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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烽火撩媛[民国]霍宇烽卓茜媛 > ☆、第七十章 木雅
 
今年的寿辰晚宴分外的冷清。

张大义陪茜媛来的, 主要负责保护她, 因为今晚不太平。

果然刚入席不久,有人就带头向贺光头提出了退位的建议。这人说:“大帅,您劳碌了大半辈子, 戎马一生, 是时候休息一下了。贺少爷德才兼备,相信定不会让大帅失望的。”

贺光头斜了一眼, 冷笑:“你是说我该退位让贤了?”

“迟早是要交给贺少爷的, 不如……”

那人话还没完,一声枪响, 血溅当场。开完枪后贺光头说:“这是要反了么?”现场无人再敢出声,安静得可怕。

“爹。”贺子豪端了一杯酒上前,“喝杯酒消消气。今天是您寿辰,不要被无关的人坏了心情。”

贺光头斜眼:“你教唆他们的?嗯?是不是?”

“我怎么会这么做?”

“真的没有教唆他们?”贺光头满脸的不信任。

“没有。”贺子豪说, “爹,您一定要相信我, 这完全是他们自作主张,不关我的事。”

“是吗?”贺光头的眼神依然充满怀疑。

“爹,千真万确。您是我的父亲,我怎么会出卖您?”贺子豪谦卑得可以。

“最好是这样。”贺光头重重地说道。

“爹,儿子永远以爹马首是瞻。”贺子豪说着把酒杯往前递了递, “爹,这杯酒儿子敬您,愿爹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

“嗯。”贺光头接了酒杯,仰头饮下,喝完后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可突然之间,他的脸色变得十分狰狞,有鲜血从他的鼻孔中流下来。

“啊!”现场有人惊呼起来。

哐当,酒杯落地,贺光头缓缓地转向贺子豪,眼睛瞪得滚圆,表情异常的恐怖可怕。他指着贺子豪:“你……你……你……”

贺子豪抓住贺光头指着他的手指用力甩开,冷冷地一笑,然后喊道:“有人下毒!快!来人!”

……

不宁之夜。

茜媛他们所有人都被扣留在了大帅府,等贺子豪把下毒的人抓出来。警察来了,把他们一个个地被盘问一遍。在这种节骨眼上,没人敢再乱说话,生怕说错一句就会背上杀害大帅的罪名。半夜里,有消息传出来,说是贺光头快不行了,贺子豪听后马上作秀似的嚎啕大哭起来。凌晨四点,下毒之人终于抓到,是一个士兵,他说贺光头曾经害死了他的亲人所以他要报仇。贺子豪一枪把他毙了。到这里,这件事也就尘埃落定了。不管当中还有多少疑点和猫腻,茜媛都不想去深究。对茜媛来说,贺光头死了也好,是他害死她的爹爹,一步步地把他们卓家逼到今天这种地步。可一想又觉得不妥,他是宇烽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她的公公,她这样咒他死是不是太不孝顺?

茜媛就是这样怀着无比矛盾的心情走出了大帅府,一晚没睡,整个人都在发飘,头也是晕乎乎的。

刚坐上车,有个小兵过来:“卓老板,我们大帅还有事商议。”

茜媛惊愕地反问:“大帅?”

“是,就是新大帅。”他说。

“什么事?急吗?”

“好像是关于我们夫人的。”

一听是关于少帅夫人的,茜媛就下了车。张大义不放心,想和茜媛一起去,却被那小兵拦住。茜媛对张大义说:“你等我,我很快出来。”

小兵带路,茜媛紧随其后,走了一阵茜媛发现这条不是去少帅夫人住所的路,心想会不会有诈,就想转身离开。

“媛儿!”有人在叫茜媛,是他的声音。

茜媛转过身去,贺子豪身上穿着大帅的军服,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他笑着朝茜媛走来,一点都不避嫌地牵住她的手往屋里走。茜媛甩了几次都没能甩掉,急得她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放开!放开!喂,你到底放不放开!”

进了屋,贺子豪关上了门,二话不说就拥茜媛入怀,两只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混蛋!”茜媛火了,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去。

贺子豪摸摸自己被打的脸,有些不悦地说:“这半边脸,被你打过很多次。”

“你要是不做那么过分的事,我也不会打你。”茜媛说着想往外走。

“不许走!”贺子豪拉住她的胳膊重新把她拉回来,压制着心中的怒气,说,“你哪都不许去。”

“你想干嘛?你到底想怎么样!”茜媛大喊起来,“贺光头死了,你做了大帅,也没人会揭穿你的真实身份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还想要什么?”

