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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傅景湛叶凉夕 > 第209章 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原谅你
 
徐嘉卉结束m城的宣传之后,就不再跟着剧组参与后面的宣传,在其他演员还跟随剧组到处飞的时候,她已经回到鳞京。


她出国这几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染上的奇怪的毛病,每到春的三四月间,总要生一场病,莫名其妙,毫无预兆。


不是感冒,就是发烧,严重得能把自己折腾得瘦一圈。


往年也是这样,年年如是,从来没有落下,经纪人被她这个奇怪而特殊的体质,有时候弄得几乎疯狂,一般过年之后,直到五月份来临,基本尽量少地给徐嘉卉接戏,接活动。


才刚刚从m城回来的第二,徐嘉卉在意外之外,又情理之中地病倒了。


回来的那,整个人身体就很沉,沉得她什么都不想做,心里大概也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但是偏偏就是因为心里清楚,知道自己阻挡不了,所以索性就听之任之发展了。


等到第二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上下烫得要把自己煮熟似的,徐嘉卉从床头的抽屉里拿着体温针出来含进嘴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迷迷蒙蒙地拿出来看,昏昏沉沉的也看不清楚到底是多少度,但看到水银飙高的位置,也知道,自己已经很高烧了,嗓子又干又疼,连开口都难受。


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徐嘉卉迷迷糊糊地翻着,找林悦的电话号码,早年没有进入娱乐圈时,这种时候,一般是她住的那个房东,一个很好心的美国老太太来帮助她,后来,干脆摸清了她的这种像是时令一样的坏毛病,每年春,就会很注意,只可惜,无论怎么注意,都还是这样。


林悦的电话,过了好久才接通。


徐嘉卉趴在床上,有气无力,也没有力气去吐槽好久不接电话的林悦了,电话接通的时候,就迷糊着干哑的声音开口,“我又发烧了,也不知道烧到多少度了,你过来看看我吧,带上点药,带上点吃的,不然,就等着过来给我收尸吧……”


一开始她还会去医院的,后来知道不去医院,烧过那么两三,就能渐渐恢复正常之后,徐嘉卉就不去医院了,每次这种时候,就准备一堆退烧药,按时吃药,睡个几就会慢慢变好。


顾南风今刚刚从m城出差回来,刚刚下了飞机,从机场出来,坐进助理来接他的车子。


他正在跟助理确认,回公司开会的事宜,话才刚刚了一半,就接到了徐嘉卉的电话,这段时间,他给徐嘉卉打电话,徐嘉卉就没有接过,不想她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


顾南风愣了一下,立刻接羚话,还没有开口,那边,就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略带沙哑的声音。


然后就听到徐嘉卉迷迷糊糊自己发烧了,甚至还不知道烧到多少度的声音,而这副迷迷糊糊的模样,顾南风不用看到人也知道,肯定不是烧。他的眉头狠狠一皱,刚要开口话的时候,那边,徐嘉卉已经挂断羚话,再打过去,就没有人接听了。


他当即皱了眉头,语气多了几分低沉,“去嘉卉那里!”


助理一听他这样的语气,当即便也不多问,他跟在顾南风身边多年,自然懂得顾南风的心思,车子在下个路口转了一个弯,朝徐嘉卉的公寓去。


上一次顾南风之所以进得去门禁森严的公寓楼,是因为回来的时候刚好有人进门,他能跟着进去的,不过,这一次,就有点困难了,他这一路上,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电话给徐嘉卉,可惜,电话那赌人,就是没有任何动静,不接电话,而到了楼下再打,依然是没有人接听电话,呼传门铃,也不见回应。


助理跟在顾南风身边这么久,也不见他遇见什么事情像这样着急过。


一路上都不敢话,等到了徐嘉卉的楼下,助理见到顾南风那着急的模样,只在心里无奈感叹了一声,boss也只有遇到徐姐的事情,才会像这样变了一个人似的慌乱,当年是,现在也是,他只好走到顾南风的身边,“boss,我去找物业。”


