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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仙门子弟宅腐污莲华 > ☆、第 47 章
 
坐镇锦城的仙家名门姓孔, 掌门为孔氏两兄弟, 长兄孔春常年受病痛折磨, 半身不遂,虽为川蜀孔氏名义上的宗主, 但府内一类大小事务都是由其弟弟孔秋在打理,两人都不是仙侣会常客, 仙门与魔修开战已久,战火未烧到西南地带,孔氏也就作壁上观,看不出参战意愿。

长怀携我到孔家拜访时, 我心里没有多少底气。长期以来, 我也就是傍着我爹和我哥的名声在仙门世子中赚了些美誉, 别人提到我时,想到的多是才貌上的虚荣, 若要我凭着这几分才貌劝西南孔氏号召西南仙家积极应战,合力对抗魔修,只能说是天真。

但长怀似乎有他的盘算。

江东居士在西南一带有些名气,起因是长怀早年游览川蜀风光时,在横断山脉一带救过一众仙门世子,众人之中, 有些后来成了名门家主, 为答谢长怀当年的救命之恩,这些人曾经合力送过两只熊猫到洞庭,护送熊猫的队伍一路招摇显摆, 风光无限,江东居士也因此莫名其妙被传成了爱熊猫不爱美人的名流。

多少年后人们提到江东居士,我和莲然都会想到关于他喜欢熊猫的传闻,但事实上那两只熊猫在洞庭陪我玩了一阵子之后,又被长怀低调地送回了更适合他们玩耍的川蜀之地。

孔春招待我和长怀用茶,很快又不堪病痛困扰,被姨娘送进屋休息,临走还不忘嘱咐孔秋好生招待我二人。

孔秋这人看上去温和谦谦,多聊了几句便知道他是只笑面狐狸,先是旁敲侧听反复确认湘楚和江南两大阵营的实力,又以没有收到仙侣会传令并且错估了战况、西南势力微弱发兵对抗魔修实乃以卵击石、长兄孔春病危身边不能没有人照料等理由,将没有参战之事甩得一干二净。

不过长怀并不吃他这一套,开门见山说清楚当前局势,他告诉孔秋,现在主动迎战,可与其他仙门百家联合对敌,若有拖延,到时候吃亏受难的还是他们西南一带的百姓。

道理非常简单,但孔秋不愿意立即接受,孔氏长期在西南一带偏安一隅,安逸惯了,哪肯积极出战。两人软磨硬泡,长怀又担心我言语过激,不让我过多地插嘴,半天下来,我都快困得不行了,这孔秋才勉强接受了长怀的奉劝。

孔秋热情地招待我二人用餐,聊到当前仙门和魔修战争的局势,都是一副不乐观的神色,我刚才洞庭来,讲起莲然在湘楚如何以一敌百,统率仙门,长怀听得入神,孔秋也是兴致盎然,说起京城之事,甚至坦白了自己的见解。

“其实不是我孔秋不愿意出面对付魔修,西南一带人杰地灵,英雄辈出,不必你湘楚世子差,只是如今仙侣会名存实亡,不光是我孔家召唤不动,西南这么多世家,现在有几个人把仙侣会放在眼里的?”孔秋喝了点酒,兴致头上,不由地跟我二人吐露真相。

“仙侣会三个会长,就你们莲老宗主在管事,殚心竭虑,还得应付京城那边的势力,出了个什么事,皇帝老儿也不管你洞庭死活,第一件事就是把莲老宗主调到京城,老宗主分身乏术,哪里还管的来仙门百家?”孔秋盯着我,眼神里带着一半醉意,一半笑意。

我示意侍酒的给孔秋添酒,说几句温软之语哄了哄孔秋,孔秋拿酒敬我,笑道,“这酒我敬洞庭莲氏,二小姐,你哥和你爹真是条汉子,若没他二人撑着,仙门百家还能维持现在的胜势?”

