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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福福德正 > 第四六五章:起来
 
  她是真的想留在这,留在暗夜里,留在漆黑中,感受着雪花的潇洒,也抛了这满头的思绪。

  她,还是多情的。

  福福心想,闭着眼,脚尖轻抬,随后慢慢挪着步子,转着圈圈。

  那随风飘扬的雪,好似也跟着动了起来,在她周身,伴着舞,融入这静谧的黑暗。

  这般想着,就打了个喷嚏,这么一会,还是冻着了。

  她赶忙又裹紧外衣,踮了几下脚,又踩着地,跺了跺,跑回了屋子,趴在门口,往外瞅。

  这般,总是看不够。

  许是太兴奋,她是一点睡意都没,只想着眼睛一动不动,和这黑暗,融为一体。

  这,才是难得的。

  也感受了几场雪,只今儿的雪花,福福格外的想亲近。这股亲近,没的来由,也没的过往,只好似一眨眼间,就生了这年头,然后,脑海里就挥之不去。

  福福倚着门,脑袋瓜摊出去,鼻尖能感受到冻的有些凉,还丝丝痒痒要打喷嚏,就是这么难熬,她也不忍屋里去。

  夜,越来越漫长,也愈发的漆黑。

  那躲在层层云彩后面的星星月亮,不知道瞧没瞧见她这般模样,不过,它们不出来,该是瞧不见的。

  她伸出手,又接了两片雪花,一触到皮肤,就化了雪水,沁入掌心。

  到底是怎么了?福福心想,怎么大半夜的,一点睡意都没,而且还这么精神?

  “姐?”

  益哥出来了,也披了衣裳,黑漆漆的外屋慢慢探着步子,等凑到她跟前,伸了脑袋外头张望了一眼,就扭头问她,“姐,你看啥呢?”

  说完,还又望了望,“姐,你在看雪?”

  福福就笑,把小家伙的衣裳搂紧,点头,“姐出来看看,不知怎的,还看上瘾了,一点都不困,睡不着。”

  话一说完,益哥再一次外头瞧了瞧,这次露头的时间长,等回了身,带着疑惑,“姐,这雪好看吗?”

  福福就笑,小家伙这会估计刚放了书卷,呆头呆脑的,可爱的很,“好看。”

  说完,姐弟俩就窝在外屋,倚着门,露出半个脑袋瓜,看着黑漆漆的当院,感受着雪花的纷飞。

  好一会,益哥打了个哈欠,终于看困了。

  看他也不回,知道是等她,福福就也关了门,领着益哥回了屋,热被窝一趟,沉沉睡去。

  等她一睁眼,那屋外白茫茫的一片,就印入眼帘,日头还没出,就晃了眼。

  这雪,积了地上薄薄一层,一点都不厚,脚踩上去,就沾了脚底一层,露了地上的土出来。

  这小雪,福福瞧着,却比那厚厚的积雪,还又意思。

  她就一步步的当院走着,鞋子一踩上去,吱扭扭的响,然后身后留下一串串长长的脚印,家里的鸡,也出来了,印了不少鸡爪子,还有狗子的,也颠颠印了不少。

  她,一时玩上了。

  就院子里踩来踩去,追着鸡跑,赶着狗子,留下满院子的脚印,欢快的很。

  这灰蒙蒙的天,一大早的清爽,这会,玩心还真重,她连生火做饭,一时都忘了。狗子也贪玩了,这般小雪,它平地踩着着实不费工夫,就跑了起来,转着圈圈。

  真好呢。

  福福忘了这周身的一切,只两脚跑着,跳着,在这围起的栅栏里头,家的左右,尽情的感受着自我。

  等着天亮。

  闹腾了好一会,她跑的暖呼呼的,还出了汗,脸蛋该是红彤彤的,就连鼻尖,她一摸,也是热的。

  真好。

  福福停住脚,那心底的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这一顿跑,都给跑的没了踪影,眼下,她心中没了任何杂念,好似一个刚出生的娃娃,那一瞬间的,真真的,福福感受到了天地间最真、最纯的那颗跳动的自己的心。

  福福愣住了,就站在那里,任由心底那股暖流溢满周身,好似一道光,没来由的,围住了自己。

  那么纯净,那么令人不舍,好一会,福福感受着它慢慢融入自己,那份真,也留住了。

  她长呼一口气,眼角溢出笑,扭头想抱柴,眼角就瞥到了大门口的德正,人挑着扁担,站在那,正看着她,没说话。

  不知来了多久。

  福福一愣,昨个才抬的水,家里还大半缸子呢,今儿,怎么又来了?