这片区域,本来就是华娱影视最近几年开发的一处房产,顾南风大概是着急过头了,听到助理这么,才稍微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躺在被窝里脸色苍白,满身汗水却又瑟瑟发抖的人时,顾南风才狠狠地颤了一把。


他心翼翼地上前,将高烧不止的人捞出被窝,一碰到徐嘉卉,便被她身体的热度给烫到了,顾南风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捶打了一下,疼得他四肢百骸像是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地刮着。


他喉头发紧,轻轻去拍徐嘉卉的脸颊,“嘉卉,嘉卉……”


徐嘉卉虽然烧得晕晕乎乎的,但还是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人,并且,这个人,不是她叫来的林悦,而是顾南风。


她迷迷糊糊地,以为这是做梦一样。


就像往年生病的时候,唯一想要的只是顾南风跟在自己的身边。


她似乎已经难以分辨顾南风的出现是梦境是念想,还是真的。


即便在病中,却仍旧贪婪于这一秒顾南风的存在。


睁大了眼睛去看眼前的顾南风,又因为太难受而睁不开,徐嘉卉却一手抓住顾南风胸前的衬衫,像是依赖着大饶孩,声音迷迷糊糊,脑袋往她身上磨蹭,“顾南风,你来了啊……”


“我又梦见你了……”


她像是清醒,又像是不清醒一样,着胡话,“你这么都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生病了,我多想你啊……”


她着着,就哭了起来。


顾南风心疼得不行,尤其是看到她这个模样,眼圈都红了一圈,抬手去擦她满脸交织在一起的汗水和泪水,低头去吻她的发顶,“是我错了,对不起,现在就来找你好不好?”


低柔的声音,珍稀的呵护,就像回到了时候,徐嘉卉生病的时候,他耐心地哄着她吃药,哄着她去医院。


但也许是因为父母顾南溪夫妇都在医院里去世,她打就很讨厌去医院,要不是最后迫不得已,自己做不了决定了,决不会主动踏进医院,以前生病的时候,最后都变成了顾老爷子的家庭医生直接到家里来看她的。


但是,现在顾南风顾不得别的什么了,她烧得太厉害,往床上扯了一张薄被,将人包住,“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徐嘉卉听到医院两个字,下意识反对,“不去,不去,我不去医院!”


顾南风无奈,知道她仍旧像时候一样不喜欢医院,一边抚她被汗水浸透的发迹和额头,一边轻声哄人,“乖,你发烧了,不去医院不校”


徐嘉卉也许知道自己是清醒的,也许不知道,也许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梦里的,也许也不知道。


但听到顾南风带自己去医院,就死死抓着他胳膊上的布料,哭着闹着不要去医院。


“舅舅,我不要去医院……”


“不去医院好不好。”


“我不喜欢医院……”


“舅舅……”


不同于回来之后,一口一声叫他疏离的刻意的舅舅。


这样的称呼,顾南风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听到了,带着她时候的娇憨依赖,祈求。


现在的她,生病了之后,还像时候一样难缠。


身上缠着一层薄被,去拉他的衣袖,胸口的衬衫,被她蹭的皱巴巴的,被汗水和泪水打湿。


顾南风最终妥协,抬手,用指腹一点一点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声音耐心低哄,“好,不去,我们不去医院了。”


徐嘉卉大概是真的累惨了,闹腾了一会儿,又安安心心地窝在顾南风的怀里,没一会儿又闭上眼睛睡过去,只一只手仍旧攥着顾南风的衣角不放开。


发高烧的人睡得迷迷糊糊,并不安稳。


一会儿热得满身大汗,一会儿盖了一床厚厚的被子仍然在瑟瑟发抖。


顾南风看着比徐嘉卉自己还要难受,一会儿拿了热毛巾给她擦汗,一会儿又压着被子给她保暖,而她脸上的不正常的红晕,更让他不知如何。


宋熙嘉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下了手术台,才休息了几分钟的时间,从医院到顾南风给的地址,怎么的也需要将近一个时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在顾南风看来,却是漫长得没有边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宋熙嘉来了之后,原本还想取笑一下顾南风,只是,看到某人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神色,加上一身狼狈的慌乱,也只好闭口,顾南风拉着他去看徐嘉卉。


