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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赵婉仪沈郁堂 > 第96章 不要太过分了
 
还没走近前厅,远远地就看见卢乔松一身宝蓝色绸缎长衫,左手握着一柄玉扇,扇尾吊着个小巧玲珑的红豆相思坠。

沈郁堂一见,便冷哼道:“孔雀。”

赵婉仪意识里还是残存着原主对卢乔松的一些别样的情感,听到这话,下意识道:“你别这么刻薄。”

沈郁堂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道:“本王刻薄?本王哪里刻薄了?你瞧他那样子,不就和孔雀似的?”

说实话,一身宝蓝色穿在谁身上都可以说像孔雀,赵婉仪还是很同意原主残存的意识下意识做出的反应的。

但是看沈郁堂一脸受伤的样子,便不和他争辩,只道:“你和沈郁楚争不过的,不就是文官么?卢乔松是国子监祭酒,你若是和他交好,将来不也算是掌握了一定数量的文官的支持么。”

沈郁堂闷哼一声:“就算这样,我也不要靠女人得来的这个交好。”

赵婉仪被他气笑了:“沈郁堂,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沈郁堂道:“你能说他如果不是因为和你认识,还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他会来找本王么?”

赵婉仪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于是她缓下声音,柔声道:“但是他是国子监祭酒,给你带来的好处,你也不能否认不是?所有的误会都是可以解开的,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不好吗?”

沈郁堂道:“前几日你一提起他都是满心的敌意,为什么你如今就这么不介意了?”

赵婉仪直觉他话里有话,于是便径直问道:“你想说什么?”

沈郁堂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他,但是一想到突然出来了这么个男人,和赵婉仪有着他不知道的过去纠葛,到现在还有些纠纠缠缠理不清关系,并觉得心中隔应极了。

“你要本王去见卢乔松,到底是真的如你这般所说,能够和文官交好,还是因为你自己想去见他?”

赵婉仪不知他为何会这么想,当即道:“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为什么要撺掇着你去招待他,就只是为了见他一面?”

沈郁堂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极了,他道:“婉仪,我知道你不会做出什么背叛我的事情,同时你又总是顾忌着我的情绪,因此如果你想和他见面的话,也许会因为我而不好私下去见他。”

赵婉仪道:“我与他之间的交情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深,从前小时候的事情,也不过只是发生在小时候罢了。那么久远的时间,发生了一些什么,也早忘了。”

沈郁堂道:“我并没有怀疑你和他之间的关系,而且你也不要因为我而顾忌些什么,你和他之间坦坦荡荡,为什么要害怕别人说什么闲话呢?”

赵婉仪心知他这还是在试探自己,正想要说话,却已经是走到了前厅。

卢乔松转过头来看见他们二人,眸中划过一丝失落,但是随即却又被掩盖过去,只上前一步道:“下官给王爷王妃请安。”

沈郁堂没有回他,只走过去,在主位坐下。

赵婉仪连忙道:“卢大人,请坐罢。”

又一面吩咐落娟道:“快去倒茶。”

卢乔松忙推迟道:“不劳姑娘走一趟了,方才侍女来添过茶。”

赵婉仪便道:“那便不必去了。”

沈郁堂一旦涉及到赵婉仪,就容易钻牛角尖,看到这一幕,就忍不住打断二人之间扯起来的话头:“卢大人初来京城,听闻才刚安下家罢?怎么就有时间来拜访本王了?”

赵婉仪不禁扶额,这话里面的针对意思,他怕是要再放大一些才觉得舒心。

卢乔松拱手,温然笑道:“回殿下,下官回京将近半月,工作和房屋上的事情已经几乎妥当了,于是便想着拜访一下邻居,往后下官在此长住,就要承蒙殿下的照顾了。”

不但是沈郁堂,连赵婉仪都惊讶起来。

谁能够想到卢乔松居然把宅子安置在睿王府旁边?

他这究竟是巧合呢,还是故意而为之?

