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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福福德正 > 第四七六章:才好
 
  怎么看?能怎么看?福福纳闷,“我都没想过,秀梅婶子和我说的时候我都没当真,压根没多想。”

  这还打听上了,福福纳闷,怎么也不至于吧?

  难道这古代,说亲都这么快的?

  福福挠了挠脑袋,天又冷,大门外站着还冻的直哆嗦,这会德正娘也没回屋的意思,福福也不好扭头就走,只好陪了站着,一时无话。

  德正娘该是有话说的,福福想,见她瞅着福福,看了又看,嘴张了又合,好几次,就是没说出口,最后叹息一声,“这女孩子说亲,可是要好个打听的。”

  “知根知底的以后日子好过些,”说到这,德正娘停了停,缓口气,接着说,“兰儿的事定的仓促,那是没法子。”

  “你呢,”说完,就又看了福福一眼,“你呀,这定亲成亲的事,不着急,可别人家一说好话,就张口应下了。”

  “那不成的,你之前不是说,谦益读书啥的,放不下,这说亲啊,也是,得好好看呢。”

  福福听的一愣一愣的,看德正娘一连说了这么好些,还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的唯恐福福没听进去,“你年纪还小,不是说不着急,就不要着急。”

  说完,就看着福福,等她回话。

  福福愣过之后,略一想,也就明白了,随后嘻嘻一笑,“大娘,你是不是担心我?”

  说完之后福福就拍着胸脯,“大娘,你放心好了,我以后嫁人啊,定要擦亮了眼睛,争取寻个好人家的。”

  “大娘你也不要担心,”福福上前,还安慰德正娘起来,“要是真有人给我说亲,我一定拉拉大娘帮我去看看,人看好了,中意了,我再做打算。”

  福福见她这话说完,德正脸色不大好,刚刚是犹豫不决,带着试探,眼下却深皱了眉,撂了脸色,实在是变的太快,一转眼,福福抬头一看,还不适应。

  这般想着,还要开口再说几句好听的,就见人连哼了两声,一扭头,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看什么看,我哪有那闲工夫,还帮你看看?!心倒是不小。”

  福福听了,莫名其妙,人站在大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德正娘快步进了院子,转眼就进了屋,关了门,啥都瞧不见了。

  外头天色又暗,福福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这到底怎么回事?忽然就没了好脸色,生气了?

  想不明白,福福自顾摇着头,按说她要是定了亲,许了人家,德正娘该高兴才是。她和德正的事情过去,她又许了人家,回头就可以给德正好好相看相看,娶个中意的,毕竟他是答应了老爷子要照顾他们姐弟,等她成了家,就用不到他了,不是挺好。

  福福抱了柴,屋子里生了火,一边烧炕一边琢磨,还是不明白。

  最后实在乏了,也就不再去想,和益哥两个热水泡着脚,手上吃着灶里新烤的小地瓜,漫漫长夜姐弟俩轻声说着话,长夜温柔和静谧,祥和而安然,却是最好的。

  “姐,”小家伙嘴里吃着地瓜,热乎乎的刚咬了一口就抬头看她,“姐,这地瓜灶里烤的比锅里蒸了好吃。”

  “爱吃烤的?”福福笑,“那剩下的那些,以后咱都烤着吃。”

  说完,就见小家伙呲牙一笑,眸子明亮,点着头,连说好。

  她是喜欢夜晚的,特别是和益哥在一块,安安静静琐碎的夜晚,泡着脚,吃着地瓜,然后翻着书卷,任由长夜漫漫流淌,时光润在滴滴的过往中。

  很好的,福福躺在被窝,瞅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朦朦胧胧的却也是别样的美,今儿夜色无风,天也晴朗,星星屋子里虽然瞧不清,却是挂满夜空,点着归人和过客的。

  想着想着,她就入了梦乡。

  这是一个长长的夜,也走过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鲜花遍布,她采着花,追着碟,跑来跑去,实在欢快,那梦里的阳光明媚温暖,照着人平和安宁,就这样,她好似梦里采了一晚上的花,也好似转了好几个场景,醒来,却是全忘了,只记得花儿明艳,香飘万里。