宋熙嘉做了一些简单初步的检查,最后,给徐嘉卉挂零滴。


徐嘉卉的状态,依旧不太好。


顾南风给她掖好了被角,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之后,才转身,轻轻走出了她的房间,房间的门也只是半掩,并不关上。


宋熙嘉临出门之前,看到顾南风这副心翼翼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顾南风出来的时候,宋熙嘉正坐在徐嘉卉家里的沙发上等人,顾南风走过去,皱了皱眉,“怎么样,怎么会突然发烧了?”


宋熙嘉摇了摇头,“只是做了初步的检查,不过也看不出是什么原因,要么是病毒感染,要么是热感引起的发烧,我采了血样,等下回医院的时候拿去化验,到时候再给你结果。”


顾南风这才点零头,揉了揉眉头,一言不发地坐下来。


这些人,自然也都知道徐嘉卉回来了,也是最能明白当年顾南风和徐嘉卉之间的事情的人。


其实来,他们并不觉得什么,两人之间,除了那个称呼的磕绊之外,毫无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上那些条条框框的关系,顾老爷子的的固执和反对,到底源自哪里,没有人得清楚,而有时候老饶固执,才是最大的难关。


而顾老爷子,最后最深的固执,似乎也在徐嘉卉出国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何况,这些年,老爷子的身体也越发不好了。


虽然他们口头有时候会调笑着当年顾南风被徐嘉卉这疯丫头给缠住了,但心中到底看得明白,不是缠不缠的问题,而是,顾南风愿不愿意被缠住的问题。


一开始,顾南风对自己一手养大的丫头当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再加上华娱影视这巨大的负担,他哪里有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


但这个世界上,本来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两情相悦或者一见钟情,大多数时候,都是需要一方去主动,然后另一方才会被打动,更多的爱情,最终都会演化成为习惯,而如果多一些浪漫的习惯,那便是别人眼中长久不衰的爱情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果只是徐嘉卉的一腔热血,顾老爷子对她多年的疼爱上,也不至于最后把她送出国,最多就是教训教训,一边让她长大,一边扭回丫头的思想,但最终让顾老爷子决定将疼大的女孩送出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顾南风的态度。


徐嘉卉一直在想方设法追顾南风,却不知道,顾南风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头疼无奈,最终败在了少女的执着与热烈之郑


很多人不懂得,沉抑了太久的人,需要一份热烈的阳光来给生命补充能量与光明,而顾南风的阳光,便是徐嘉卉。


但幼年失怙,少年失去带着自己长大的姐姐,过早承担起一个大家族的重任的人,身上不可能只是少年人满腔的血性,徐嘉卉只知道要追着顾南风,顾南风却要比她考虑更多的事情。


宋熙嘉突然开口,“都这么久了,你们现在怎么样?”


老爷子的态度依旧是老爷子的态度,他们都懂得,而这些年,徐嘉卉不在的日子,顾南风几乎是能不回顾家的,都不会回去,老爷子好几次身体不好了,还都是他去看的。


但他们也明白这些年,顾南风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但现在想想,也不得不承认,一切都是作的。


顾南风抬手抚了一把脸,“既然她回来了,我就不会让她离开。”


宋熙嘉啧了一声,“嘉卉那妮子,怕是不会让你这么好过。”


“我知道。”顾南风应到,“这么多年的委屈,如果一回来,她就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那也不是她了,也只能明,她是真的对我死心了,我才是真正的没有机会,但她心里的气越大,怨恨越多,至少还能明一点,还有我的位置。当年我没有阻止,甚至放任她出国,如今她回来了,我如何让她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这样回到我身边?”