  “家里还有水呢,”福福纳闷,走了过去,给他开了门,想了想,就又接着说,“大半水缸呢,没用多少。”

  德正站着没动,眼睛看了眼她,就扭过头,闷闷的说道,“我奶说鞋子做好了一双,问你这一两日得空,上院去试试。”

  “做好了?”

  福福惊讶,昨个去还没呢,那会都傍黑天了,这一大早,老太太句做好了一双,太快了。

  不会熬了大半夜,没睡吧?

  “我奶说也不知道合不合脚,让你得空上去试试。”

  “闷得慌呢,”福福就笑,“可想听大奶说话了。”

  福福话一说完,老太太就撇了一眼过来,“这说话用嘴,也用不着手,你说你的,我忙我的。”

  压根,干脆,活计就不停。

  福福没法,总不好干坐着让老太太忙活,而且忙前忙后的还是她的活计,也就往前凑了凑,翻出老太太绣花的针线,一时大喜,赶忙拿出来,摆在炕上,又里外翻了包裹,寻了个小碎布,就拿在手,要绣花。

  这边试试巴巴的刚要折腾折腾,仔细的串了针线,刚要下针,老太太手上的锥子背就敲了过来,只瞧在她手背,吓的她好一激灵。

  “大奶?”福福停住手,看老太太正这边看,盯着她手上的绣花针线瞧,她就接着比划着,动了动针线,“这样不对?”

  老太太嘴上嘀咕她闹腾,却放了手上的活计,伸手接过她的小碎布,又拿了绣花针线,扭头问她,“你想绣啥呀?”

  额,这么一问,她还真没想过呢,刚刚就是随手一拿,兴起要绣,老太太这么一问,倒是问住她了,眼睛直转,脑子直想,总是有了主意,“大奶,我想绣花,绣花。”

  “就一朵小花,小花,”她寻的这个小碎布实在不大,绣上一朵小花,该是顶合适也极好看的,这么一想,她又接着说,“红色的,对对,大奶,就和山上的串红,一串串的串红,那样的。”

  说完,她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老太太,等着她入针。

  这么一看,老太太就扭回头,拿着针线想了想,切了绣花针,绣了起来。

  别说,这绣花却是个极细致的活,这花骨朵小,老太太也轻熟,就心里打了稿子,入了针脚,一气呵成也就绣了起来。

  福福脑袋瓜凑到老太太跟前,眼睛不眨,一直看,不愿凑过一针一线,都想进了眼,入了心,自己也能学到几分,偶尔打法个时间,也是好的。

  这般想着,就看的越发入神,瞧着老太太的动作、想她心中盘算、记她针法、又细看花儿层次,正看着,老太太就停了手,福福正纳闷,就见手上多了针线和碎布,老太太伸手又拿了鞋底子,纳了起来。

  “看个大概了吧,就这样,你自己绣吧。”

  额,福福惊呆了,这师傅,教的也太仓促了。

  虽然这般想,但看老太太绣出来的一朵串红小花儿,红艳的带着娇羞,含苞待放的模样一时犹如人在盛夏,这花骨朵正阳光雨露的滋润着,甚是惹人喜。

  一时,她心里也自信了几分,有这个衬着,她绣的再俗套,该是也能看的。

  福福宽慰自己,手上的针,却迟迟不敢入,只端详着,里外翻个不停,又心中打着腹稿,一束小小的串红花,三个花骨朵是极好的,在这小碎布上不稀疏也不拥挤,还能极惹眼。

  一想,他就通了。

  小心点入了针,点点的,挨着老太太绣的花骨朵,绣了起来。

  这绣花,还真修身养性,一针一线可不比缝衣服纳鞋底,可要精细着呢,还要有层次,要不极其俗套了。

  这么一绣,就忘了时间,等她收了针,娇艳的串红儿,就跃然布上,青色的粗麻布,一串红花,犹如阴雨天刚刚落了的细小雨水,瞧不见,但是心中知道,定是有的。

  福福很满意。

  很满意。

  头一次绣花就这成品,嗯,福福点头,翻来覆去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大奶,好看不?”

