走,亦或是腾跃出水面,姑娘看仔细了。”

凤兮点点头,目光越发的凝了神,待良久之后,连眼底都盯得有些发胀发疼了,仍是不见红龙鱼踪影。

眼见时辰将近正午,她心中暗暗叹息,正打算放弃,从而速速赶回县令府,哪知就在这时,一抹大红顿时映入眼帘。

“红龙鱼!”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凤兮忍不住吼出声来。

撑船的老头顿时扭头朝凤兮望来,随即顺着凤兮的目光一望,脸色顿时布了喜色:“当真是红龙鱼啊!看来姑娘今儿心诚,加之运气好,竟是果真寻着这鱼了。”

说完,他已是极快的拿起了船上的渔网,迅速理好后便朝河中一撒。

大抵是他动过极快,加之手法得当,那抹大红的鱼顿时被罩在了网中。

凤兮喜极,分毫不顾船只的颠簸,几大步跨至老头身边,急不可耐的道:“我来我来。”

说完便接过老头手中的渔网,开始缓缓往回拉。

距离越发的靠近时,凤兮才见网中的红龙鱼格外膘肥,且鱼头嘴边的胡须果真极其飘长,犹如龙须,加之这鱼整个体型甚为特别,鳞片发红闪亮,委实是格外讨喜。

这鱼儿在网中一动不动,任由凤兮拉近,凤兮一时惊喜难耐,待要将网彻底拉上渔船时,不料那鱼突然猛烈挣扎起来。

偌大的水花四溅在凤兮脸上,使得她心底一惊,加之船只摇曳,整个人触不及防的未稳住身形,顿时栽入河里。

“姑娘!”

“长公主!”

霎时间,呼喊一片。

凤兮来不及多想,第一反应便是莫要让红龙鱼逃了,是以不管不顾的连网带鱼死死的抱在怀里,但也因自己不会凫水,整个人往河下沉去,嘴里也呛进了好几口水。

仅是片刻,一片噗通声响起,仿佛有许多人跳入了河里。

待凤兮窒息难耐时,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带出了水面。

脑袋破水的刹那,空气钻入鼻里,凤兮猛的吸了一口气,心口的窒息这才稍稍缓和。

随即,她被人重新拉上了渔船,而后便是一道紧张的嗓音:“长公主可有哪里不适?”

凤兮朝面前救他的暗卫望来,勉强笑笑,道:“无事。”

然而嗓音一出,她却吓了一跳,只觉自己这嗓音竟是发紧发颤,委实凄凄了几许。

风来,因着周身湿透,冰凉刺骨,凤兮瑟瑟发抖,打了寒颤。

然而垂眸见着怀中挣脱不得的红龙鱼,她冻得微微苍白的脸极为难得的溢出了释然的笑。

待回得岸边时,撑船的老头替凤兮找来了一只小木桶,并在木桶内装了少许的水。

凤兮将红龙鱼放在小木桶内,拒了暗卫的帮忙,自己亲自提着往回走。

行至街上,大抵是因凤兮几人皆是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是以惹得街道之人纷纷惊讶打量。

正这时,离凤兮最近的暗卫忍不住低声道:“长公主可要去成衣铺里换身衣物?万一着凉……”

凤兮未待他说完便打断道:“眼看就要正午了,流暄定要回来了,我们不可耽搁,先回县令府。”

说完,忍住浑身刺骨般的冷,忍住膝盖伤势的疼,极快的朝县令府赶。

然而,还未行至县令府时,有两人极快的朝凤兮迎来,立在了她面前。

凤兮怔了一下,稍稍一观,才见这两人皆是夜流暄身边的暗卫,还记得其中一人,那日还在河边误伤了她。

“凤姑娘怎这副模样了?”彼时,这二人双双一惊,随即来不及多问,发白着脸色继续颤着嗓音道:“凤姑娘快些随属下们回去吧,主上归来时不见凤姑娘,震怒。”

凤兮愣了一下,脸色顿时蓦地滑出了几分凝重,连带目光都有些不稳。

夜流暄归来了?