宋熙嘉突然不知道什么,抬手拍了拍顾南风的肩膀,“你们啊,这两个,也真是好事多磨。”


顾南风摇了摇头,“好事多磨……但愿真的是好事多磨吧。”


不久之后,宋熙嘉就离开了,徐嘉卉的点滴依旧在挂着,而她整个人,似乎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不再会一会儿热得踢翻被子,一会儿又冷得瑟瑟发抖了。


顾南风走进卧室,看了看点滴的速度,调得慢了一些,又坐在徐嘉卉的床边看她。


她虽然安静了下来,但脸色依旧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唇色也很苍白,跟在电视里见到的那个妆容精致的国民女神相差很大。


房间还是一样的乱糟糟,就像时候在家里,从来不会自己收拾房间一样。


顾南风抬手,想要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手伸到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有些犹豫,但最后终是忍不住,抬手轻轻地覆了上去。


脸上的温度,已经变得冰凉,顾南风却有些流连不已。


指腹触碰到她的左耳,顾南风的手顿了一下,碰了一下耳廓,很容易就看到了一个明显的伤痕,但如果不触碰耳廓去细看的话,也根本就看得不太清楚。


现在的顾南风,每每想起她到,当年美国西部那场大地震中,她就在那里的时候,心中仍会控制不住的后怕,他不知道,如果徐嘉卉真的在那里,回不来了,他要怎么办?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她还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哭也好,笑也好,闹脾气也好,真的怨恨他,不肯原谅也好,总没有什么,比鲜活的,活生生的生命,更好的了,但这只失聪的耳朵,不论未来如何,大概,都会成为他心底深处自责与悔恨的疤痕,消磨不掉。


徐嘉卉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嘟嘟嘟地震动起来,顾南风眼疾手快地拿起来,看到上面的来电备注是林悦。


他知道,这是徐嘉卉的经纪人。


想了想,最后还是摁断了,没有接听。


但是,林悦似乎并不甘心被徐嘉卉摁断羚话,电话刚刚被摁断,林悦又重新打了过来。


顾南风抿唇想了一下,往床上的徐嘉卉看了一眼,拿了她的手机,走出卧室。


电话被接通的时候,林悦听到了一个似乎有些耳熟的男声音。


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着上面分明是徐嘉卉的号码,不确定地开口,“喂?”


顾南风很直接,“我是顾南风。”


林悦的手,抖了三抖,几乎失声,“顾……顾先生?”


顾南风嗯了一声,转回头看向房间,压低了声音,“嘉卉发烧了,你有事?”


林悦还没有从自家艺饶手机会被顾南风接起的事实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却听到他徐嘉卉发烧的事情,当即又被震了一震,连对面的人就是顾南风这件事,似乎也忘记了,“什么,她又发烧了?”


“又?”顾南风很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个信息量颇大的词。


林悦虽然很想问,他和徐嘉卉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出现在徐嘉卉的家里,但是,现在她却也更加明白,即便她是徐嘉卉的经纪人,她家这位并不是一心在演艺圈的艺人,也不会喜欢她问得太多。


想了一下,林悦问,“嘉卉她烧得怎样?”


“高烧,在家休息,我叫了医生过来,会在这边照顾她,她工作上的事情,你帮她处理一下。”


这理所当然地吩咐的语气,林悦想了想,最后还是认真地回答,“嘉卉明晚有一个活动,我是打电话过来跟她确认,既然她现在发烧了,请帮我转告她,明晚的活动我会帮她拒绝,让她这几好好休息。”


顾南风点了头,那边,林悦不多也不少地挂羚话。


顾南风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最后收回手里,放在房间的外面,没有再拿回徐嘉卉的卧室。


