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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福福德正 > 第四七一章:明个
 
  屋里几人就笑,由着两人闹腾。

  柔儿不知什么时候屋里拿了板子,已经坐到书桌跟前,一笔一划的开始练起了大字,等福福发现的时候,婶子一扭头也瞧见了,两人对上眼,就是一笑。

  外面闹腾了好一会,终于回屋了。

  没有直接进屋,外头先是洗了手,一边擦着巾子一边屋里来,见柔儿书桌前坐着,苗苗和水灵两个就来了劲,嗖的一下脱下上炕,也端坐桌前,看起了书。

  入境极快,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家里狗子也屋里来了,这下,院子里的公鸡没了制约,一个个就兔子窝上扎推,叽叽喳喳的。

  好在兔子窝搭的还算严实,鸡进不去,看兔子的热闹也是外面看,福福一边盯着外头动静一边看着屋里。

  几人一桌前坐着,状态就出来了。

  刚刚那淘气皮实的模样,顿时就不见了,乖乖的坐好,认真的连着大字,真真玩的尽兴,学的入心。

  婶子悄悄下了地,福福要出门送婶子就推她屋里来,不让她出门,福福也没拿婶子当外人,就送到外屋,没远送,然后看着婶子家去。

  时候不早,两个屋子他们看书,福福就开始准备饭菜。

  过了年,这饭菜就越来越好张罗。

  嗯,因为能吃的东西就那几样,有时候都不用想,灶里生火,念头里一过,就知道吃啥了。

  今儿,很简单,大白菜炖豆腐,热年糕豆包。

  家里的年糕豆包得尽快吃完,要是天一热,就留不住了。

  上下院两个给了不少,虽然也常吃,但到底还剩许多,得加把劲了。

  刚拿了白菜,还没洗,苗苗就出来了,盆子里舀了水,撸起袖子就要洗菜,福福扭身瞧见了,拉着她屋里看书,却怎么也拉不回去。

  “这点东西用不上你,”白菜豆腐锅里一顿,年糕豆包蒸笼上一热,快的很,“你屋里看书,姐一会就做好了。”

  关于干活这事,福福越来越觉得,和苗苗说不通。

  好似一根筋拧住了,就如苗苗学习一样,家里一有活计,总是凑过来,就好比但凡有点空,保准的嘀咕文章。

  说不通,福福也就由着她了。

  两人忙起来,却也快了,苗苗洗白菜,又切好,福福这边锅里热了油,白菜炒香之后加了料,等添了水,苗苗早就把豆腐准备好了,递到福福跟前。

  等菜炖到锅,盖了锅盖,灶里大火烧着,好似一眨眼就忙完了。

  苗苗屋里读书,福福就去了院子。

  嗯,一出门,扭头一看,不得了,家里的公鸡母鸡兔子窝上站的一个挨着一个,拥挤的不行。

  站在架子上,咕咕直叫,福福往过去走了两步,胆小的几个公就就跳下来,跑远了。

  福福一走近,一步下几个,到跟前了,上头还站着两三个,昂着头,还不往下跑。

  她上前一吓唬,嗯,都飞的远远的。

  还治不了你们,想当初一个个冒壳的时候都是她瞧到大的,几只婶子家抓的公鸡养了这许多时候也怕她了。

  等公鸡都跑下去了,福福一看,更是气的不行。

  好好的兔子窝,本来干干净净的,就这么一小会,这么一小会,全是它们拉的鸡屎!不但木头上、枝子上,还漏进窝里好几块!!

  福福看了两眼,心烦的不行。

  每天,一早一晚,图个干净,天天不落的扫院子也就算了,这刚搭好的兔子窝,才多大一会,就脏兮兮的不中看了。

  而且全是木头树枝子搭的,不是扫一扫就能收拾干净的!

  福福气的不行!

