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客卧，手机电话就响了。
是严嵩。
她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接听。
“米医生，你在哪儿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疲惫，应该是刚刚下班。
米楚并没回答，道：“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心外的主任脸黑了一天，还点名批评了你，米医生，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急事，但我们毕竟在这儿进修呢！如果真把他得罪了，合格证书拿不到不说，倒时真把你遣返回去，惠安和你都不好看。”
米楚沉默。
进修合格证书她并没太在意，但现在她还不能离开北京的医院。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到时候回来说点儿好话。”
挂了电话，米楚一时有些失神。
“有什么事儿吗？”祁铭轻倚门前，脸上没什么情绪。
米楚摇头。“没，我先去洗澡。”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并不需要和祁铭提及。
祁铭并没多问，直接去了书房打开手提，翻看着案情资料。
之前，他们虽联合北京缉毒的同事一同捣毁老五在北京的据点，可那一次，他们并没抓到老五。
这几天他们虽一直在追踪审讯，但效果不大。
电话响了。
他看都没看就滑过接听。
“头儿，找到黎虎了。”
祁铭眼眸微眯，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准备出去，就碰到从浴室走出来的人。
她头发被干发巾包裹着，还没来得及吹干。
“要出去吗？”
祁铭点头。“嗯，要去趟警局。”
虽工作上的事米楚能理解，但多少有些担心。“小心伤口。”
“嗯。”祁铭在她额间落上一吻。“我尽快回来，你早点儿休息。”
他并没提及梁虎的事，转身离开了。
米楚吹着头发，思绪却有些偏远。
她打开手机，订了明天最晚的飞机票。
虽然不想这么早离开，但严嵩说的也没错，至少在说动高易前，她还不能离开北京的医院。
……
祁铭开车的速度不慢，到警察局也只花了十几分钟。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直接走到审讯时，在最近的那间停下。
“头儿。”一旁的同事已经把资料递了过来。
祁铭快速阅览着。“情况怎么样？”
“从抓捕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祁铭合上资料，打开审讯时的门走了进去。
他步子很沉，在梁虎对面坐下，看向他的目光暗了些。
他本人此之前照片上还要消瘦萎靡，眼窝深陷颧骨凸起，与其说像人，到不如说像一具喘着气的骸骨。
他的左手从肩膀处被砍断了，空空的袖子打了个结垂在空中。
“梁虎。”
祁铭将资料扔在桌上，声音低沉没什么语气。“说说吧！你和老五的关系。”
梁虎并没回答，微垂着头，一双眼飘忽不定的看向某处虚空，被拷住的右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不是害怕，是身体不由自主。
祁铭到也不急，从袋子里抽出一张照片推至他面前，道：“认识吗？”
梁虎头也没抬，一张暗黄的脸上痞态尽显。
祁铭眸色黯了些，随手又抽出一张照片。
“这个，你总该认识。”
梁虎有些不耐烦，抬眸间视线不经意落在那照片上，原本萎靡的脸色骤然苍白了几分。
照片上，是一具女尸。
她双手被人反绑着，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栽在血泊了，很是诡异。
她身上有不少外伤，但致命伤在脖颈，她的颈动脉被人整个划破了。
梁虎握着桌角的右手缓缓手紧，一双眼慌乱别开，像是害怕，又像是歉疚。
“凌倩，孤儿，惠安医院的实习医生，涉嫌一起药物丢失案件，据我们调查的线索，她和你关系并不一般，能解释一下你们的关系吗？”
“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丢失药品的安瓿，可尸检报告显示，她并没注射那类药物，所以，这个药是给你用的。”
梁虎瞳孔紧缩，手指因攥的太紧骨接泛着青白，浑身都在颤抖，可却没回话。
祁铭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她不过前途法律替你盗取药物，你杀她的目的呢？是怕事情暴露吗？”
“我没有！”嘶哑的声音从他喉咙发出。
这是从刚刚到现在，他说的第一句话。
祁铭眸色微沉。“她的指甲里有你的皮肉组织，即便不是你当时你也在案发现场，看着她……被人杀死，为你而死。”
凌倩还算是学生，平时接触的人不多，即便真得罪，也不至于召来杀身之祸。
梁虎脸色骤然暗了下去，一双赤红的眼怒瞪着祁铭，额头青筋凸显。
他太瘦，这样的表情下有些恐怖。
“谁杀了凌倩？”
梁虎偏着脑袋，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笑的有几分狰狞。“即便我说了又能怎样？你们这些小警察又能做什么？”
“至少能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人都死了，要这屁公道有什么用？”
祁铭的声音凌厉了几分。“你已经看着凌倩死而置之不理，现在，还想看着杀她的人逍遥法外吗？”
梁虎浑身一僵。
脑海里闪过的却是那熟悉的容颜。
沉默许久，沙哑的声音才开口。“有烟吗？”
祁铭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递给他。
因为被铐住，梁虎弓着身子，以极其困难的姿势抽了一口烟，青白的烟雾从他口间鼻间慢慢散出。
“是东哥。”
祁铭眉心微蹙。“是谁？”
“他本名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五爷手下得力的人。”
“为什么杀凌倩？”
梁虎夹着烟的手微微一抖，他深吸了口，抖了抖烟灰，以极其平稳的语气道：“当晚要运一批货，很危险，他们想找个替死鬼引开你们，所以就找到了我，没成想她会来。”
“丢命的买卖，谁也不想留下破绽，他们要我杀了她，我不肯，他们就砍了我一只手，当时疼晕了，醒来时就在运货的车上了，我把货藏了起来，那里就被警察围住了。”
“我藏了货，他们不会放过我，所以就躲了起来，没成长你们动静这么大。”他吸了口烟，看着祁铭道：“不过提醒你，你捣毁五爷那么多据点，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能找到东哥吗？”祁铭问。
梁虎身子微顿，看向他的眼神也复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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