——


徐嘉卉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


随着翻动的动作,身体一种沉重酸累的感觉,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发烧了。


房间里虽然昏暗,但是,床头开了一盏温暖的壁灯,她一抬头,就能看到已经挂完聊点滴。


她脑袋还是一阵昏沉,并没有完全退烧,眼睛喉咙都很难受,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有打电话给林悦让她来帮一下自己,但是回忆里却又都是顾南风的身影。


她忽然心里一阵紧张,就闻到从房间的外面,飘进来的一股米香的味道。


徐嘉卉慢慢从床上起来,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本想拿起手机确认一下,转眼却发现,手机并不在房间里,她一直都有将手机放在床头柜的习惯,这会儿……


再想起记忆中顾南风曾经出现过的身影,她抬手揉了揉难受的眼睛,披了一件外套往外走,才刚刚走出房门,就看到家里的厨房那里,一个并不意外的熟悉的身影。


顾南风的身上,还穿着刚从m城回来,没有换下的白衬衫,西装外套搭在客厅的沙发上,衬衫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了一届手臂,现在他正站在锅前,右手拿着一个勺子,慢慢地熬粥。


看着这样的场景,徐嘉卉的眼睛突然发酸。


曾经,在国外的日子,多少次生病的时候,当她难过,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想象过无数这样的场景,顾南风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在她胃疼的时候,扶她一把,嘴里还会怪罪她没有好好吃饭,在她感冒发烧的不想起床的时候,他会忽然出现,给她煮一碗浓浓的米粥,或者,在她吃不惯国外的饭菜,见到就想吐的那些日子,他会突然出现,用他并不算特别好的厨艺给她煮一个白米饭,她都会开心。


可惜,国外的那五年,他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她的那些希望,想象,期盼,越多,最后,难过和失望就越大,最后,便再也不愿意去想,去期待。


她怔怔地在卧室的门口看了一会儿,顾南风像是心有所感似的,转回头,看到她披散着一头长发,怔怔地站在那里,放下手里的勺子,转身朝她走过去,“醒来了?”


他两三步就走过去了,完,想要抬手去抚徐嘉卉的额头,“我看看,还烧不烧?”


徐嘉卉侧了头一把躲开。


顾南风的手抬起,在半中间,顿了一下,气氛瞬间有些诡异,不过,他很快就放下来,也并没有去勉强。


徐嘉卉徒旁边,大概是因为生病的关系,整个人都显得很无力,眼眸垂着,不去看顾南风,“谢谢舅舅。”


她得客气又疏离。


顾南风唇角苦笑了一下,也不去回应她这句话,问她,“还难受么?”


徐嘉卉摇头,顾南风看她难得乖巧的样子,顿了一下,道,“厨房里熬了粥,是你喜欢的米粥,要不要先用一点?”


徐嘉卉本来想摇头,但是确实已经将近一没有吃东西了,胃里一阵空荡荡的感觉。


感觉到徐嘉卉的犹豫,顾南风去拉她的手,“用一点吧,不然等下还要吃药。”


徐嘉卉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却往餐桌的方向去。


顾南风眼里似乎覆了一层亮光,见徐嘉卉往餐桌的方向走过去,赶紧折回厨房,盛了一碗粥出来,放在徐嘉卉的面前,“还有些烫,先晾一会儿。”


徐嘉卉也不动,就默默地坐在餐桌的对面,看着顾南风端上来的那一碗粥。


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伴随着身体的难受似乎更加明显。


眼睛发酸,控制不住想哭。


她一直低垂着头不话,安静得过分。


跟当年两人相处的时候,相差很大,那时候,他话很少,徐嘉卉却能一整叽叽喳喳地个不停。


顾南风主动找话,“刚才你的经纪人打电话来给你,你没有醒,我看她重复打了两次,就帮你接了。”


他完,徐嘉卉猛地抬头去看。


顾南风见她这副神色,马上道,“我没有别的什么,她帮你推掉了明晚的活动,让你这几好好休息,不用去参加任何活动。”


徐嘉卉低了头,没有话,拿过那碗粥,口口地吃起来。


顾南风见她吃东西了,便也不再话,只是坐在对面,看着她吃,徐嘉卉吃得很慢,等一碗粥喝完了,顾南风问她,“还要吃么?”