  她这才发觉,天已经昏黑了上来,别说,这绣花还挺耽误工夫。

  老太太放下活,撇了一眼过来,看福福满脸带笑,喜滋滋的,就伸手拿到跟前,扭了身子朝着窗,靠近亮,看个清楚。

  福福高兴,老太太也是翻了两翻,还没发话呢,虽然木着个脸,瞧不出喜怒,但总是眼睛一直瞧着,该是满意的。

  嗯,福福安慰自己,又问出口,“大奶,好看不?”

  老太太眯着眼,这会碎布离了眼睛跟前,就递到她手上,“小孩子家家的,也就瞎折腾。”

  说完,就炕上挪了挪身子,胳膊腿脚的该是坐了这一阵累了,福福毕竟有眼力价,一瞧,赶忙收了手上的绣花,兜子里收好,上手开始给老太太按摩。

  “大奶,您可别累着,”福福可是真心话,活计一天天这么做,就是她年纪轻轻的都受不了,“您帮我纳鞋,若是累着了,我都不如包裹拿家去,自己慢慢折腾呢。”

  “累啥累啊,做了大半辈子了,”老太太闭着眼,“我这哪也去不了,也只能做些针线活计打法时间。”

  说完,老太太就叹口气,又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福福替她揉揉。

  福福手上稳着力道,一下下用心的揉着,尽量帮老太太多去一些乏,也是她眼下能做的。

  “这留着一条命啊,就是老天爷开眼了。”

  这般感慨完,就不说了,福福见老太太全身放松,又呼吸轻柔,该是没的睡意,但心情也不差,想来是看的透了。

  心宽,就好了。

  “大奶,”福福张口,忽然想起刚来的时候德正扛了黄豆袋子,大娘说是要做豆腐,还要做豆酱?这眼下外屋一点动静也没有,只好问问老太太,“要做豆酱了?”

  “年年腊月十八,”老太太开口,“还有些日子呢,不忙。”

  福福点头,兰儿定了腊月十二定亲的日子,昨个刚进了腊月,还有几日工夫,却也不着急。

  “大奶,你到时候要下院帮我去做啊,”福福撒娇,“我听秀梅婶子说,大奶你做的豆酱,特别好吃。”

  这豆酱一般三两年才做一大缸,而且这做酱的人,说是也极讲究,每个人做出来的酱,味道都不一样呢。

  “我都没尝过呢,”福福撅嘴,自打生了变故,老太太可是闲了几年,“大奶,您一定要帮我做酱啊。”

  福福拉着老太太,话说到这,也忘了按摩,就直等着老太太答复。

  “按按按,接着按,”这边手上刚停,老太太就不满意的指着肩膀,看她继续按上了,才紧接着开口,“这做酱啊,落不下你的。”

  得了老太太的准,也太高兴了吧。

  她顾不得手上,拉着老太太胳膊,摇来摇去,高兴劲该是一时过不去了,“大奶,我要做一大缸的豆酱。”

  来了这些日子她算是明白了,这油盐可以少,但是这大豆酱,是丁点都少不得的。

  做菜要用,葱蘸酱也时时要吃,还能腌咸菜,总是,顿顿饭都少不得。

  “满满的一大缸子,”福福比划着,“吃个三年五年的。”

  “这酱啊,陈个两年左右也就是了,不好太多年头的,不如新酱好吃。”老太太念叨,“你啊,不用弄太多,这酱啊,禁吃的很。”

  “吃完了再做新的,不是挺好。”

  “给我说亲?”福福一愣,想了想,“没啊?我咋不知道。”

  这一直家里媒人也没上门啊,怎么就有人给她说亲了?福福纳闷,但见德正娘严肃认真,知道定是有什么风头。

  “你秀梅婶子没和你说?”德正娘也疑惑了几分,问她,“没和你念叨起旁的?”

  这么一说,福福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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