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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福福德正 > 第一八五章:走了
 
  说完,人就咧嘴一笑,福福见了,知道是益哥不放心小丫头,就又接了句,“家里包了那么多蒸饺,正好,小丫头也爱吃,明个咱早早就起来生火,蒸上一锅。”

  益哥听了点点头,嗯了声,这才放了她衣角,回到书桌前。

  关了门,眼下数九寒天,怕半夜炕凉,福福又两个灶里加了柴,贴片子堵好灶口,这才回了西屋。

  小丫头该是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这会已是鼾声四起,不惊也不吓,睡的安稳。

  福福扯了个被角,也躺下睡了。

  一夜好眠,这份好眠倒是一点都没影响福福早起,眯着眼,模模糊糊四下还黑乎乎一片,啥都看不清,恍惚间家里公鸡未打鸣,狗子没闹腾呢。

  嗯,想着早起做个饭,真真醒了来。

  心里正琢磨,人也精神了,彻底睁了眼,就见本来盖了一角的被子,此时全压在她身上,边上哪里还有小丫头的影子!

  福福一愣,然后嗖的一下就坐起身,彻底精神了!

  人呢?人呢?

  福福左右查看,四下打量,屋门是关着着,边上的枕头有个小脑袋瓜枕出来的坑,昨晚该是好好睡下的啊。

  福福赶忙批了袄子,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就出了门。

  外屋的门,昨个关的好好的,这会,是掩着的。

  唉,大半夜的,小丫头该是自己走了。

  福福这一番闹腾惊了东屋的益哥,看她站在外屋,敞了屋门,正看向白茫茫的当院,揉着眼睛,糯糯的,就说,“姐姐,小丫头半夜走了。”

  半夜走了?啥?“你知道?”

  福福看过去,就见益哥点点头,也精神了,“是狗子,它听了动静,把我拽起来的。”

  唉。本来睡的好好的,屋里暖和,也睡意足,还睡的安稳,这般小小的人儿,还能半夜起来,悄悄出门,福福想到这,这份心疼,更是难安。

  “昨天剩的那个蒸饺,”益哥指了指锅里,“姐姐放锅里热着,又多添了柴,我让小丫头带着了。”

  “我看姐姐半夜睡的熟,就没吵了姐姐,寻思一早赶在姐姐前头,起来和姐姐说的呢。”

  “吃了东西就好。”

  福福伸了伸胳膊,还是看着当院发呆。此时风静了、雪却没停,外面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门口朦胧间还有小丫头的小脚印,深深浅浅,越发看不真切,掩盖在片片的雪花之下,又是平平整整,好似不曾有过一般。

  这样的雪,这样的人,这样的时候,狗子也起来了,本来迷迷瞪瞪的摇晃着小身子,这会一见门开着,瞧了外面厚厚白茫茫的积雪,愣住之后就欢腾起来。

  嗖的一下,就往外跑。

  刚跑出门槛,就被积雪给埋了毛都不剩,只留一个小坑,和几声呜呜声,然后就又是一阵摇头摆尾,瞪着前爪后爪,满身的雪,闹腾开来。

  福福早就彻底惊醒,没了睡意,这会瞧见狗子一番闹腾就裹紧袄子,也出了门。

  这大雪啊,这大雪中的人啊,可都好哈好的呀。

  狗子该是体会到了玩雪的快乐,虽然小崽子不大点,又夜深人静的,这会却瞪着小腿,虽然整个埋在雪里,却也雪地里穿梭,汪汪直叫。

  这是高兴了。

  她伸手,攥了个雪球,凉凉的,却缓和了她不少不安的心境,化了满手的雪水更是冰到心间,刚要哆嗦,她就把雪球仍了出去。

  果然,狗子一激灵,撒腿就追了出去。

  这过膝的雪地里,埋了它毛都不见的地方,只见它雪地里钻来钻去,还蹦起了高,追到了雪球,呲牙咧嘴的含在口中,化了一嘴的雪水,流着哈喇子。

  狗子,却玩上瘾了。

  仍了三五遭,怕它着凉,就屋里生了火,把狗子抱进屋,益哥灶坑里守着它,一边添柴一边等它毛发烤干,就让它屋里玩。

  等化了水缸里的冰碴子,烧了洗脸水,家里的公鸡被狗子折腾的也打了鸣,一两声过后,村子里的公鸡也叫了起来,远远近近的,一声接着一声。

  这是早上了呢。

  福福洗了手,这片刻的工夫,雪,竟然停了。

  只刚院子里一瞥,空中就没了雪花,风静雪停,一派祥和如画。

  还真是时时景致不同呢,刚起那会的雪花轻飘,此时的风静雪停,真真不似脚前脚后,好似隔了几日般,有几分不真切。

  福福锅里填了水,放了蒸笼,又东屋拿了蒸饺,一个个冻的硬邦邦的从盖帘上接下来,放在蒸笼上。

  这次,她放了十个。

  知道吃不了,昨晚吃的多,又是一大早,他俩该是四五个就够了,多出来的那几个,福福心想着,若是小丫头再来,也够吃了。

  雪一停,她就多了不少的活。要扫雪。

  雪下的大,若是不扫出来一条路,都出不了门的,还要把院子里的雪聚起来,要是日头一出,化了满地,地上又全是土,就泥泞的不行,不成样子。

  屋里留益哥烧火,也没得工夫做手套,她就手上裹了好几层的布,然后拿着家里的小铁锹,出了门就开始铲雪。

  天亮了几分,雪地又映照的光亮,雪花还白净的不行,福福看在眼,竟然不忍动铁锹了。

  这天地之间的白净,犹如纯真的一块白布,遮盖了世间所有的愚昧和荒唐,只茫茫一片,但却真实,铺了这大地十足的诚意。

  她不忍了。

  不忍拿着铁锹,去做一个破坏者,去撕开这茫茫的白布,露了底下所盖。

  她站住了,不动。手拿着铁锹,忍着寒意,不想去扫了这份白净。

  这里啊,犹如一片赤诚的心,望眼一瞧见,就宽厚明亮,不忍怠慢。

  “姐?”

  益哥出来了,叫了她,她就笑着回头,放下铁锹,“不扫了,不扫了。”

  益哥也跟着笑,说着‘不扫了,不扫了’。

  要说为难的,该是家里的小鸡崽子了,一个个鸡窝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因为还没长大,一出了窝,就背地上的雪给埋了进去,扑腾腾的折腾够呛才又回了鸡窝,几番下去,倒是闹腾的不行。

  福福刚放了铁锹,不由得扶额,想了想,还是过去在鸡窝旁边,铲了一片空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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