  看来还真得管管,这么由着它们折腾是不成了。

  福福开始想法子,盘算着,到底怎么个办才好,绕着兔子窝刚转了两圈,就见大门口进来个人,拿着镰刀,身后拽着树枝子,歪着头看不清脸,但身量脚步却熟悉的很。

  是德正。

  人一进院子,扭头看向兔子窝,见她也正看过去,就抬脚过来。

  身后拖着的,是沙棘树枝。

  沙棘树带刺,一根根小小的刺长的密实,等几根树枝子拖到跟前,德正就开始也不说话,自顾就忙活起来。

  沙棘树枝搭在兔子窝上,刺多的朝上,密密实实的叠了老高,福福过去帮了两下忙,几下过后就全搭上了。

  嗯,这下鸡不敢站上去了。

  沙棘树枝子稀稀疏疏堆了不少,让它们扑腾了这么些下,有些散掉,瞧着彻底死了心,又和往日一般院子里散开,福福就走过去,重新摆了摆沙棘树枝子,这才算完。

  好一番折腾,总算没白费。

  锅里热的饭、炖的菜,香味早就出来了,灶里也停了火,几个孩子书看的认真,福福也不急着放桌子吃饭,就院子里转悠。

  整整菜园子,再栽几棵果树,福福慢悠悠的走着,心里盘算着,还要买地,琢磨春种庄稼。

  辣椒地该是够了,等化了冻,房前屋后再收拾出一块,上院也给了片菜地,想想,也够了。

  额,银子。

  还缺。

  还很缺。

  买地需要,他们三个一年吃喝也需要,到底,要想个法子了。

  福福停住脚,倚着东墙根,看了眼老爷子当初埋银子的地方,挖出来的那几两银子花的没剩几个铜子,还欠了上下院各六两的外债,眼瞅着春天就来了,福福就有点着急。

  想想,成日的忙,也没得闲,活计也见多,可这么一算,前头等着她的,活计更多。

  好在之前买的粮食和菜,省省简简的也能够吃一阵子,但当初是按她和益哥两人买的,如今多了苗苗,这粮食和菜,吃不到秋了,等到了夏天,估计就得见底。

  一细算,福福这心呢,就发慌。

  真真算起柴米油盐,盘算起往后的一日三餐,嗯,得确是要多花心思。

  不但苗苗和谦益,就连她,还在长身体呢,这吃喝上,福福可不想亏待了。

  福福四下看的仔细,家里栅栏平日里看的习惯了,今儿盯着瞧好个看,才发现树枝在这段时间的风吹雨淋,加上家里的鸡老是上面站着,已经有些歪歪扭扭,不齐整了。

  院子里归置出来的菜园子,家里这些日子养的鸡,嗯,每天扫院子出来的鸡屎,福福就全埋在菜园子,希望等春风拂过,下了春雨,菜地能养的更肥沃,种下的蔬菜也能长势更好。

  养了鸡,盖了鸡窝,家里狗子这些日子也大了,越来越皮实,该凶凶,该乖乖,可爱的很。

  眼下又多了兔子,还有木头、树枝堆起来的兔子窝,还有边上破败的小学堂,三间小土房更是矮小低垂,全被栅栏围住了。

  房前屋后种的果树,堆起来的柴火堆,整个院子越来越和谐,这般看着,心情都格外舒服。

  烟囱里的炊烟渐渐消散了,福福也不倚着墙边,站起身,看向天边。

  躲在层云后面的日头,泛着红光,云层虽厚,但也有一线线的红光透过云层,射了出来。

  那光线,一缕缕,穿透云层,斜照在大地,随着日头的西下,光线条拉伸的也越来越长,直直的垂在地面。

  又一个深沉的落日。

  这般,炖了有些过了头,但味道,苗苗把锅里的菜铲出来,福福拿了筷子夹一口,尝了尝,别说,炖大了的菜还挺好吃。

  细嚼慢咽了几下,不知是不是福福错觉,还是这日落忒好,咽下去,却比平日里的白菜豆腐还要有滋有味许多。

  是的,许多。

  留不住柔儿和水灵,两个也牵着手,回去吃饭了,东屋益哥也出来了,狗子摇晃着尾巴该是也饿了,咽着口水。

  头一次,菜炖的有点糊,但他们姐弟三个吃了一口过后,统一的,觉得炖大了还停好吃。

  老豆腐炖开了花,还有白菜,哎呦,烂糊糊的,油盐全入了,因为放了点辣椒,吃一口,酱香中带着点辣,又油盐适口,好吃的很。

  没成想,一个不留神,这饭菜竟然还钻研出了门道。

  菜这么一炖,下饭的很。

  热的年糕豆包,每每都是往多了放,平日里多少也剩点,一片半片的,今儿却好,丁点没剩,饭菜都吃光了。

