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奶奶，你说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旭尧又不解了，看看白言兮，又看看父亲，再看看前面的老太太。
“奶奶，你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让你先回去休息吗？”厉南川太了解自己的奶奶，意识到她要说什么，他人忙上前要拦住她。
“南川，你是不是希望奶奶永远休息，永远被你关在家里，最好是一休息永远不用睁开眼睛！”翟老太太转头看着厉南川，反问道。
“奶奶，你明知道，我是关心你。”厉南川眼眸中闪过浓浓的不悦，他不认为老太太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说些不该说的话。
“你关心我，还是关心这个曾经绑架你，伤害你，害你吸毒，又抛弃旭尧的女人？”翟老太太转头看向白言兮，“南川，你还没有吃够这个女人的亏吗？”
厉旭尧虽然只有八岁，但是厉家的教育让他过早的成熟。祖奶奶曾经跟他说过，他的生母是一个坏女人。一个为了钱不惜伤害父亲，抛弃他的坏女人。刚才祖奶奶的意思，是说这个叫白言兮的女人，就是那不配做他的妈妈，又曾经抛弃过他的坏女人吗？
“奶奶，你该回去休息了！”厉南川显然怒了，他瞪了眼翟云香身后的护士，“还不扶老夫人回家休息。”
“祖奶奶！”厉旭尧猛的坐了起来，他指着脸色苍白的白言兮问，“祖奶奶，你说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坏女人，那个我在她肚子里就一次又一次的要打掉我，后来又为了钱差点害死爸爸，抛弃我的坏女人吗？”
“旭尧，你很聪明。”翟老太太甩开后面护士，对曾孙笑道，“旭尧，你看看你爸爸，他又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即使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伤害我们厉家，他还是被这个女人迷上了。这个坏女人，居然还跑到我们家，装模作样的来关心你。”
“还不送老夫人回去！”厉南川突然一声怒吼，“旭尧，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问一个字。”
“南川，你是厉家的子孙，你是我一手抚养大的孩子，结果你却为了外人这么对我，我对你真失望。”说完，翟老太太胜利的笑了，她看到白言兮苍白的脸，全身颤抖，哪还有刚才威胁恐吓她的劲儿。想跟她斗，凭她白言兮还嫩了点。
“白言兮，你也出去。”厉南川脸色也极是惨白难看，他并不回答翟云香的话，而是对站在一旁的白言兮说道。
“她不可以出去。”厉旭尧眼睛紧盯着白言兮，“爸爸，我要问她，我有话要问她！”
“厉南川既然已经说了，你觉得还瞒的下去吗？”白言兮眶的泪终于一滴滴的掉下来，“让旭尧问我吧，总得要给他一个交待。”
厉南川深深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他再看了老太太：“奶奶，我亲自送你上车。”
翟老太太笑了：“旭尧，祖奶奶要听你爸爸的话，回去休息。”
旭尧目送祖奶奶离开，然后再转头年白言兮，等房间里的人都走了，他问：“真的是你生下我的？”
她点点头：“是的！”
“我在你肚子里的时候，你不想我，是不是？”厉旭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他终于能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睛看他，现在想到她的眼神，让他更加的厌恶。
“是。”她仍然点头。
“你曾经想打掉我，是不是？”
“是！”
“你拿了爸爸的钱离开，你抛弃我，是不是？”
“是！”
她知道旭尧一定会恨她，这番回答更会让他恨透了她。她很想解释，可是她无从解释。那些陈年旧事，太复杂，太可怕，她不能为了洗掉自己的罪名让旭尧也去承担。
旭尧发现，自己是期待她能有不一样的回答的。眼前的女人，是生他的女人，对他来说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可是他一点也不想承认。他觉得叫出那两个字，都是侮辱，只会让他更加恨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发现自己这么问了，他从小就没有母亲，他一直想问，为什么不要他？是他不够好吗？是他不乖吗？为什么要抛弃他？
“对不起，旭尧！”白言兮泪如雨下，从见到旭尧开始，她就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旭尧知道她的身份，他会恨她，恨她错过了他所有的成长岁月，恨她为什么不在他身边？
“是我不够好吗？”旭尧突然抓住她的衣服，“你为什么想打掉我？为什么要抛弃我，不要我？为什么？”
“我没有办法，旭尧，我没有办法去要你？旭尧，我不能要你。”她说出这些话是那么的艰难，旭尧的每一个为什么都在她心上刻下深深的一刀，她心如刀绞。
“那你为什么要出现？”旭尧眼眸中的恨意越来越明显，“既然你走了，为什么又要出现？还要装出关心我的样子？”
她试着去握住旭尧的手，发现他的手冰冷刺骨，她下意识的握的紧了紧：“旭尧，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旭尧，一开始妈妈是做的不好，可是妈妈不是故意不要你，妈妈想你，很想你，可是妈妈要不起~！”
“你不是我妈妈！”旭尧用力的甩开她的手，抹掉脸上的眼泪，“你没资格做我的妈妈，我也不会要你这样的坏女人做我的妈妈。我不要再见到你，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你滚出去！”
她从旭尧眼眸中看到了对她的浓烈的恨意，她疼的全身都在抽搐，她没敢再去碰旭尧，只是小声的请求：“旭尧，我不曾奢望过有一天你能叫我妈妈。就像你说的，我的确没有没资格让你叫我妈妈。你不想看到我，我、我不会让自己出现在你面前的，我不会。”
“滚出去！”旭尧恨极了她，多看她一眼对她的恨意便加深一分，“你现在就滚出去。”
她再留恋的看了他一眼，才缓缓的退出去，走到门口时便看到花可沁，她正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
“我听说旭尧住院了，来看他。”花可沁把刚才跟厉南川说的话，又跟她说了一遍。
白言兮低着头，转身就往前走，而花可沁很快的跟了上去。两个人一路下楼，到了医院后面的休息长廊。
“旭尧刚知道这件事，一时难以接受，很正常的。”花可沁看她脸色难看，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好过。
“我早料到了，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他不会理我这个妈妈。”白言兮坐在长椅上，幽幽的说道。
“你可以慢慢告诉他，当年的我们，没有一个人不是身不由己。”花可沁坐在她身旁说道。
“那又怎么样？”白言兮苦笑，“我曾经想过不要他，是事实。”
花可沁突然沉默了，脸上露出一抹难辩的愁绪，许久她幽幽的说：“想生一个孩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白言兮突然转头看她，有那么一刻，她从花可沁脸上看出她曾经有过的悲伤。她突然想到了当年，对花可沁来说那也是一次伤害。她不由的说：“如果当年你没有走，或许会不一样，当年的厉南川，他其实是无辜的，他没有要背叛你！”
“我后来猜到了，虽然再见南川，他极少会说以前的事情。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我也没有后悔当初离开。”花可沁说道，“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不是吗？”
白言兮没有完全明白花可沁话中的意思，却感觉她话中有话。
“干嘛这么看着我？”花可沁转而问道。
“你还爱着厉南川，是不是？”她一问句话，内心小小的刺痛了一下，她发现自己并不太喜欢这个问题。
“你呢？”花可沁不答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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