震怒?

一时间,她有些不敢想象夜流暄究竟会在气头上做出什么来,他历来清冷傲然,行事作风皆凭心情,她心底涌出几许不祥,顿觉今日定然不好收场。

急急忙忙赶回县令府时,果然见得县令府内一片死寂,连府门的两个守门衙差都不见踪影。

凤兮眉头一皱,心底微紧,待行至内院,才见院内跪了一地的人,那些人皆低垂着头,瑟瑟发抖,竟是比浮动的风还显得战栗。

而不远处,几人趴在地上,后背衣料一片狼藉,血肉模糊,而几名黑衣人,正站在那几人身边,手中的长鞭恶狠狠的朝趴在地上的几人抽去。

皮鞭入肤的声音稍稍有些沉闷,然而却如切肤般骇人惊心。

那几名趴在地上的人,似是早已没了知觉,不动不喊,犹如死了一半,毫无声息。

凤兮的目光惊愕的落在那趴着的几人身上,通过衣袂,她认出了趴在最边上那人便是县令。

她惊了一跳,嘴里顿时呼道:“住手。”

说完,几大步过去,朝那几名挥鞭之人怒吼:“你们这是干什么?是想打死人吗?”

那几名挥鞭之人纷纷朝凤兮望来,其中一人为难的出声道:“这是主上吩咐的,属下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凤兮怒不可遏,却也无法,待垂眸瞅了一眼地上那几名惨不忍睹的人后,她朝几名挥鞭之人道:“这些人先莫打了,既是流暄吩咐,我这就去让他收回命令。”

说完便提着手中的小木桶朝不远处的屋内冲去,大抵是因怒意与惊意上涌,竟是依旧未顾忌膝盖的疼痛。

待入得屋子时,霎时入目的,是那抹坐在软椅上的雪白身影。

凤兮疾步行至他面前,出口便是一句:“流暄,放过外面那些人吧!”

嗓音落下时,夜流暄并未回话,屋内寂寂,莫名的透着几许压抑。

凤兮这才有空朝他细细打量,才见他骨节分明的手稍稍撑着额头,微合着眸,清俊的面上透着掩饰不住的苍白,似是虚弱至极,而又疲惫至极。

见状,凤兮心底一紧,当即放下手中的小木桶,而后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紧张问:“流暄,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嗓音落下片刻,夜流暄终归是缓缓掀开了眼皮。

一时间,他那深黑如墨的眼睛并无半分朦胧,反而是清明得凌厉,无端的给人一种骇人惊心的冷冽与煞气。

他并未立即回话,深沉至极的目光先是朝凤兮的脸色打量一眼,随即又在她身上漫不经心的滑动,最后凝在她湿透的衣裙上,目光显得越发的冷冽与寒凉。

“这是你第几次背着我擅自行事了?”他极慢极慢的问,纵然未震怒吼话,但凤兮却觉得他这般极慢极慢的说话更是吓人,只因她也不敢确定他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怒气大发,长指捏上她的喉咙。

他干得出来的,纵然他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但怒气上浮之际,他却能毫无怜惜的掐她的脖子,亦如以前那样,令她心生震骇,却又无可奈何。

凤兮沉默片刻,才强行按捺心神,捏紧了他的手,低低的道:“我,我只是想出去捉一条红龙鱼。”

说着,献宝似的将小木桶提近,朝他道:“流暄,你看这鱼,你看,是红龙鱼,能保平安的,凤兮今日便是为了捉它,想让它保你福寿延年,所以……”

嗓音未落,夜流暄已是挣开了她的手,猛的将她手中的小木桶一挥。

霎时间,木桶坠地,水花四溅,里面的红龙鱼在地上弹跳,一切的一切都显得狼狈不堪。

凤兮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夜流暄凉薄的指骨已是捏上了她的下颚,逼着她抬高了头,视线不得以凝在他清俊苍白的脸上。

“我曾说过,别再为我费任何心思,你又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他再度极慢极慢的问,嗓音冷冽至极,令人心生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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