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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苏锦褚溪云 > 第207章让她走
 
她在极致的疲惫中醒来,睁开眼无尽迷离,空荡的房间内不见人影,只一株探入窗户摇曳的树影。

视线所及,惨白的墙壁,惨白的吊灯,世界一片霜雪,苏锦撑着身子坐起来,门外隐隐传来男人的交谈声。

门忽的被推开,褚逸辰蹙着的眉头骤然舒展开来,眼角眉梢染着笑意,“你醒了。”

他高大的身形走进来,卷起一道走廊处的风,苏锦身体一阵发冷,下意识裹紧被褥。

褚逸辰关了门,走过来坐在她床旁,伸手抚平她鬓角发丝。

“饿了吧,想吃什么?”

一想起食物,苏锦没由来的作呕,胃部空荡荡的收缩抽搐,酸水猛地从咽喉处往上冒。

褚逸辰慌忙抽出几张纸接过,她哇一声吐出来,一张脸刹那间苍白。

黄色液体浸湿了褚逸辰雪白衬衫的袖子,他却浑然不在意,望向苏锦的温润眼眸里,些许微光复杂难辨。

苏锦察觉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他笑容温柔,处理完她呕出的污秽,端了水给她漱口,“你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苏锦不着痕迹退出他怀抱,她说不想继续待在医院里,褚逸辰也不在意,扶着她躺下,忙不跌的答应,好,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

窗棱外阳光灿烂,正值春光明媚的时候,室内却阴冷得厉害。

苏锦不由自主下床靠近窗边,树枝摇曳发出娑娑声响,她抬手拨弄离着不远处的叶子,温暖的阳光洒下来,懒洋洋的。

门再次被推开,吱扭一声响。

苏锦以为是褚逸辰折返,并未转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高跟鞋触碰地板的声音传来,苏锦侧身去看,一束娇艳欲滴的百合簇拥在粉色包装纸里,浓郁的香味蹿进空气里,随风弥漫。

代青容缓缓走进来,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她内里穿了件粉色的长裙,很有春天的味道。

“听说苏小姐身体不适,我顺路经过,来看看你。”

她走过来,撩动颈边的发丝,几枚斑驳青紫的痕迹犹如落红般点缀在白皙的皮肤上,扎得人眼生疼。

好似察觉到苏锦的目光,代青容略带羞涩的抬手捂住脖颈,低头藏得窘迫,“昨晚溪云心情不好,喝了酒,到现在也没醒,我只好一个人先过来探望你。”

心倏而一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内炸裂开来,抽痛得厉害。

苏锦面上却不在意的露出一抹笑,“我和代小姐似乎没熟到,需要特意来探望的程度。”

“苏小姐说的哪里话,其实我对苏小姐的才华很是羡慕,无论是游戏原画,还是服装设计,苏小姐都表现很出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苏锦懒得理会她假惺惺的奉承,扭过头去不再看她,“代小姐的小把戏不用在我面前耍,看多了腻烦,也恶心。”

她这话说得直白尖锐,代青容却不恼,反而笑了起来,“看来苏小姐对我成见挺深的。”

苏锦没回话,代青容走到桌前,将花束放下,说了声,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室内又恢复平静,那股子浓郁的花香却越演越烈,刺得人心烦意乱。

苏锦毫不犹豫一把将花丢进垃圾桶里,强压下心头急剧飙升的怒火。

刚刚代青容颈间的痕迹牵拉着她的每根神经,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褚溪云有多喜欢啃咬那一处,高贵如代青容,绝不会为了做戏随便找个男人,她刻意前来炫耀,分明是为了激怒她。

明知道推开他,让他选择代青容才是明智之举,可为什么心还是这般疼,绞得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办好出院,苏锦撇开褚逸辰,一个人回了别墅,设计稿和画具还在那里,她需要拿回。

又或者,她只是为了自己找一个借口,好去验证些什么。

车库里褚溪云常开的那辆车不在,苏锦松了口气,但同时也莫名帐然若失。

保姆见她回来,差点喜极而泣,叽叽喳喳念叨个没完,说是这几天她不知去了哪,让人很是担心。

苏锦在入门处顿住,红艳艳的高跟鞋摆在鞋柜上,显然不是她的。

保姆的话语戛然而止,犹如卡带一般,一下子失语。

“昨天谁来过?”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许的轻颤,保姆低着头,面露难色,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昨晚褚总喝多了,是代小姐送他回来的。

她说完又补充道,她只留了一小会就走了,因为要开车就穿了另一双平底鞋。

苏锦不禁在心里冷笑,所以她是故意留下这双鞋膈应人的是吗?

她索性连鞋都不换,径直上了楼,书房里空荡荡的,窗台上她种的芦荟和君子兰在春光里绿油油得发亮。

她提起行李箱,将画板和稿子收进去,转头又去卧室拿衣服,保姆看了大惊失色,“苏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好端端的,收拾东西做什么?”

“我早该走了,”她深吸一口气,手上动作并未停下。

保姆急得上前死死拉住她,好心劝道,你不就是跟褚总吵架了吗,冷静几天就好,不至于闹到要走的地步。

苏锦莫名觉得好笑,她和褚溪云吵架,昨晚那也算是吵架吗,他根本连一句话都吝啬跟她多说,哪里吵的起来?

她推开保姆,扭头抽开床头柜,丝绒盒子静静躺在角落里,她伸手打开,银色袖扣被窗外射进来的几缕阳光映照得几乎透明,璀璨夺目得像两颗星星。

心口猛然一窒,她低头猝不及防瞥见一枚拆封的套子,似乎没来得及取出,只拆除了一半。

眼眶骤然灼痛,她下意识望向床褥,上面已经被收拾得一层不染,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她死死攥紧手掌,卫生间的门在这时砰的一声被打开,褚溪云换了新的衬衣和西裤,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洁净和清冽。

有几滴未来得及擦干净的水珠顺着黑色刚硬的发丝滑落,衬得他漆黑眼眸越发清晰深邃。

“让她走。”

他抽掉一旁的毛巾擦拭头发,至始至终都没看苏锦一眼,就连这句话都是对着保姆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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