  每个早晨,都是值得期待的。

  虽然却是按部就班,生了火,做了饭,然后读一上午书,但每一天的早晨,那晨昏,那朝阳,那一棵棵枯树,一点点尘土,都好似是新的,天地间新生出来的。

  就连柔儿和水灵,她如今每天都见,也是回回都不一样的。

  真是日日新呢,福福心想,吃进去的饭,喝进去的水,走过的路,度过的书,见过的人,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都在让自己成长,把过往和未来的空间填满,成就了眼下的自己。

  福福看着柔儿和水灵,背了昨个的书,认了几个大字,那满眼的光辉,对书卷的渴望,以及现在专注认真的神情,是什么都没的比的。

  真好,岁月静好的样子,真好。

  岁月静好,人也安然,却是极好的。

  福福把鞋子收好,也把家里的豆子翻出来,虽然还有几天做豆酱,但早点准备好,总是应该的。

  家里的黄豆、黑豆、绿豆、红豆、芸豆,哎呦,一样样的,秀梅婶子给了还挺多,大大潇潇、多多少少,好几个袋子。

  红豆熬粥,或者做豆沙的馅子。

  绿豆可以发了豆芽,夏日里熬汤祛暑,也是顶好的。

  秀梅婶子说,黑豆也能做豆腐,也能熬粥做汤,还能磨了粉和面。

  黄豆,却是常吃的,可以做豆腐,做豆酱,也能煮熟泡了盐水,所谓盐水豆子当咸菜,嗯,下饭。

  黄豆,还能做菜,实在是用处多多,所以秀梅婶子给的几袋豆子里面,就属黄豆的是个大袋子,还满满一袋。

  前阵子用了点,做了顿豆腐,这会福福把黄豆袋子翻出来,又拿了簸箕和筛子,一筛一筛的挑了干净,也不知具体能用多少,反正她得闲,就把整袋袋黄豆,全给挑了干净。

  没了干瘪的,也去了小土块,只留下一颗颗圆鼓鼓的黄豆,装了一大袋子。

  这般和粮食在一块,心情真好。

  福福起身,弯的腰疼,也累出了汗,但心情却是极好。

  这人呢,福福心想,还真得平日里自己找点活计,劳逸结合,才是好的。这般想着,又回西屋见了益哥,嗯,还是得分人,益哥这样的,沉在书卷里,就是劳逸结合了。

  挑了一中午的黄豆,这会准备做饭了,她就生了火,锅里大白菜炖了豆腐,热着豆包年糕,她就抓了把黄豆,小火铲子擦了干净,然后豆子一放,灶里就开始烤。

  也不知咋想的,她就想烤了黄豆,尝尝好不好吃。

  手上小心的动着火铲子,让黄豆满满翻转着,烤的均匀,又怕火太大,就挪到灶外,用小火慢慢炖烤。

  她也有耐心,福福有些佩服自己,瞎折腾,她还真不嫌费劲。

  一小把的黄豆,在火里噼里啪啦慢慢的烤出豆香来,别说,味道还挺好闻,她也就更加小心,唯恐烧糊了。

  一点点,翻着个,又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瞧,唯恐烤的过了劲,不好吃。

  等香味越发浓厚,她就从灶里拿回火铲子,手上捏了个黄豆,烫人的不行,捏不到手,就吹着哈气,等了等,才尝到嘴里。

  嗯,嘎嘣脆,好吃!一嚼,黄豆等香味出来,味道实在不错,而且吃了一个就想吃下一个,还有点上瘾。

  这么一尝,她就满意了。

  豆子烤的刚刚好,她就拿了个小碗,把火铲子里的黄豆都装到碗里,推了西屋门,给益哥送去。

  “好吃不?”

