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说说你还有脾气了！”
老太太眼睛一瞪，要不是小重孙在怀，筷子直接扔出去当飞镖了。
席寿看这事跟她不扯不清楚了，便也不再扯。
这老太太有时候看着糊涂，有时候精得很。
他懒得跟她打太极。
直言道：“妈，你就说说吧，我跟二哥工作的事，到底怎么办？这公司也不是修言他一个人的，他说开了我们两个就开了我们两个，这怎么行？”
席修言端着杯子，不动声色。
终于又说到正题上了。
说真的，他还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呢！
席富也不再拐弯抹角，先前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也没谈出个结果来，还不如开门见山来得痛快：“妈，我和三儿到底还年轻，孩子也还没成家，我们要是不工作，将来怎么生活？”
“不是家底吗？饿不死你们的。”
“那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儿子不会养你们？”
“博儿都还在读书呢！妈，就算孩子们不争气，以后争气就行了，但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我总不能让博儿书读一半不读了回来工作吧，那不是很可惜么，他都坚持了这么多年！”
老太太抿着唇，沉吟了半晌，然后看向席修言：“小言，你怎么看啊？”
“奶奶，人是我裁掉的，我的意思很明显了。”席修言没想法，裁掉的人，万万不能再用回去。
“修言，我们好歹是你长辈，公司也有我和你三叔的心血，你不能说裁就裁。公司不是你一人说了算。”席富赶紧道。
“就是，公司有今天，我和你二叔，也有功劳。”席寿帮腔。
席修言淡淡地扯了下唇：“我从来没有否定你们对公司的付出，可是裁员是事出有因，二叔三叔当时没说什么，现在居然想想又不服气，这是什么道理啊？”
席富嘴角的肉抽了下：“我一直就不服你这个决定。”
“那你说说，你哪里不服了？”席修言扯了扯袖口，好整以睱地问道，“是被我抓到把柄不服？还是当着公司众股东的面，揭露你们的劣行不服？”
席富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你不要再说那些了，就算我们做得不对，也不用惩罚得这么厉害，直接把我们开除公司。”
“开除是轻的，按照事态分析，要是走法律程序，二叔三叔，你们还得坐牢呢！”
“你……”
“我有说错吗？公司有法律顾问，要不要现在把人叫来问一问？”
话说到这里，席老太太也听出点苗头来：“什么意思，小言，你二叔三叔做错什么事了？”
“奶奶，他们泄露公司机密。”席修言不想提席忠，免得老太太忧心，只是简明扼要地说了这件事。
虽是只言片语，但把席富和席寿那不堪的行径揭露得丝毫不剩。
如此恶劣的作为，赤祼祼的坦露，一点儿也不遮掩，一点儿也不给他们留情面，席富和席寿对席修言真是又气又恨。
“我们没有……”下意识的，他们就要否认。
席修言道：“二叔三叔这么快就不承认了，那天股东大会，公司董事们都在，要把他们都叫来作证吗？会议室里也有监控，我可以把录像调来，看是不是我跟奶奶撒了谎！”
席富和席寿顿时没话说了。
恹恹地垂下头，眸子里净是不甘。
忽然，席富捧着胸口，低低呻吟起来。
席老太太见状，忙道：“老二，你这是怎么了？”
席富抬头，面现痛苦道：“妈，我怕是心脏病又犯了，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
“心脏病犯了？老二，你什么时候有心脏病的？”她怎么不知道。
席寿也不知道。
他正愣神不知所措呢，就见席富悄悄递了个眼神过来。心中立马会意：“妈，二哥心脏病有些年头了，怕您担心一直没敢告诉您。”
“那都没看大夫吗？”
“看了，一直拿药压着，平常也没事。今天估计是急得狠了，所以才犯病！”席寿脑子也是转得快，一下子能编出个子丑寅卯来。
把席修言看得心头直想笑。
这两兄弟平常狼狈为奸惯了，默契起来这么自然而然，一点儿也不奇怪。
云若灵不知席富席寿底子，看到这情况还有些忧心，扯了扯席修言，想着今天这事怕是不好过关了。
席修言却是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没事。
他不急不忙地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席老太太道：“奶奶不急，我已经叫黄医生来了。”
黄医生是负责老太太身体的，在席家好多年了，是席家的专属家庭医生。
一听说叫了大夫，席富立马就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了，痛一下就好了，不要叫医生跑一趟了。”
“那怎么行，你都痛成这样了，不叫医生来看一看，我不放心。”席老太太打断道。
席修言瞧着席富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心中更是了然。换了个姿势坐着漫不经心道：“我看二叔还严重的，不如直接送医院吧！”
送医院？
送医院那不更得穿帮？
席富赶紧直起身子，装作好许多的样子：“妈，我没事了，那黄医生就别来了吧？”
“电话都打来了。”席老太太虽然怪儿子们不争气，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所谓爱之深，才会责之切。她道，“心脏病可不是小病，不检查清楚，我怎么放心，还是听听黄医生怎么说吧！”
于是乎，一家人静等着黄医生的到来。
席富、席寿是坐立难安。
席文、席武是一脸的懵。这二伯有心脏病，他们也是没听说过的。
席龄是小孩子，大人的事，她不想掺和。左右她跟二爷爷三爷爷一向关系冷淡，就算有心脏病，她也不关心。
拉着席康继续吃自己的饭。
云若灵在席富和席寿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后，再看看席修言那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明了了。
席富在唱苦肉计！
只是这苦肉计这么唱，他呆会儿要怎么收场？
思及至此，云若灵也学着席修言靠坐在椅子上，悠悠闲闲地静等着这场戏的下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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