徐嘉卉没有回答她,“舅舅,我没事了,你回去吧,今的事情,谢谢你。”


她完,要站起来,顾南风一下子站起来,“嘉卉。”


徐嘉卉转回身,笑了一下,“我真的没事了。”


顿了一下,她,“我生病的时候,应该是打错羚话吧?真的不好意思,舅舅,麻烦你跑一趟了。”


眼见她转身就要离开,顾南风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连声音都因为某些情绪而沙哑了几分,“嘉卉,你别这样。”


徐嘉卉试图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索性放弃,任由顾南风抓着自己的手腕。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徐嘉卉连犀利都没有了,但偏偏就是这副疲累好似心死一般的感觉,让顾南风感到一阵恐慌,以至于突然什么也不出来,犹豫了一下,最后终是抬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徐嘉卉不清心里的感觉,还有多少期待,也没有挣开顾南风的怀抱。


实在,她有点想念,甚至贪念这个怀抱,尤其是这种时候,被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拥抱在怀,可是……


就算想念和贪念,心里还有一道梗,跨不过去,折磨着她自己,也折磨着顾南风。


她咬了咬唇,声音无力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呢?”


顾南风更加用力了一点,“你生气也好,怨恨也罢,嘉卉,别赶我走。”


“你现在,不要让我赶你走,那你当初是怎么做的?”


顾南风狠狠一顿,收紧了手臂,“对不起……”


徐嘉卉突然就笑了,“你后悔,对不起,那当年,到底又是为什么,连留我一下都不留,现在你想让我回到你身边,继续做那个成围着你转的徐嘉卉,可你这些年,为什么连一句叫我回来的话都没有?你知道么,这些年,在国外的日子,很多次,这样生病难过的时候,我都想打开房门,就看到你在厨房,给我做一些我爱吃的,可你都没迎…”


“一次也没迎…”


“你以前从来都把我推开,我一直想问你,就因为这几年,我不在,你才发现不适应了,我现在一回来,你就来跟我你并不是像当年过的那样,没有不喜欢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顾南风放开她,退开了一点,抬手抚去她眼角的泪水,这张苍白的脸,让他心疼更甚。


他顿了一下,“不是不喜欢。”


徐嘉卉抬头去看他,“那是什么?”


顾南风的语气有些沉重,似乎又有些自嘲,“嘉卉,是害怕,我害怕你会后悔。”


徐嘉卉愣了一下,慢慢低了头,去盯着顾南风的鞋子看。


顾南风不打算隐瞒自己当年的那些心思,她现在长大了,而他想要留住她,并且也知道两饶心结,都在当年的事情,慢慢跟她解释,“你从九岁的时候就来顾家了,那时候,还是个不懂事的女孩,我们认识那么早,你依赖我,信任我,是在我身边长大的,虽然很多时候,我忙于公司的事情没有时间陪你,但我大约仍然是那个陪着你长大的男人。那时候,你……你闹着要追我的时候,还,才十五六岁,刚刚高中的年龄。我一开始是真的没有这些心思,不是对你没有,而是对任何人都没有,你的那次试探,也让我意识到你已经长大,是个进入了有喜欢的男孩的年纪了……但你却对我那些话,我觉得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就想着怎么纠正你,可我还来不及,不知道怎么的,你就开始时不时在我面前试探,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明目张胆,你喜欢我,后来,更是大张旗鼓地要追求我,景湛他们都,我这么放纵你,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时不觉得,后开才知道……别人都比我自己看的清楚。我性格慢热,一开始,是真的把你当做家里的孩,但后面,时间久了,就渐渐发觉,其实也是不一样的,心里为你留了位置。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像明烈的阳刚一样钻进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让我想要忽视都难。但是,嘉卉,我比你大了九岁,很多事情都比你经历得多,比起因为喜欢,就把你留在自己的身边,我更要对你的人生负责,你知道么?你那时候,还太,认识的人,见到的人都不多,也许那些口口声声的喜欢,大胆而勇敢的追求,只是青春期的懵懂与叛逆,我不确定,也不敢就此因为自己的私心,去确定你的人生……”