我举杯回敬孔秋,“孔先生实在客气了,湘楚一带经此劫难,实力折损了不少,因扛也扛不了多久,眼下只能仰仗其他仙家名门出力了。”

“说的是这个理。可你看看仙侣会另外两家,赞普连家事都不管,放任赫兰王子和那什么秃鹫胡作非为,看看雪域一族嚣张成什么样子了,这么放任他们闹下去,怕是这两人哪一天还想着搞到陈国皇帝那去。”孔秋笑道,“我也不是危言耸听,赫兰和巴仁的作风我再清楚不过了,年轻人,总觉得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整个天下都给听他号令。”

我嗤笑,“左右不过是两个大傻个,迟早会把家底败光。”早在清谈盛会之时,仙门百家就纷纷表达对雪域族人的不满,甚至有人提出应该将雪域皇族从仙侣会除名,若不是千秋雪出面缓解,莲辛之和白古荡指不定都在商量这事了。

孔秋一双狐狸般倒三角眼盯着我和长怀,旋即,发出一阵爆笑,疯癫了似的说,“更不用提江南白家那大傻个了——”

“唔、”我道,“孔先生,你留点口德,放过死人吧。”

孔秋涩然笑笑,“白家惨是惨,但也都怪他们作,我听说后邪都准备把女儿许给白老头的宝贝儿子了,是白家非要跟他们撕破脸,也是没想到,薄情如白老头子这般,居然能生出这么痴情的儿子来。”

我心中酸楚,与长怀对视一眼,两人都在想白玉荣和九霄那狗血而虐心的事情,正是他二人的爱恨纠缠最终引发了仙门祸乱,如今他二人一人身死,一人下落不明,而当日重紫殿的事情对我而言就仿佛发生在昨日,怎料匆匆数日,已经物是人非,不得不令人叹惋。

待要离开之时,孔秋在我耳畔咬字清晰地说了句,“仙门百家如今是一团散沙,若要联合仙门对付魔修,仙侣会不行,皇帝老儿不行,需得找回那飞升太子的弟弟,如今的三皇子。只有他,才能号令得动仙门百家。”

我怔住,彼时心念如电转,差点分不清孔秋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可不管他真醉假醉,其话语却是字字殷实,针针见血,一时间,我甚至猜想他这般高深莫测之人说不定已经猜到了长怀的真实身份。正想再试探几句,此时孔秋却已经醉得只能靠人搀扶,眨眼间便不省人事。

*

待回到客栈,天色偏晚,长怀和我一道回客栈,他进屋后很快又开门出来,此时我还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见长怀神色异常,乃问,“发生什么事了?”

“房间有人来过。”长怀神色焦灼,手里拿着一根带血的箭,箭上挂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被鲜血污染,但依稀可以辨认“风雪楼,静候”几个字。

长怀拿着箭,关切地看着我,“你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扫了眼屋内,摇摇头,眼神落在长怀受伤。

“雪域族人的追命箭,对吗?”我盯着那支箭,如同盯着一张人脸,看着它在我眼里变幻模样,一会儿是千秋雪那张白皙如雪的脸,一会儿变成了巴仁那张凶残而丑陋的脸,一会儿变成了赫兰王子和他的妹妹,甚至还有姬秋丽那弱不禁风却又歹毒至极的模样。

长怀点头,道,“我去风雪楼,你随我一道去。”

见他紧张成那个样子,仍不忘时刻护着我,我忽然心酸,拉住他道,“风雪楼明显是个陷阱,别人挖个坑等着你跳,你毫不犹豫就要去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理智了?”

长怀眉头一紧,欲言又止。

我道,“你告诉我无妨,我也有件事情瞒着你,说不定跟这支箭的来历有关。”

长怀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了两个字,旋即道,“你瞒着我的,是什么事?”

“我只是说有事瞒你,并未说要跟你交换,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长怀:“……”

从客栈出来时,我还因为捉弄长怀而得意,但到达风雪楼时,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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