沈郁堂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之差。

卢乔松好像没有注意到似的,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同僚们都说下官应该在京中置地的,可是下官想着,京中的宅子,不但价钱贵,而且还大小受限,除了离皇城近一点,没有别的长处,倒不如建在近郊,既离皇城不是特别远,又有足够的地来建宅子,同时还能够省了一大笔钱。”

他停了停,想往赵婉仪那边瞧一眼,却生生忍住了,道:“只是下官想着殿下您不应该是在皇城内开府么?怎么睿王府也建在近郊。倒是下官刚来时,被唬了一跳,总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这番话说的巧妙,既是通过自贬,来无形之中捧高沈郁堂,又是解释了自己宅子买在睿王府旁边,并非算计之举,不过是无心中的偶然罢了。

沈郁堂听了这番话,脸色也稍微晴朗了一点,他打量着卢乔松,道:“本王冒昧问一句,卢大人这般一表人才,可曾婚配啊?”

嫉妒不能干什么,但是可以让冷面无情的睿王爷做上媒人的行当。

赵婉仪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卢乔松向来温文尔雅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僵硬:“这……下官初入官场,根基未稳,还没有成家立业的条件,因此还并无婚配打算。”

沈郁堂不依不挠:“卢大人瞧着也有二十多了,应该和本王差不多罢?这个年纪该娶亲了,家中令堂令慈不会催促么?”

赵婉仪记得卢乔松束发不久之后,便因为一场意外父母双亡,后来他考取了功名,便离开了京城这个伤心之地。

这也许就是原主心里对他留恋至极,却又没有留下多少与他的回忆——她也许曾经肝肠寸断,强迫自己忘了他。虽然他承诺将来会回来娶她,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个“将来”是多久呢?

他便这样毅然决绝地离开,让她又重新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些黑暗。

于是她赶紧唤了一声,道:“郁堂!”

沈郁堂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看着她,她正要说话,就听见卢乔松苦笑了一声:“没想到……”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忙改口道:“承蒙王妃惦记,不过那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下官心里也没有再有所逃避了。只不过,王妃居然还肯记得下官家中的这一些事情,下官真是……感激不尽。”

他脸上的神情并不只感激这么简单,他以为,赵婉仪对他埋怨至深,已经忘记了他的一切。

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她到如今还记得。甚至还打断沈郁堂的话,只是怕自己因此而伤情。

赵婉仪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可是她也不好收回,只道:“从前在国公府,卢家与赵家就是邻居。先慈对本王妃甚是关爱,这般恩情,自当铭记。”

卢乔松笑道:“先母没有女儿,对王妃亲近,也是弥补了这个缺憾罢。”

沈郁堂却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一看到赵婉仪和卢乔松将小时候的事情,自己也插不进话,心里闷着一口气,又道:“若是卢大人有什么看得上眼的姑娘,或是哪家的小姐,尽管来和本王说,本王为你做媒。就算是丞相的女儿,也定是能够说成这门亲事的。”

就差在胸前挂块写着“离本王王妃远一点”的牌子了。

赵婉仪倒是觉得他没有必要如此小心,虽然她开始听到说卢乔松来了,也确实是感到过一丝紧张,可是人家带着礼物过来,又是客客气气,又是止乎于礼,前几日的所作所为,就像不过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做出的正常举动。

因此也对他有些释然。

卢乔松忙站起来,推辞道:“王爷太客气了,下官惶恐。丞相家的小姐金枝玉叶,哪里是下官能够高攀的?下官将来娶妻,倒是不问身份,能够与下官一同携手到老,便满足了。”

沈郁堂向赵婉仪笑道:“没想到这卢大人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丈夫,将来谁做了他的夫人,也算是有福气了。”

卢乔松赶忙垂首道:“下官不敢。”

他顿了顿,又道:“其实下官此次来,还有一事。”

他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赵婉仪,道:“前几日因为一些误会,让王妃不愉快,下官深感不安,便趁此机会也想跟王妃道个歉,希望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怪罪下官。”

赵婉仪忙道:“卢大人想明白了就好,本王妃并不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

卢乔松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拱手深深一揖。

沈郁堂无法停止想象和心里不痛快,待卢乔松走后,见赵婉仪兀自沉思,便欺身上前,凑在她的面前道:“那位卢大人已经走了,你还在想什么?”

赵婉仪心里是很乱的。

原主留在她身上的意识,被卢乔松的一番话触动,开始让她的心隐隐作痛,甚至产生了不忍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她对沈郁堂的这个态度产生了强烈的不满:“我什么也没有想,倒是你东想西想,是想要干什么?”

沈郁堂勃然变色,道:“就算你因为那个宫女的事情,想让我也吃味,但是点到即止,不要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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