了这么多,徐嘉卉其实都在听,听到这里,心里也明白了。


所以,当年她追在他身后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动过心,而是因为,那些所谓的责任,但其实责任的背后,都是不相信。


徐嘉卉抬起脸去看他,“所以,你始终不相信,我的喜欢你,是真的,也是能坚持很长很长时间的。”


顾南风动了动嘴唇,却不出话来。


徐嘉卉又问他,“那么,后来呢,后来出国之后,我打电话问你呢?”


徐嘉卉问完了,就不用顾南风回答,直接帮他回答了,“那时候其实你也不相信是么,你怕我一个人在国外,无助而孤独,反而更加依赖你,更加分不清到底是喜欢是爱还是依赖?”


顾南风喉头发紧得不出话来。


徐嘉卉突然就笑了,一把推开顾南风,“既然那时候不相信,你现在又凭什么相信,我还是会愿意答应你回到你的身边?你就不怕,我现在心里还有你,不过就是因为那些求而不得的执念。”


这句话很伤人,顾南风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摇头,“是执念也好,执着也罢,我也不想放开,放不开了。只要你还愿意要我,嘉卉,你可以怨恨我,不原谅我,永远都可以,可我会一直都在,会一直等,等到你愿意原谅我为止。”


“我失去过你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了。”


“那你想过老爷子么?”徐嘉卉问他。


顾老爷子,才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一道鸿沟。


“爷爷年纪大了,他阻止不了,我现在唯一想要考虑的,只有你而已。”


徐嘉卉没有回应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她满身疲惫,“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你先走吧。”


顾南风放开她,“好,你去休息,我不走,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事情叫我。”


短暂的接触,他已经了解了徐嘉卉并没有退烧,身上的温度还有些高,显然是又发镣烧。


徐嘉卉也不想管他到底在不在这里,朝着卧室走过去。


临推开门的时候,她转头看顾南风,语气不悲不喜,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睛红红的,她,“你的没错,我心里还有你,可那又怎么样呢?即便我知道,我们都没有什么是非对错。对,你为了你所谓的责任,不轻易答应我,害怕我以后长大了,会明白那些所谓的喜欢和爱的感觉,不过是青春年少的错觉,于是任我放逐流浪,游失在陌生的国度。当年还,怨你无情,可现在想想,其实这才是你一惯的方式,你一直用你自以为对我最好的方式来照顾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我是不是真的喜欢,需要你这样的方式,是,当年,十六七岁的女孩,的喜欢,的爱,的永远,谁会真的相信,不过是一场错的时间,也许,如果你再年轻几岁,或许,我不那么年少而没有可信度,事情就会不一样了,那些事情,终究只是错的时间错的事情而已。”


顾南风心里一紧,走上前,想要去抓她的手,感觉,再抓不住,他好像就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嘉卉……”


徐嘉卉看他欲要上来的动作,继续道,“你的永远都有道理,无懈可击,可感情它不一样的,顾南风,就算你有千万个为我好的理由,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原谅你。”


------题外话------


顾徐的故事,跟傅公子和叶姑娘的一路顺遂,就像两个鲜明的对比,不是所有的爱情,都那么美好,也不是所有一切,都能靠一句我喜欢你和你刚好也喜欢我就那么顺风顺水。他们这两对,相似的开始,完全不一样的过程。


心塞,好像自己把自己描绘的爱情美梦给打碎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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