  嗯,一吃完,收拾好屋子,这渴啊,也上来了。

  菜一炖大,盐就大,吃饭的时候还不觉得,等一吃完,炕上坐着了,嗓子就冒烟,渴的不行,要喝水。

  紧接着,一个个大水桶就诞生了。

  他们姐弟三个,锅里烧着热水,也不放茶,直接守着锅,因为渴,就每人都抱着大碗,呲啦呲啦的喝上了。

  肚子真真成了水桶,特别能装。

  喝了一碗下肚还不管事,还是渴,就一碗接着一碗,半锅的水,热着呢,一边吹一边呲啦,等天一黑,锅里也所剩无几。



  等肚子喝饱,解了渴,就开始大眼瞪小眼,一个个接着上茅房。

  折腾了好一气,炕上坐一会就得下地,去了还想再去,几番折腾下来大家也都没了脾气,“姐,菜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咸了。”

  可不是,下次要是想炖大,这盐啊,福福可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油灯点亮起来,明月也高悬夜空,圈了鸡,看过兔子,又到了夜色深深,静谧的时候了。

  如今,苗苗的事上下院凑了银子,十二两,福福暗暗拿定主意,这书啊,先不卖了,她还不信,凭着她一双手,满脑子的巧思,还挣不到银子!

  这股劲头一上来,脑子就通透了。

  那混混沌沌一团乱的思绪,瞬间,就捋出来了。

  家里还有些铜钱,到底,这钱生钱,本钱虽不多,到底还是有的。

  要说事情到了跟前,这老天爷啊都看在眼,福福劲头一起,满心琢磨了几天,醒着睡了的,梦里梦外的,全是银子的事。

  这一上心,机会就来了。

  还是上院老太太,正月二十几了,吃了饭,和苗苗两个上去唠嗑,老太太忽然自言自语,就说了起来。

  “南村老刘家啊,”老太太刚起了个头,福福脑子过了遍,就记起来了,之前兰儿提过,是个地主嘛,有些祖产,到他这辈也勤恳守着祖业,远近田地极多,“发话了,说是家里老母亲过生辰,要热闹个三天三夜。”

  老太太自顾念叨,“说是杀了好几头猪羊,要大请呢。”

  大请?

  福福眼睛瞪的大大的,满心等着老太太下话,“大婶子今年七十八了,身子骨说是还挺好,就是胃口差了点。”

  “如今儿孙都大了,又孝顺,这生辰啊,说是今年摆大宴,专门从县里请的厨子,流水宴啊,要吃上三天呢。”

  流水宴?

  福福一听,馋虫就起了,“大奶,这流水宴,是,是白吃吗?”

  老太太就笑着,点点头,“往年都是摆上一天,今年啊,说是老太太胃口不好,儿孙孝顺就出钱图个乐呵,今年大摆上三天。”

  福福一听,哎呦,高兴的不行。

  苗苗也是,满心都是喜滋滋的,眉眼和嘴角的笑意更是藏都藏不住,高兴的不行。

  “正月二十七开始,”老太太见她俩没出息,咽上口水了,就笑着摇摇头,“一直吃到二十九,这话啊,估计明个就传开了。”

  明个传开?

  老太太见福福疑惑,就又开口解释,“找了德正做帮工,所以我啊,提前多了几句。”

  原来这样。

  “这就忙起来了?”

  老太太没瞧出个所以然,以为福福馋样来了,就啧啧两声,还笑她没出息,“等到了日子,你们过去了,到底姑娘家家的,远近去的人也多,这吃相啊,”老太太说到这,看了眼福福,就继续开口,“吃相上自己注意点,可别瞧见了大鱼大肉啥都顾不上了。”

  福福还没来得及点头,老太太看过来,就又说了起来,“苗苗听话,大奶知道,”额,这,这是啥意思,福福一愣,没说苗苗?那,那是说她了,刚开口要问,老太太就故意接过话,“大姑娘家家的,这在外上席,吃的时候收着点。”

  老太太说完,福福就撅着嘴,有些不服气,可自己一想,额,这清汤清水了好些日子了,自打来了这,伙食一直没上去,要是好不容易大吃大喝,福福心里直摇头,她的那点自制力,在猪肉羊肉身上,怕是躲不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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