“要你。”他说。

“不可能。”茜媛很决绝地拒绝他,“我已经嫁人了,不能再嫁给你。”

“霍宇烽死了,你现在是寡妇。我要娶的,就是你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寡妇。”贺子豪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对茜媛说。

“我不会改嫁。”茜媛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对他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改嫁。一生一世,我都是他的妻子。”

“好,好……”贺子豪被茜媛的话气得脸色发青,“我会让你乖乖地嫁给我。”

“你最好不要去搞我的家人。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我绝不放过你!”

贺子豪没说什么,马上扭头走出屋子。

茜媛也赶紧跟出去,却晚了一步,只听到外面咔擦一声,就再也打不开门了。

“放我出去!贺子豪!放我出去!”

在大帅府里呆了一整天,茜媛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张大义看她一直没有出去有没有来找她。茜媛在屋里闷得慌,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屋子里有门也有窗,恰好窗没有锁,茜媛就开了窗爬出去。窗离地有点高,她咬咬牙跳了下去,下面是一块草丛,跳下去时踩到了一块石头,右脚一崴,扭伤了。

顾不上脚上的疼痛了,茜媛赶紧向前跑,想找到出口逃出去,可这个地方她根本不熟,越跑越盲目,越没有方向。

跑着跑着看到前面有个破旧的小茅屋。大帅府向来富丽堂皇,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座破屋呢?

揣着疑惑慢慢地走上台阶,轻轻推开木门,一股很难闻的霉味立刻扑鼻而来。里面很黑很潮湿,陈设极其陈旧,到处挂着蜘蛛网,茜媛本以为这是一个废弃的屋子没有人住,可当她刚要转身离开时,突然间,里屋传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茜媛心里一惊,双脚犹如灌铅似的定住了再也挪不开。这样的一个废屋里怎么会有咳嗽声?怎么会有人住?真的是人?

不知道在原地定了多久,茜媛只感觉双手都是冷汗,直到里屋的人说话:“你……你来……来了……”

是人!

茜媛的心终于放下,两只脚也能动了,立马一个转身,进到里屋去。

里屋有张木床,白色的纱帐笼着,人就躺在床上,透过白纱帐只能大概看到一个人影的轮廓。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撩开纱帐,吓了茜媛一跳。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形容枯槁,面黄肌瘦。她看茜媛走到了床边,问茜媛:“你……你是谁?”

“你……”茜媛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遍,惊讶地说,“难道……难道你是……你是木雅?”

“你……你是……是什么人?”她听到茜媛叫出她的名字,很吃惊地问茜媛。

茜媛坐到床边,为她掖了掖被子,说:“我是宇烽的妻子,我叫卓茜媛。”

“宇烽……”

“宇烽才是您的亲生儿子,他胸口有块梅花胎记,身上还有一块梅花玉佩。”茜媛说,“他才是您的亲生儿子。”

“儿子……儿子……”木雅口里喃喃着,双眼闭上,泪水从眼角落了下来。

“婆婆……”茜媛握住她的手,“我带您出去吧。您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我会代宇烽好好孝顺您。对了,婆婆,我和宇烽有个儿子,他才三个月大,很可爱。我带您出去见见他好不好?”

“不……”木雅慢慢地甩开茜媛的手,“我不会走……我要等他……等他……”

“谁?贺光头?”茜媛表示很诧异,“他已经死了。”

“不是……”木雅微微摇了摇头,一只枯瘦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点了点床头的柜子,“他一定会来带我的……他答应我的……我一定要等他……他说过的……不会骗我的……他会来带我的……会来的……不骗我……来……来……”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双眼慢慢地闭上,再也说不出话了。茜媛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气息全无。她,已经死了。

茜媛惊得后退了几步。

木雅看起来走得很安详很平静,脸上还挂着笑容,也不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

“婆婆,一路走好。”

她被困在这个鸟笼里几十年,直到死去的那刻,才享受到真正的快乐和自由。

爱,有时候确实是牢笼。尤其是求而不得的爱。

悼念完婆婆,茜媛抽开了那个柜子。里面搁了一摞书信和照片,照片是黑白色的,放了三十多年,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依稀还可以看见上面是两个人,一个是她,还有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无论从身型还是脸的轮廓都不像贺光头和蔡华康的其中一个。忽然有个念头从茜媛脑海里闪过:莫非当年木雅爱的是另外一个人?

带着这样的疑问,茜媛读完了所有的书信。这些书信是木雅和一个名叫“家俊”的男人之间的来信。从信中可以推测出,“家俊”可能是学校的一个老师,他应该长得很英俊,但不花心,对木雅一心一意。木雅也和喜欢“家俊”,对他既爱慕又依赖。他们相处得很好,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天有不测风云,贺光头和蔡华康知道后因爱生妒,竟然暗中将“家俊”害死,木雅因此伤心欲绝,而那时木雅正好怀孕两个月。

放下书信,茜媛忽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宇烽的亲生父亲既不是贺光头也不是蔡华康,而是那个名叫“家俊”的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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