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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天降狂妃:娘子休想逃罗含烟石景安 > 四十九、茶肆之中
 
他们来到水昌坊,这里很多茶肆,店铺很多,生意兴隆。个个雕檐画栋,碧绿栏杆,窗牖高悬,宾朋满座,热闹非凡。

其中一家有着华丽的彩楼欢门,上面装点着花鸟饰物,檐下垂挂流苏,最为热闹,张嘉利带二人进去,一进门就是扑鼻的茶香跟欢歌笑语。

茶肆布置清雅,器皿上乘,光芒闪闪,桌椅简洁干净,桌上插着百合花,四周墙上挂着名人字画,灶头上供着陆羽的陶瓷像,热气腾腾地煮着好几壶热水。

此茶肆有秀木扶疏的庭院,还有很多隔间。他们被引上了二楼。

罗含烟站在一首诗下面看:“野泉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此山。岩下维舟不忍去,青溪流水暮潺潺。”从上边的落款看是灵一禅师写的,名为《元居士青山潭饮茶》。

正在赞叹,此时小二招呼他们落座,问他们点什么茶,张嘉利沉吟了一下,探身问陆安明道:“霍山黄茶如何?”

陆安阳抱拳笑道:“甚好!”

“小二,上霍山黄茶。”张嘉利仰头答,“另外给我们出去买三碗萧家馄饨来,再点几道菜。”他点了几样菜后,小二离开,不一会儿,茶就端了上来,给每人斟上,他们慢慢品茶闲聊。稍后又端来数碟看菜。

张嘉利一手端着精巧的白瓷茶杯,一手优雅地用杯盖轻轻拂开飘浮的茶叶,慢慢啜饮,时不时地讲些奇闻逸事,云淡风清的样子与陆安阳谨慎小心沉默寡言的拘谨形成鲜明的对比。

客人很多,还有些人在台上赶趁,吹拉弹唱,有吹萧的、弹阮的、唱小曲的,散耍的,丝竹之声极为优美,表演精彩。

罗含烟从不知道生活还可以这样过,实在是大开眼界,实窥长安繁华之一斑。

他们边品茶,边欣赏表演边也闲聊一些奇事见闻。菜也渐渐上来,不一会儿,他们要的萧家馄饨也端了上来。罗含烟品尝之下,那馄饨果然可口异常。

她抬眼间,环目四顾,恰恰看见另一桌食客,有一儒衣公子凭栏独饮,意甚萧索,正是李泌。他即使坐在那里也显得神清骨秀,气宇轩昂,那斯文恬淡的派头,就像出身名门望族的贵公子。实际上,李泌确实是贵公子。

又看见他了,这次可不能让他错过,罗含烟两眼放光,兴奋地对张嘉利指向李泌道:“张大人,李泌公子在那边,我们把他喊了来同吃吧。”

张嘉利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正好李泌也望过来,两人同时站起来打招呼,张嘉利将他招引了过来。

张嘉利向李泌引见陆安阳跟罗含烟,听到说眼前的清俊少年竟然是罗含烟,李泌以手抚额,笑道:“啊,原来是你!我说呢,今日在街上是你喊我吧?我一面之下似觉眼熟,又没想起来,因而错过。罗姑娘,你为什么要男装?”他撩衣坐了下来。

罗含烟干笑了下垂下头,张嘉利帮她把大致情况讲了一遍。李泌目光落向陆安阳,眸中不明情绪。陆安阳却好像没有明显的喜色,只是淡然向他打了声招呼。

罗含烟则显然兴奋得多,她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两眼放光地问:“李公子,是朝庭召你进京吧?你现在官居何职?”

李泌苦笑着摇了摇头,昂起头来,双目微阖,吟诗一首:“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千生气志是良图。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

罗含烟拍手赞道:“好诗,李公子果然年少聪颖,胸有大志。不过你好像心中闷闷不乐,此诗中有哀怨之意啊?”

陆安阳发现罗含烟与李泌很熟络,随即噙着的笑意有些淡。

张嘉利回头勾手招小二来加菜,转身之际,嘴角微微勾起:“李公子此诗叫《长歌行》,早已经在士代夫之间流传开了。”

李泌喟然长叹:“作此诗时,我尚在张丞相被贬为荆州长史时在郡中居住。如今五年过去了,张丞相已然仙逝,追斯其人,真叫人难过。”

罗含烟问:“张丞相是张九龄吧?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张公知我,惜我,当初我作此诗,在外大受追捧,张公却私下里劝诫我道:‘过早就得到美名,必然会遇到坎坷、折磨。应该善自韬晦,这才能尽善尽美。藏器于身,这是古人所重视的,况且你还是个孩童呢?以后作诗,应该注重欣赏风景,歌咏古代贤士,千万不要宣扬自己,惹祸烧身。’他的教诲深深提醒了我,真是我的良师益友。我已听从了他的教诲,可是他老人家却不能再教导于我。”

“而今朝庭重用李林甫为相,自张公罢相后他就独揽朝政,此人口蜜腹剑,会机变,善钻营,专政自恣,杜绝言路,专一与众宦官、妃嫔拉交情,以揣摩皇上圣意。朝庭有此人掌握重权,今后必定出事。忧心及此,我就思念张丞相不能自已。这种情况下,我怎能去见皇上?”他说的十分沉痛,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菜已点好,张嘉利劝慰道:“朝庭的事,你我怎能管那么多?李公子幼年早慧,皇上就曾对你十分欣赏,只要你能待在皇上身边,时常劝谏于他,也好过在朝庭之外哀叹而无所作为。”

他说的有道理,李泌面色稍宽。陆安阳则埋头喝茶,不发一言。罗含烟所交往的人,明显各个比他出色,他心里五味杂陈。

罗含烟却对李泌幼年早慧得皇上欣赏的事很感兴趣,极力要求张嘉利讲讲。

张嘉利说道:“李公子七岁那年,皇上命人将他抱到身边来,并令其以‘方圆动静’为命题赋诗,李公子问道:‘我很想知道它的样子。’张说应声说道:‘方如棋局,圆如棋子。动如棋主,静如棋死。’并引导他道:‘你可以意虚作,不必更实道出棋字来。’李公子颔首笑道:‘随意而作,这就比较容易了。方如行义,圆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皇上极为欢喜,命人抱李公子至忠王院一连住了两个多月才放他回家。并扬言:此儿乃国家之重器,日后必有大成。”

罗含烟崇拜地望向李泌:“哇,真是神童啊!”

李泌淡然一笑:“算不得什么,大丈夫当做大事业才成。我本有匡世济时之志,可如今朝庭的现状,真让人灰心。”他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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