  小家伙咬了一个,脆脆的,味道还挺香,笑眯眯的点着头,又抓了一个,吃了起来。

  “好吃,”益哥笑,“和烤地瓜一样,好吃。”

  这么一折腾,她却来了兴致,刚烤了豆子,反正家里粮食种类多,一想,就又抓了一捏苞米,放在火铲上,也烤了起来。

  能不能烤出爆米花?福福心想,也和黄豆一般,小心点看着火,细心的翻着个,眼睛盯着瞧,唯恐烤糊了。

  这熟苞米,一烤出来,却成不了爆米花,而且味道还差一点,也能入嘴吃,但总不如烤好的黄豆,吃了这个想吃下一个。

  不行,福福摇头,看来这苞米粒,是不中烤着吃的。

  锅里饭菜炖着,灶里有余火,她就又把家里的几样豆子,都抓了几粒,放在火铲上,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豆子一放,灶里一烤,她就又好奇起来。

  哪个好吃呢?福福心想,是不是和黄豆一般,烤出来味道都不差。

  这么想着,益哥就出来屋,看她蹲在灶里,手上拿着火铲,火铲上一堆的各样豆子,也跟着好奇起来,蹲在她身边,伸手帮她拿着铲子,“姐,你说哪个好吃?”

  福福就笑,还想到一块去了。

  “我猜黑豆,”福福开口,“黑豆和黄豆差不多,吃起来味道应该也不差多少。”

  益哥就开始琢磨了,“姐,你说烤的红豆好不好吃呢?”

  这么一说,还往灶里探了探头,要看个究竟,闻个味道,随后就柴火烟熏了一脸,摇摇头,“姐,我猜红豆,烤的红豆也好吃。”

  这下,两人就更加好奇了。

  福福和益哥两个守着灶坑,只等着火铲上的豆子烤熟,尝个味道,她啊,什么时候,这般小孩子心性了,福福想着,看益哥也是探着脑袋瓜,睁着大眼睛直瞅,不由笑了。

  “等晚上,咱生火烧坑,家里的高粱米、荞麦、谷子、黍子,还有瓜子,哦,瓜子不用,”福福笑,“瓜子就是炒的,不用瓜子不用瓜子。”

  狗子也从屋里跑出来,窜来窜去的凑热闹,院子里又鸡飞狗跳一通,福福喊了狗子,让它少闹腾,话音一落,就往屋里跑,家里吃饭。

  雪,已经化的差不多,如今地上的雪水,也不多见了。

  吃了饭,福福出了院子,正不知哪里去闲逛,远远就见秀梅婶子从下院上来在,就连忙跑到大门口,守着,“婶子,你哪里去?”

  秀梅婶子笑,看福福笑嘻嘻的站在大门口,两眼巴巴的瞧着她,眸子漆黑,闪着灵光,实在可爱,就笑着往这边来,“去前院,你三奶院子,看看柔儿爷奶。”

  说完,又瞧着福福红彤彤的小脸蛋,“这是刚吃了饭,消化食呢吧?”

  福福点头,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圆鼓鼓的,她和益哥一天三顿饭,顿顿也不少吃,如今冬天活计也不多,可见是脸蛋长了肉,身上更是肉乎乎的,现在婶子笑着打趣,却惹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婶子,我是不是胖了?”

  “胖了好,胖了好,”秀梅婶子摸了摸福福脸蛋,还揉了揉她头发,把额角的碎发陇在耳后,笑的温柔,“我们福福胖点啊,好看着呢。”

  她是眼见益哥这段时间高了个子,身上长了肉,她自己也有察觉,总觉得胖了许多,脸蛋有时候自己一摸,这肉啊,是越来越多。

  如今家里也没的镜子照,这白不白,自己不知道,但是胖,她心里却是有数的。

  又听婶子这么一说,也上手捏了捏脸上的肉,嗯,手上一团,滑滑的嫩嫩的,该是又胖了点。

  “兰儿还悄悄和我念叨,说是也学你,”婶子就笑,“说是也要我家挖几棵枣树,院子里的酿出来的杏树苗,也早早就定下来。”

  “说是都移过来,和你这院子似的,房前屋后的种上些。”

  “还有那栅栏,”婶子扭头瞧了她院子,“估计也学你,给围起来。”

  说到这,像是想起了啥,秀梅婶子兀自又笑出声,“这栅栏跟前的花花草草,依着兰儿性子,怕是也学你。”

  想到这,婶子就远处山前山后的瞧,“这明年,兰儿啊,估计闲不住,得挎着篮子满山头的跑,挖了花花草草家来种。”

  婶子念叨着,福福这般一想,心就舒坦了。这啊,才是山里该有的日子。想起自己那一翻折腾,虽然累,但看着家里房前屋后,也实在满心欢喜,却是很值。

  福福也跟着忍不住笑出声,若是这样,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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